”
文敛皱起眉头匡衡已经身死,还有什么事能刺激飘香到发病的地步难道
文离也已经站了起来,“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还是赶去看看吧。”
文敛点点头,招呼着胭脂过来,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荀且说过,以飘香的状况每发病一次更危险一分,随时可能昏睡过后就永远不会醒来。可是依飘香的性子,让世上能让她情绪失控的事已经很少,似乎就只有那一件了那个叫许如芒的人的背叛。
来到飘香的家后,发现庄筑居然在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将霹雳珠配方找回的庄笙打算离开定州筑无论如何想来跟飘香打声招呼说再见,结果正好看到昏倒在地的飘香。因为症状和上次很相似所以他马上想起了荀且,将大夫荀且找了来。
此时荀且愁眉深锁坐在飘香床头,像是已经束手无策。
庄筑在一旁看着,着急的喊了起来,“你已经这样坐了一柱香的时间了,快点想想办法啊。姑娘到底得的什么病你不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吗为什么还不给姑娘用药施救”
荀且沉重地一叹息,抬头刚好看到赶来的文敛几人。文敛询问的看向他,越发显出老态的荀且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庄筑大急,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他,“上次姑娘的病不是你治好的吗你在这里坐了半天,什么都不做,现在竟然还摇头”
文离走过去将庄筑的手拿开,轻声斥道:“你这样抓着人,荀大夫就算有办法也施展不了。”往床上看去,只见飘香紧闭着双眼,脸颊上有着异常的红晕,眉头紧蹙,似乎很痛苦。
文敛皱着眉走近,“为什么这次发病这样厉害”
荀且缓缓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被汗水浸渍,有几个字模糊的差点认不出。文敛一怔,接了过来,一眼看下去后不免愣了愣她看到下面的落款写着许如芒三个字。
荀且摇摇头,叹息道:“原来我们都错怪了他,许如芒因为家人的性命被匡衡握着,所以才会有哪天的事发生。之后他一直觉得对不起飘香,加上店铺倒闭,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所以为了请求飘香的原谅,就自杀谢罪。”深深叹了口气,向床上的飘香看去,眼里渐渐地涌出悲哀,“这个孩子从小就对他很依恋,那次的事件后只是失望,其实完全没有怪许如芒的意思,现在他竟然为了此事而死,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吧。”
文敛将信纸慢慢放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眼神深沉地向飘香看去,“不是已经有了新药吗难道就一点作用没有”
荀且的语气更是沉重,“不只是药的问题,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文敛微微一震,庄筑已经冲着荀且大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什么自己不愿醒你医不好她,就找这样烂借口吗”
此时谁也不再关心他语气是否恶劣,荀且注视着飘香昏睡的
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些,“我空有一身医术,现什么,如果这一次她不能自己醒来,恐怕”一声长长的叹息,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纠了起来。
文离一直看着飘香,不知为何,心竟有撕痛一般的感觉,他不喜欢她这样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不喜欢看到她这样满脸痛苦。他与飘香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是这个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明明病痛着眼睛却总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所有的人和事,这个看起来很坚强,现在却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的女子,不知何时然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了。
如果不是飘香再次病发,如果不是荀且说她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如果不是心口那一波接一波的痛楚,他不知自己要到何时才会发现这个女子,已然在他心上了。
昏睡中的飘香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声,呆愣中的文离突然回神深地向飘香看去一眼,转过头对着荀且问道:“荀大夫,如果有雾颜花,你是不是可以保住她一命”
