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员。他脑中突然响起夏树说过的一句话无论你以后知道了什么,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改变立场。
夏树的立场他突然想明白夏树的立场是什么,从一开始夏树就已经说了要还他幸福终老、儿孙满堂,显然这其中并不夏树在内。
张春一下翻起来,迅速换完衣服,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外冲。
他打的号码是袁三给的宋卓扬的资料里抄下来的,包括宋卓扬办公室、家里、手机号都有。他拨的是手机,嘟嘟响了两声就有人接起来。
“你真会挑时候,我刚下手术你就打来了。”
张春还没出声宋卓扬就已经猜到他是谁,不然他可不会相信宋卓扬一早就存着他的手机号码。
“比我预料的时间要晚,我以为你会更早点来找我。”宋卓扬语气轻挑地继续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张春问出他的疑惑。
“直觉,你难道不是张春吗”
张春不想跟他在口舌上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说:“你说过无论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告诉我这话算数吗”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宋卓扬的证据越加轻松起来。
“关于张尧年的你知道些什么”张春也不捌弯,直言不讳。
“张尧年算起来应该是张守宁爷爷那辈的,你的话该叫太爷爷,你老家的叫法好像是太爹爹了。”
张春心里一愣,目光缓缓下沉,宋卓扬不动声色地观察他接着说道:“张尧年和你一样出生时八字点金,命带五福,可惜错生在张家,他的命太好,好得被当作有利可用的工具。”说到这里宋卓扬故意停顿下来,盯着张春过了半晌才继续,“他从出生起被关在聚阴化阳的地下室里,直到成年从没晒过太阳,仅仅只活了29岁,死后没入族谱,没有葬礼,甚至连牌位和祭拜的人也没有。”
张春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半低着头目光涣散。宋卓扬静默等他发言,半晌后他终于木然地问:“怎么死的”
宋卓扬有意无意地轻笑一声,站起来在张春面前来回踱着步说:“换命,他本该一生安康富贵贵到老的,一身福报换给了别人,他却要替人抵命。就像你一样,若不是命被人改过,现在说不定儿子都好几岁了。”
宋卓扬简洁单调的几句话就说完了夏树在世的一生,却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扎进张春的心脏,痛感遍布他的全身,现在他已经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疼了。他才不管他是不是该儿子都好几岁,他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他只听到夏树从出生到成年都在晒不到太阳的地下室里。什么样的人才能狠心这么对待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夏树的一生究竟经历过什么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宋卓扬问:“宋医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久远的事”
“他自己说的。”宋卓扬漫不经心似的一笑。
“他夏树”张春此时无法仔细思考宋卓扬说的话,他只希望得到最直白的答案。
然而宋卓扬不置可否,却问道:“还有其它问题吗”
“我能为他做什么”张春愣愣地盯着宋卓扬,像是在问对方,又像在问自己。
“你该问你愿意为他做什么。”宋卓扬模棱两可地回答。
张春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拔腿就往外跑,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打开门就看到夏树坐在客厅里,抬头望着他问:“你去哪儿了”
“嗯。”张春边应夏树边换鞋,然后走到沙发旁与他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过了半晌他转向房间,背对夏树说:“我累了。”
张春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他不可能睡得着,脑子里全是宋卓扬的话,然后变成立体的画面,黑暗的地下室里他清楚地看到夏树寂寞痛苦的双眼。他把头埋在枕头下,心底暗暗发誓,夏树失去的,就是追到地狱也要替他讨回来,他也绝不会让夏树为了他再死一次。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无怨无悔。
不知过去多久,张春朦胧中听到一串急促的拍门声由远而近,他睁开眼外面已经天黑。他压着起床的怒气去开门。他站在门厅朝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外的云海洋抱着周瑾钰满脸急切,像是透过猫眼望着他一般。他想过云海洋可能还会来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张春开门后,云海洋先开口道歉,让他想黑脸都不好意思。
