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思考云海洋会在什么地方,突然间他的手机又振动两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即皱起。然后拉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方锦,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头,在底楼的转角处猛地转身,从旁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现在上哪儿”方锦开口问。
“河南大桥。”张春复述他刚收到云海洋发来的短信,他思忖一下又反悔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不行。”方锦坚定地否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二叔你哥,还有夏树,一人给我一刀不砍死我啊他们可都托我要关照你的。”
张春失声笑起来,所谓兄弟就是明知有危险,还义无反顾地陪你的人。他也没再赶方锦回去,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去河南大桥。
坐在车上方锦忍不住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参加走近科学,这下个楼就过去半天是多么有建设性的课题,还在楼梯间传送门张春,你说会不会是外星人要入侵地球我们这里是它们演习的目标”
张春不想配合方锦的胡说八道,紧紧地盯着窗外,上回也是同一条路,也一样夜深人静,他和安若在河南大桥发生车祸。他总有预感,他还会再见到当时他看到路边的白色人影。
“张春,你回句话啊你不说话我没底”方锦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些发虚。
“方锦,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也许这背离了科学文明,与你从小所受的教育熏陶背道而驰,但是鬼魂的存在确有其事。你可以不相信它们的真实性,但是你得相信我。”张春认真地对方锦说。
“我得有个接受过程,其实也不是不信,毕竟跟你一起这么久了,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作为生长在现代”
张春不等方锦把话说完,用手肘捅了捅他的用胳膊,目光看向前排的司机。方锦的证据立即一换,“经过今天,不昨天的事我已经明白末日已近,妖魔作祟,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被它们给害了”
“你少咒我。”张春懒懒地靠上椅背,其实他已经累得眼皮直打架了。
方锦一个人说得也没劲,跟张春一起沉默下来,直接他们下车后,司机才意味深长地瞄向他们,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的司机一直在盯着你看。”方锦斜睨过张春。
“要看也看你,你可比我帅多了”张春随口回答。
“那是哥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美貌到一发不可收拾”方锦一脸得意地昂起脑袋。
“您继续帅”张春回了他一个白眼便往桥对面走过去,扶着护栏看到桥下的河岸边燃着一堆小火,隐约可以看见黑暗中有个人蹲在边上。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会有人烧纸他想起云海洋给的资料中写到周琳死的地方正是在这桥下,也没多想就往桥头下河岸的路走去。方锦在后面叫了他两声,也跟着跑过去。
河岸上张春远远就闻见纸灰的味道,他和方锦小心地踩着鹅卵石朝火光发出的地方走去。对主注意到有人靠近,头转过来,映在火光中的是一张年过半百的老人脸。
“您这是在给谁烧纸”张春走到老人边上蹲下,面前的火堆散发着融融暖光。
老人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过了半晌才收回视线,边往火堆里扔纸钱边说道:“一个长辈,人老了就容易信这些,给自己积点阴德。”
张春注视着老人安详却透着悲伤的双眼,那悲伤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一种仿佛看透尘世的沧桑。他掏出烟递给老人一根,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然后他也叼一根在嘴里,再转头散给方锦。