荀且一愣之后一喜,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放光地盯着文离,语气也是掩不住的兴奋,“雾颜花你真的有雾颜花”
文离点了点头,:筑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里有惊喜,更有震惊。
雾颜花,传说中可以起死生的人间灵花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在古书的记载上,只有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峰才会有这种花,花期一百年,可到了真正绽放的时候却又极短暂,从盛开到凋谢过一个瞌睡的时间。寻到雾颜花的人本已极少,而在守候的过程当中往不过打个瞌睡,花期已过前漫长的等待便已成空。
所以,雾颜虽不是绝迹能够摘到手里的,十数年来也难得发生一次。文离机缘巧合下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了一朵雾颜花,可是现在,他居然要将这人间致宝轻易送出
庄筑看着他,震惊过后,眼神极其杂。
离点头过后,目光却是看向文敛,淡淡的眼神似乎有着歉意。
文敛淡然一笑,也知道雾颜花的稀有珍贵,二哥一定费了很大的心力才能得到一朵,而他本来的打算,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跟爷爷出了什么事而所做的最后打算。
文敛的容更深了些,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或许会有需要雾颜花的时候,但却根本无法使用,那么,还不如现在用在正好需要的人身上。况且,她看得出,飘香对二哥来说,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那样贵重的东西,文离不仅带来了定州,更是随身带在左右。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递给了荀且。
荀且凝视了好半晌才接过,雾颜花,是他们医者所追寻的圣药,不管多重的伤多难治的病,有了雾颜花至少可以保人不死,让他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找出治愈之法不错,雾颜花虽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毕竟不是什么仙丹,不能一花而治百病。像飘香现在这种情况,雾颜花也只是能够保她此时不死,并不能医治她的宿疾。不过,能让飘香渡过这次难关,他已经谢尽九天神佛了。
荀且既然是当年的北神医,自然知道怎样服食雾颜花。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灵药,飘香服下后脸色立马好转了许多,痛苦之色也减轻了不少,再过了一会,脸上的红晕慢慢淡去,呼吸也正常了起来只是,依旧眉头深锁,似乎不愿醒来。
庄筑看着焦急,不由问道:“为什么人还不醒呢姑娘是不是没事了啊”
荀且探手过去,为飘香把脉,脸上凝重之色没有丝毫减少,过了片刻,他将飘香的手下,皱着眉说道:“脉象上并无异常了,恐怕还是她自己不愿醒来。”
“许如芒的死,对她打击当真如此之大吗”文离脸色沉重,眼里的忧虑不曾减去半点。
文敛摇了摇头,轻叹道:“或许只是不想再伤心,也不想别人再伤心。”说着淡淡地向荀且看去一眼。荀且微微一震,眼里一股悲哀开始弥漫开来。
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安静跟在文敛身边的胭脂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床上躺着的飘香身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扯了扯文敛的袖子,对着她大大地一笑,“姐姐,这个姐姐也在睡觉,胭脂也给她唱歌好不好”
文敛微愣之后,淡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胭脂从她身上跳下,跑到床边趴着,像她原来对妩妩做的那样,大大的眼睛望着飘香,用脆脆的,软软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开始唱道:“鸟儿飞,鸟儿飞,鸟儿鸟儿天上飞。鱼儿游,鱼儿游,鱼儿鱼儿水里游。我在路上走,牵着娘亲手,娘亲对我笑,日日无忧愁”
房里,只有胭脂童稚的歌声,众人安静听着,一时都陷入了一种儿时甜美的梦里。在胭脂唱第二遍的时候,庄筑忽然指着床上的飘香大叫了起来,“看,、姑娘好像要醒过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在飘香身上,只见她的手指动了动,睫毛轻颤,慢慢地,眼睛睁开一点,迷蒙的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声音嘶哑地、低低地,唤了一声:“娘”
今天感冒了,差点就要断更,不太有精神码字,倒看了几集柯南,呵呵。
第九十三章非自愿式的自杀