“先进来再说。”张春侧身将人放进来。云海洋表情凝重,抱着周瑾钰站在客厅没有要把孩子放下的意思。
“医生说小钰快撑不下去了,张春求你救救他我能感觉到小钰就在我身边,不停向我传达让我救他,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不知道别的人了。”云海洋在张春面前站定,恳求地说。
听完云海洋的话,张春下意识注意起四周,并没有发现周瑾钰的魂魄,也没看到医院里见过的小鬼,心里想如何将夏树的话转述给他才能让他更容易接受。
“在这事之前我根本不信这些,但现在除此外我实在想不出理由,医生说小钰生理机能都没问题,但是大脑在逐渐死亡,根本找不出病因。”云海洋声音低沉得发哑,他抱在怀里的孩子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你是希望你侄子活过来还是想他醒过来”夏树远远站在阳台突然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鬼压床、不对,是鬼压人夏树有特殊h技巧~~~~~脖子以下不能描写
别问他们倒底做没做,做倒什么地步,反正做没做对张春来说都是一场梦
如果一定要问,那么没做因为夏树练的童子功哈哈哈哈哈~~~~~~~~~
、再见黑鬼
“这有区别吗”醒过来不就是活过来了吗云海洋不解地看着夏树,见对方缓缓走进来,他接着说,“不管怎么样,只要小钰好好的,这是我姐最后托付给我的事。”他一手揉了揉周瑾钰的头发,眼神复杂得说不出是茫然还是笃定。
“你有办法”张春怀疑地盯着夏树问。
“没有。”夏树f坦诚地回答,“黑鬼可以。”
张春的目光从夏树身上转向云海洋,他不明白夏树这是不是愿意帮云海洋的意思,黑鬼是不会白白帮忙的,况且相隔一千多公里,也许周瑾钰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可是夏树却对他点了下头说:“花儿,你带他去吧。”
“我不记得路。”张春茫然地回答,究竟要怎么去他记得夏树带他去的那次,两人在街上绕了两个多小时,就从一条巷子穿到了处于一千公里外的院子。
“想去就能走到。”夏树非常确定地说,但是这方法实在太抽象。他想再问清楚,夏树已经转身面向沉寂的夜色,专注得他不忍打扰,宋卓扬对他说的关于张尧年的事还在他脑中盘旋。他暗自捏紧拳头,盯着夏树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对云海洋说:“云海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虽然张春也不是很明白,但周瑾钰的魂魄残缺不全,让他活下去的办法只有让附在他身上的鬼雀占鸠巢,那活着的究竟还是不是周瑾钰很难说得清。
云海洋稍微顿了一下重重地点头,“我别无选择。”
张春能够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尤其是同时失去,他也明白云海洋不愿放手的理由。所以他没有再说,脑中反复念着想去就能走到带云海洋出门。
走到街上张春才知已经半夜三更,到处一片寂静。他开着云海洋的车,脑中回忆着夏树上次去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走的那一条路,烦乱地在城市里兜圈。最后转了快半小时,他牙一咬把车停在一条人较少的支路,干脆下车步行,云海洋怀疑地跟着他,两人走进一条看起来又老又窄的巷子,黑灯瞎火的完全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脚下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垃圾叮咚作响。
“你确定是这里”云海洋终于问出口,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的周瑾钰,虽然张春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但他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张春没法回答他,心里还默念着那句想去就能走到,小心地往里探。然后,他一头撞在墙壁上,前面路没了。
“那是什么”云海洋突然喊道。张春回头发现身后凭空窜起微弱的光亮,一直延伸到他们进来的巷口。那光不像灯光也不像火光,而是一股幽绿的冷光。云海洋在前面回头跟张春对视一眼,然后谨慎地往巷口走去。
不过十余米的距离,两人都感觉走了很久,终于站在巷口,果不其然已经不再是他们进来是的支路。张春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与他上回所见全然不同,却是同样的怪异感。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石板路,看起来像是经历过无数风霜,满是斑驳的痕迹,路的两边长满像是杂草一样的植物,结出半个小指头大小的果实,如同萤火虫一样发出萤光,一闪一灭沿石板路蜿蜒向前延伸,仿佛指引方向的路灯。路的两旁是低矮的上世纪的瓦房,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真实面目,连向远处一片漆黑,看不到本该属于城市的灯火。