方锦鄙视地扯了扯嘴角接过烟,他觉得张春这人有时候好像对谁都爱理不理,可他讨好起人来总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异样,自然得像是他就是这么随和健谈。
张春不理方锦,目光淡然地扫过河面,看到河面上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低着头想这老人在给谁烧纸,他突然想到什么,开口对老人问道:“老人家,今天农历几号”
“六月初四。”老人淡淡地回答,张春心里却猛然一惊。
六月初四是档案上周琳的忌日,也许就是那么巧。张春想着,抬起头怔怔地观察起老人的表情。
“您有火吗”张春开口问老人。
老人已经烧完最后一张纸钱,张春给的烟他夹在耳后,听到问话他把打火机递过去说:“年轻人,你们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
张春点完烟朝老人呵呵一笑把打火机还回去,“找人。”
“这种时候找什么人不是找鬼吧”老人哼笑一声,没有接张春还回来的打火机,反倒饶有兴趣地望着张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您也知道这儿闹鬼”张春问得不动声色,像他只是一个好奇的过客。
“年轻人,说话别转弯抹角的,想说什么直说吧”老人看着张春,满是皱纹的脸是一切了然于胸的神情。
方锦在一旁看张春装模作样被拆穿,忍不住嗤笑一声,没机会开口就被张春一眼横过来,意示他闭嘴。然后,张春看着面前快要熄灭的火堆说:“您认识周琳吗”
老人惊讶地盯着张春若有所思,沉默漫延开来,过了许久老人才开口,“你从哪儿听来她的名字的”
“这地方发生了那么多车祸,想不知道都难,您在这儿烧纸不也是因为觉得那时的事对现在造成了影响吗”张春说得隐晦,故意套老人的话。
然而,老人再次沉默,像是在酝酿一个故事。许久之后他终于目光飘向远方说:“今天是周琳的忌日,我在这儿烧了四十多年的纸,你还是第一个来问的人。年轻人,不管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不如听我说个故事。”
张春和方锦一齐点着头,虽然他们不是来听故事的。
老人的目光飘得更远,过了一会儿说道:“六十年了,六十年前周琳比你们还小上好几岁,对人很和善,长得也好。自小家世相当的许缙安青梅竹马,两家大人都默认了两人的婚事。结果许缙安下乡插队回来时却带了个姑娘。这周家的女儿要嫁许家儿子,邻里街道都是知道的,这在那时对周家来说是个耻辱,所以都禁着周琳不让他找许缙安。而许家也觉得这事败坏名声,不答应许缙安与那姑娘的婚事。最后闹得许缙安要带人私奔。”
老人说着长长出了口气,目光又收回火堆中继续说:“那个姑娘叫李容兰,是个单纯简单的农村姑娘,两人约好在这桥上碰面。周琳毕竟和许缙安一起长大,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都认识,所以这事被她打听了去。她也不找许缙安,反倒偷偷去见了李容兰,李容兰心软单纯经不起周琳的三求四跪,最后答应带周琳去见许缙安,三人当面把话说清楚。
于是,那天晚上在河南桥头,没有得出三个人都满意的说法,周琳突然横起来,威胁许缙安说要是他跟李容兰私奔她就去举报他们。那时私奔可不是被父母打一顿就能了事的,许缙安和李容兰都有些被吓住。李容兰因为害怕跪求周琳,说她已经怀了许缙安的孩子。周琳被这话刺激到,突然爬桥栏上,威胁许缙安要是跟李容兰走她就跳下去。
然而许缙安不为所动,满口数落起周琳的娇纵任性来。周琳大哭起来,李容兰怕她真掉下去上前拉她,结果两人在推搡中李容兰却掉了下去。”
老人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前的火堆已经化为灰烬。
听到老人沉重的呼吸声,张春也没催促,将手中的烟吸掉最后一口,熄灭了烟头扔在地上。
“其实李容兰掉进河里并没死,被人救起来,后来还生了一个儿子。她没有回去找许缙安,许缙字没去找他,相安无事过了十五年,李容兰的儿子到城里做工偏偏认识了许缙安,但他并不知道那就是他的父亲,只是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男人感恩不已。而许缙安也不知那是自己的儿子,或许只是觉得合眼缘。可是一次李容兰来城里看孩子碰到了许缙安,便以为许缙安是要抢她的儿子,结果才知道许缙安早已经另娶,娶的也不是周琳,甚至得知他们母子的存在如同瘟神一样急于把他们送走。