飘香睫毛抖动着醒了过来,慢慢地,将眼睛完全睁开“娘”叫后,整个人似乎也清醒了许多。目光有些呆滞地向房里众人扫去一眼,然后看向荀且,怔怔地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
胭脂看她醒来很是兴奋,因为同样是唱歌,另外那个睡着的姐姐却总是不醒,她扬着一脸笑容凑到飘香面前,手指可爱地指着自己说道:“是我唱的哟,刚才的歌是我唱的哟。”又一指指向文离,笑眯眯道,“是那个哥哥教的哦,胭脂自己会唱呢。”
飘香一愣,慢慢地向朝文离看去。
文离也是怔住,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姑娘的娘亲是北方水乡的人”
飘香愣愣地一点头,庄筑在一旁大笑起来:
“姑娘,你终于醒了,终于没事了,看到你昏倒,你不知道我我们有多着急呢。”
飘香现在才真的完全清醒过来,她在床上坐起,向文离看去一眼,然后对着庄筑点了点头淡然道:“害各位担心,是我不好。”
“醒来就好,醒好。”荀且自语般说了两句,走过去收拾着药箱,将两瓶药放在了桌上,没有回头,而是盯着药箱轻声说道:“以后的药量要加倍了,要小心,不能再发病虽然很辛苦也要活着啊,很多人希望你活着,活着的人是这样希望信死了的人也是如此。所以,不要辜负大家啊。”
那最后的一句话,如同从心底深发出的叹息。荀且说完之后背起药箱便要离开,在他的脚刚跨出房门时飘香忽然出声喊道:“荀爷爷。”
荀且脚步一顿,身躯也着一震,从柳成应去世到现在,多少年了啊,飘香都没有再喊过他一声爷爷。
飘香撑着身子望向房门处。眼里一贯地疏狂淡漠被一种深刻地感情所取代“荀爷爷。对不起。”
荀且慢转过身。满是皱纹地脸上挂着一抹欣慰地笑容目光慈祥地注视着飘香。“傻孩子。荀爷爷都知道。你也要相信荀爷爷荀爷爷一定有办法治好你地。”
飘香眼中泪光闪动。她回望着荀且良久。重重地一点头。用力之重。一颗泪珠溅落。滴在地上。
荀且冲她微笑着轻轻一点头么也没说地走出了房间。
文离也站了起来。对着飘香说道:“姑娘你好好休息吧们也告辞了。”然后竟然就真地那样掉头走了。
文敛上前将胭脂抱在怀里。对着她微微一笑么也没说地走了出去。胭脂冲着飘香挥手。脸上满是笑容“再见哦。”
当房里只剩下庄筑与飘香时,庄筑站立的身体有些僵硬,微低着头,眼里似有无限挣扎。
飘香拉了拉被子,向着唯一留下的庄筑看去,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在心底叹了口气,问道:“融门的东西已经找到,听说你们正打算起程离开定州了,是吗”
“大哥大哥本来说今天就走,我央他晚一些,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所以,明早出发。”庄筑依旧低着头,双手慢慢握起。
飘香再次无声一叹,嘴里却说道:“依飘香的身体,明日怕是不能去送行了,那我就在此祝你们一路平安。”
庄筑猛地抬起头,双目异常闪亮地向飘香看去,“我不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双手越握越紧,少年的眼睛简直亮到令人无法直视,“我我是有话要跟你说,但不是跟你辞别。我是要告诉你”
“飘香今日发病昏倒,多亏有公子在。”飘香打断他,直直看着他说道,“公子救命之恩,飘香在此谢过了。飘香是福薄之人,睡下的一刻,很难知晓能否见到第二日的太阳,生命有如巨浪中的孤舟,随时会覆倾。所以,公子厚爱,飘香会铭记于心,却恐怕无法回报。”
庄筑脸色发白,愣愣地看着她,飘香叹息一声,不再看他。房里静默了良久,飘香以为庄筑已经离开,却听到他的声音在房中低沉地响起。
“我从没想过要你回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将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少年,虽然小不了你几岁,与你相比却差得很远。与那位文家少爷相比,更显得我没用。”飘香眉头微蹙,不太明白他为何会提起文离。只听得庄筑继续说道,“我今日来,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永远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会一直只是站在你身边却什么也帮不上,总有一天,”庄筑目光灼灼地看着飘香,少年
有一股强大的自信,“总有一天我会再次来到你个时候,再告诉你我此时想说而没有说的话。”
飘香微微一震,忍着没有回头去看他,庄筑在说完那些话后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异常坚定地向着门外走去。
“在此之前,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当房里彻底安静下来时,过了许久,庄筑最后那一句充满力量的话似乎还响在耳边。飘香慢慢躺了下去,望着头顶雪白的床帐出神,又过了许久,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文离与文敛走在大街上,文离紧抿着嘴唇,似乎对街两边的店招牌十分感兴趣,眼睛一直望着,连对文敛说话时也没有转开视线。