张春脑中突然冒出黄泉路三个字,石板路的看不到的终点也许就是地狱。他打了个寒颤,却发现走在旁边的云海洋淡定自若,如同走的是市区马路一般,脸上除了一直未消的担忧外看不出其它情绪。
最终这条路通往的不是地狱,两人并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那扇漆黑的大门,正是黑鬼的住处。门口依然挂着两个红灯笼。这时张春想起上回夏树并没有敲门,而是在门前点了一支蜡烛,可他根本没准备,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怎么了”云海洋看出他的为难问道。
“有没有带蜡烛之类的东西”张春无奈地回答,虽然知道这年头谁也不可能出门放两根蜡烛在包里。
云海洋迟疑了一下,腾出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火柴说:“火柴可以吗”
张春喜出望外,火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他接过来,并不确定能否行得通,将四根火柴捏在一起,嗤地一点擦燃起来,然后探插在门前的地缝里,然后祈祷地望着大门。眼看火柴快要熄灭,他以为要无功而返里,大门吱的一声打开。
黑鬼站在门里,冷冷看着门外的两人,脸上的疤依然很骇人。张春立即上前欠身恭敬地说:“纪爷爷,无忧不在吗”他以为来开门的会是纪无忧,黑鬼亲自来开门有可能连门也不让他们进。
“不在家。”黑鬼随口回道,目光绕过张春看向云海洋,最后定格在周瑾玉身上,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进来。”
张春和云海洋互看一眼,忙走进去,深怕黑鬼下一秒就后悔似的。这回张春没空去注意院子,直接跟黑鬼进了上两回的房间。
黑鬼依旧靠着八仙桌坐下,旁若无人地抽起汉烟。张春看了眼云海洋,见他眉头紧皱,额上浸出一丝冷汗,像是想开口说话,又强忍下来,然后对上他的视线,满眼询问的意思。张春看出云海洋很难受,也没征得黑鬼同意就搬了把椅子给他坐下,然后走到黑鬼对面,咽了咽口水开口道:“纪爷爷,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有的东西求不得。”黑鬼幽幽地吐出一句,眼睛却没离开过他手中的烟斗。
“您知道我求的是什么”张春奇怪地压低嗓声。
“按规矩来,你带了东西没”黑鬼终于抬起来头。
张春愣了片刻,故意问道:“您既说求不得,为何又问东西带了没”
黑鬼淡然地盯着张春,看不出心里想的想法,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身上是不是有两块玉璧”
黑鬼的话一出口张春顿时警觉起来,指尖无意识地从胸前掠过。夏树把玉给他时他就猜到这并不是两块普通的玉璧,只是不想连黑鬼都惦记着。他想了想问道:“您知道它们的来历”
“不知,我只晓得是一把钥匙。”黑鬼不经意地轻笑,与他苍老的脸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接着他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同样也是张家小子的命。”
黑鬼说得不轻不重,就像拉家长一般,却让张春的心揪起来。张家小子指的明显是夏树,瞬间他感觉身上的两块玉璧变得沉重起来,夏树的命压在他胸口的感觉刺得他生疼。他强压着心里惶恐问:“张家的事您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不一定知道,不该知道的倒知道不少”黑鬼敲了敲烟斗,“张家的事牵扯太多,一时半会儿谁也破解不了,你们何必都一念执着你把那两块玉交给我,我告诉怎么化解你跟张家的渊源。”
“不行。”张春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既然关系着夏树的命他是绝不可能交给别人的。
“先别急着拒绝,我也不要他的命,如果他再继续执念下去也撑不了多久。”黑鬼淡然地说。
“什么意思”张春声音跟着情绪一起沉下来,无疑黑鬼这句话对张春来说是致命的。
“你既然不同意,我多说无益。”黑鬼低头吸了一口烟不再开口,像是在等张春作选择,而张春的思绪还停留在他撑不了多久上,撑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快要魂飞魄散
“老爷子,你能不能先救我侄子,该付什么我肯定不推辞,要我做什么都成”云海洋终于按捺不住,打破悄无声息的沉默。
黑鬼抬眼望向云海洋,仍旧一脸淡然地问:“若是我要的是你的命”他并继续说下去,只是不经意般看着云海洋。
云海洋抱着周瑾钰站在八仙桌前,脊背挺得笔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然后点了下头。张春叫了他一声想要阻止却被他一手按下,云海洋大义凛然的表情仿佛视死如归的决意。
“别紧张,我不是说现在,只要你同意死后你的命归我所有。”黑鬼继续吧着汉烟,不轻不重地说。
这话张春和云海洋都没听懂,死后还有命在吗言下之意可能说的是魂魄,那又为何要说成是命云海洋并没有纠结这些问题,既然是死后的事那就没什么好多想的,随即答应,“没问题,我同意。”
黑鬼满意地一笑说:“左手伸出来。”