面对许缙安的无情冷漠,李容兰的心一下跌到谷底,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被人戳脊梁骨骂的事,但她还是坚持把孩子养大了。也许是心里积压的怨恨太多,从那之后李容兰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顾一切地闹到许家,把许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名声扫地。
终于有一天,许缙安一家三口开车路过河南老桥,李容兰在桥头把车拦下来,趁机抱走了车里许缙安的儿子作势要扔进河里。许缙安却一踩了油门朝李容兰撞过去,最后连人带车一起掉进了河里。”
老人的故事说完,露出一脸怅然却安心的表情,仿佛卸下重负一般。张春不明白最后连自己儿子也一起撞死的许缙安是什么心里,老人却像看透他的疑惑似的说:“也许他最后是没踩住刹车,做父亲的怎么也不会想害死自己的孩子。”
张春抽出一有烟,点亮打火机一眼瞥到老人的脸,才发现他的眼神暗下去。他突然想到老人的故事没有说李容兰的儿子最后怎么样了,如果按年龄算下来,和老人大概也差不多。虽然老人最后没说周琳是怎么死的,不过他并不想窥探一个老人的秘密,突然把烟收起来,真诚地说:“您的故事很精彩,也希望周琳能够安息。”
“但愿。”老人凝望着前面黑漆漆地对岸,仿佛有人在那边与他对视一般。
“张春,云海洋在桥上”方锦拍着张春的肩膀指向桥上的人影说道。张春寻着他指的方向看上去,果真见云海洋正拎着一只不小的口袋匆匆从桥上往桥下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惊起之变
“云海洋云海洋”
云海洋听到张春的声音,远远指向桥下的排水通道,张春会意地朝防汛坡过去。
等到云海洋下来,张春见到的却不只他一个人,夏树如铜钟一般稳稳地站在云海洋旁边静静地盯着他。他就像偷玩游戏被父亲发现的小学生,心里暗叫一声糟了,走到夏树面前讪笑地说:“你怎么跟云海洋一起来了”
“已经很晚了。”夏树淡淡地开口,言下之意是门禁时间早过了,你还在外面瞎混。
张春微微低下头避开夏树关切的目光说:“我没事。”话落夏树就把他从头看到脚,似乎在确认他的话。
“我回到病房就发现小钰不见了,再转头找你们,你们也不见了,过了两个小时还联系不上你,我就去你住的地方,结果就碰到了夏树。”云海洋突然插话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然后他又朝张春他们过来河岸边望了望,“你们在那边干什么”
“有个老人家在给周琳烧纸,今天是周琳的忌日。”张春若有所思,再看过去老人已经离开了。
“这是约到桥底下搓麻将我们刚好凑一桌”方锦的目光来回游移,他更关心的是张春的恋爱进展,他觉得夏树对张春好,但好得跟亲爹似的,这恋爱根本没法谈。
“你少瞎扯”张春瞪了方锦一眼,突然严肃起来对云海洋问,“你是不是发了一条信息给我你怎么知道小钰在这里”
“夏树让我发的。”云海洋如实回答,张春余光又瞟向夏树,不过云海洋还是很不确定,“小钰真的又被带回这里面了他有没有事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毕竟里面的天然气泄露得很严重。
听着云海洋的话张春觉得对方似乎真的把他和夏树当成了江湖神棍,不由无奈不已。而云海洋从他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两个防毒面具,一个给张春一个,另一个握在手里,然后解释起使用方法。
方锦忍不住又插嘴道:“云警官,你这是准备带我们春去玩真人cs”
突然一阵刺耳的急刹声在从桥上传来,接着是一人的尖叫声,几人都反应过来肯定又是一场车祸。张春第一反应是上去看看,夏树却拉住了他,然后对云海洋说:“你上去,说不定那个孩子在上面”
云海洋愣了愣还是点头,显然他已经很信任夏树的能力。
“方锦,你跟他一起去”夏树继续命令。
方锦别有深意地瞥了张春一眼,然后搭着张春的肩膀挑了下眉,跟云海洋又一起往上爬。
等方锦和云海洋离开,张春怔怔地盯着夏树,不知道他支走云海洋和夏树准备做什么。
“戴上。”夏树把防毒面具套到张春头上接着说,“上次带那个孩子出来时就有东西附在他身上了。”
张春惊讶地瞪起眼,不过隔着面罩夏树看不见,他的声音也变得沉闷,“你为什么早不说”
“他的三魂七魄已经残缺,若没有那个小鬼附在他身上早就死了。”夏树边给他整理面罩边说,语气就像在闲聊一样。
张春蓦然沉默下来,如果他是夏树他也许也会瞒着云海洋,可是这样活下来的孩子还是原来的周瑾钰吗
“好了,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小心点。”夏树终于弄好,轻拍了下张春的背。
张春顺着防汛坡爬上去,虽然这种时候很不合适高兴,但他还是觉得心情愉快,因为夏树对他不现是单方面的保护,这让他在种和夏树并肩作战的感觉。