“小五,你认为如”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问,文居然眉头也没皱一下,想也不想地说道:“许如芒的自杀,不是自愿的。”
夙清听着不皱起了眉,自杀如果不是自愿的,又怎么叫做自杀
文敛将睡着了的胭脂换了姿势着自跟文敛后,胭脂的体重增了不少,虽然也只是和一般三四岁的孩童差不多,但对于文敛来说已经是有些负担了。文离终于将目光收回,望着文敛笑了笑,伸出手道:“我来抱吧。”
很奇怪,胭脂除了文敛本是任何人都不让抱的,却愿意让文离抱她这个孩子,似乎和文家有缘。
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胳膊,文敛觉得轻不少,抬起头向着远处望去一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一封信上虽然写得很清楚,许如芒是因家人性命受到胁迫,兼之为了保全飘香,所以才不得不与那些人周旋,最后甚至将那起爆炸归罪于她,而他自己因为这种种事,内心愧责难当,最后以至自杀谢罪。所有这些,表面看起来好像顺理成章,然而”文敛语气一顿,眼里透出了几丝寒芒。
“然而样”夙清急问。
“许如芒的那封信,总共三十二句,将每句话最后一个字放在一起,再隔八字挑出一字,这样挑出来的四个字便是天命杀我。”
夙清一怔,这事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愣了一会才又问道:“天命杀我许如芒是说天命流的人杀他”其实她更意外的是那不长不短一封信,文敛为何就能看出这四个字来
文敛点头。
“为什么许如芒不是一直被匡衡胁迫吗现在匡衡死了,按道理来说他正好可以与飘香尽释前嫌,不是吗”
“匡衡也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回答的文离,他抱着胭脂,步子迈的不很大,声音也很平静,“从一开始,许如芒真正听令的人便不是匡衡。我本该早就想到的,从那日他来找我,我就该想到。若真正威胁他的人是匡衡,那个时候他应该不必再有那么多顾忌,可以跟飘香言明。凭我们的力量,无论匡衡拿来威胁他的是什么,都可以为他解决了。
然而他依旧什么也不说,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威胁的力量依然存在,并且,以我们的实力还无法抗衡。”
“那么,为什么要杀掉许如芒呢”夙清皱着眉不解问道,“现在既然匡衡已经死了,再杀许如芒又能有什么用”
“那些人取人性命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文敛冷嗤,“或许是因为留着不再有用,又或者,是他知道太多而被灭口”文敛忽然顿住,身躯也是微微一震,与此同时,文离也停下了脚步,两人对望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之意。
如果只是简单的灭口,杀了人即可,为何还有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他们这样做,是不想有人知道许如芒死在谁手里,天命流杀人,何时这样遮掩过难道许如芒真的知道一些什么事,而这些事又万万不能被文敛他们所察觉的
文敛站立街头,面沉如水,缓缓开口:“夙清。”
“是,小姐。”
“你马上带人去许如芒的住处,将周围监视起来,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立马来告诉我。”
“是。”夙清点点头,立即去传令了。
文离皱着的眉一点也没舒展开来,他看了看文敛,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小五,你认为会跟爷爷有关”
文敛默然片刻,答道:“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天命流,根本没有诚意与我们合作。”
第九十四章心有愧疚兄弟情
放的步子很急,他走得很快。\\脚步很轻,然而,心的。他离家这么久,过惯逍遥自在的生活,然而,毕竟还是不能全无挂碍。
来到信中所指的地方,城郊一处破庙。
沈放轻轻落下,没有溅起一点灰尘,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过站在佛像前的那名白衣人还是知道了他的到来,负着手,慢慢转过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这人盯着沈放看了看,笑容愈发温和,“小放,一年不见,你看起来更精神了啊。”
沈放嘴一撇,扛着剑向他走近,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家里那些事还不够你烦,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白衣人叹笑着头,也向他走近,“怎么说我也是你七叔呀,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又怎能用如此态度和我说话呢。”
“七叔我还有大叔二叔,四五叔六叔呢,对他们我是什么态度你不是一直看在眼里怎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