云海洋不作犹豫,把手伸过去,张春本能地想阻止,云海洋却是一脸决绝。黑鬼一手抓住云海洋的手,另一只手拿起烟斗轻轻一折,一刃墨色的刀片露出来,远远看来像是一支笔杆做成烟斗状的毛笔,刀片大约半指长,不见任何反光。
黑鬼话不多说直接在云海洋的手上轻轻一划,所到之处带起一道血痕,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过一条不大不小的棉布绕着云海洋的手掌缠了一圈,等到血迹在白布上浸出一条血线又解下来,将布条收好。
云海洋惊异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张春跟着凑过去,只见他手上的血痕完全没有留下痕迹,就像是幻觉一样。但是云海洋清楚的记得刀尖划过皮肉的痛感,那条伤痕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成了他的掌纹,又深又直的横在他的手掌中间,改变了原本的纹理。
“孩子给过我吧。”黑鬼站起来伸手去抱云海洋手中的周瑾钰。
云海洋一时没回过神,等孩子到了黑鬼手中才意识到松手,他盯着黑鬼说道:“您真的能救他吗他真的活过来”
“你要救的是他的命还是他的人”黑鬼负责地询问道。
云海洋被黑鬼的话问得怔住,他迟疑了半晌才答道:“看起来像以前一样就好。”
黑鬼点头抱着孩子进了里间,云海洋仿佛突然安心下来,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外不知在想什么。张春的大脑却始终安静不下来,脑中一直接回旋着关于张尧年的事。两人在沉默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深夜的寂静被一声稚嫩柔弱的童声打破。
“舅舅。”
周瑾钰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扑进了云海洋怀里,脸色苍白,眼中却多了一丝光亮,软软地靠着云海洋的肩膀。张春不自觉地盯着周瑾钰,他相信夏树不会看错,不禁想起那晚在医院看到穿水手服的小男孩鬼魂。也许周瑾钰体内真的已经不再是周瑾钰,张春转头看向黑鬼,黑鬼却对他一笑,那一瞬间张春确定了他的想法,但是看到云海洋心疼地抱着孩子的模样又不忍去破坏。
“多谢老爷子”云海洋恭敬地向黑鬼道谢,张春却看到他抱着的周瑾钰在看到黑鬼时目光冷下来。
黑鬼面上不动,说了一句:“回去吧这地方呆多了对你不好。”
云海洋点头算是告辞,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张春跟在后面,突然又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黑鬼,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年轻人,你知道这人世中什么最可怕吗”黑鬼缓缓说道,张春不解地摇头,黑鬼放下烟斗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执念化解不了的执念。”说完他叹着气进了里间,张春只得转身出门。
无人相送只能自己开门,张春没想到一开门会看到夏树站在门外,他两步冲出去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点的灯熄了。”夏树轻轻一笑,一直盯着张春。
张春低头看了看火柴的残骸,此时旁边多了一根蜡烛,若有所思地问夏树:“你怎么知道”
夏树没有回答,轻声地说:“回家。”然后转身自顾走在前面。
云海洋掩好门跟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他们进来时的石板小道,而是一条看起来又老又旧的普通巷子,隔了很远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
恍然间张春仿佛看到面前有辆黄包车一闪而过,他再仔细打量起两旁的建筑,看起来像是电视剧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街道。这个发现让他不由惊了一下,感觉像是穿梭过一条时空隧道。
终于走出巷子,回到正常的世界。张春和云海洋告别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天空开始发白,空气里夹杂着一股冰凉的水气。
作者有话要说:
、翡翠手镯
自从张春放暑假后,他的日子就变得清闲无比,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床。从黑鬼那儿回来后更是整整睡了两天,夏树也不叫他,任他睡得天昏地暗。结果他起来时饿得快虚脱,狠狠地朝夏树瞪眼,夏树却满脸笑意地说:“花儿,想不想再睡一会儿”
“不想”张春有气无力地挪进厨房找吃的。他咬了根黄瓜啃了半截才大脑恢复正常,即使再累他也不该睡两天也起不来,明显困得太不正常。于是连忙冲到客厅里问夏树:“你是不是给我吃药了”他觉得夏树肯定是想背着他干什么事怕他知道,所以给他吃了安眠药。
“没有。”夏树平静坦然地回答。
张春眨了眨眼,明显地表示不信,突然伸了下懒腰觉得自己好像又觉得困了,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他随口问道:“夏树,传说张家的长子长孙活不过三十,是不是真的”
“大多数是。”
见夏树难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