再次站在下水出口,张春清理云海洋准备的东西,挑出用得上的跟夏树一起往里走去。
军用手电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强,整个通道都被照亮,不过越亮越是什么也看不见,除了灰白的墙壁什么也没有。由于防毒面具张春也感觉不到空气的变化,亦步亦趁地跟在夏树后面。在上次女鬼被夏树钉住的地方,他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桃木剑,他把剑捡起来,不知女鬼是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越往里越冷,那种张春忍不住抱了下手臂,但阴冷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每一根毛孔都竖起来。听到前方传来嗤嗤的声响,他寻声望去发现是燃气管道破裂处。心说这得浪费多少国家资源。
“没事吧”夏树停住脚对张春问道。
张春一步没停头,直接撞上夏树,下一瞬间夏树握住他的手,他冷不防心脏狠跳了一下,然后反握住夏树的手转摇了摇防毒面罩。接下来的路变成两人十指紧扣,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下,张春却觉得像是跟夏树牵手散步在月光下,连冷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花儿,可以取下来了。”夏树突然停下来。
张春从幻想回到现实,发现通道的一侧有着一排两米多高的通风口,连接外面的世界。他把面罩取下来,空气里除了有点照射不到阳光的霉味外其余都很正常。把面罩放到一旁,他一手握着手电,夏树走在前面他心里纠结要不要再去牵夏树的手,暗想刚才就不该放开。
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窒息感把张春拉回神,这不是缺氧造成的,而是一种胸口被什么压制得呼吸困难。他忙用手电照向通道的深处,即使他手中是射程3000米的狼眼也照不到尽头,光线终究投进一片黑暗之中。他不禁紧张起来,别说一下地下通道不可能这么笔直,更不可能几千米的距离什么设施都看不到,至少进来的这段还见着了天然气管道。
“我们还在人世吗”张春疑惑地问出了口。
“阴气太重。”夏树转过身对张春说,“花儿,玉带着吗”
张春一愣,不由摸了摸口袋里夏树给他的那块玉点了点头。夏树接着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这通道会通向哪,但跟着夏树走让他心里很踏实,哪怕前面是地狱他也毫不犹豫。只是没多远夏树就停下来。
笔直的通道里往外支出的一个通风口,就像树杈一样,狭窄的空间一眼就能望尽,手电的光线充斥满眼前的一切。张春怔怔地愣住,他看到的说不上多么的触目惊心,比起他在东岭的地下室看到的要温柔得多。不过是平整的墙壁上钉着三条半指粗的铁链,其中两条的另一端栓着两副人类骸骨。骸骨很小,最多是五六岁的孩子,铁链圈在脖子上。剩下一条空着,铁链有新断裂的痕迹。
这时张春已经不再怀疑网上说的孩子车祸中有孩子失踪的消息,在两具骸骨大概就是失踪的两个孩子,剩下的那条肯定是夏树上次进来弄断的,不然周瑾钰过个几年也会成为这里的一骨白骨。
在最靠近通道的骸骨正对着还有一副大人的骨架,从姿势上来看像是在爬动,最后爬到那个孩子面前,再用它手中的砖头砸向孩子的头。张春走近看了眼,小孩的头骨确实有很明显的破裂痕迹。
里面厚厚的灰尘除了夏树上次进来的脚印再无人迹出现的迹象,张春想大概几十年都没有人走到这里面来过。如果说这真是车祸中失踪的孩子,那么这副大人的骸骨又会是谁难道还有其他人
张春突然想起老人说的故事,李容兰最后抱着许缙安的孩子被撞进了河里。难道说是李容兰
张春想不通怎么回事,感觉空气压抑得要命,没事找话说道:“唉我觉得这么下去我都能改行开侦探所了,而且专业死人。”夏树一脸不同意地看着他,他扯开嘴角笑起来,“你觉得我的不行吗”
“不行。”夏树肯定的说,却不想几年后张春真的去了。
张春不满地瞪向夏树,突然一股阴风从他身上掠过,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让他直哆嗦。
“什么鬼东西”他一口骂道,拿起手电往通道两端都扫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别动”
夏树的动作没有赶上张春转头的速度,张春的心思全在脑子里打转,完全没料到他所思考的东西正在他背后,一转身便对上一张面目狰狞的脸,近在咫尺,在毫无心理建设的情况吓得不轻。夏树立即一把将他拉回来,而那张脸就像伸着獠牙的野兽准备进食一般,直直朝他扑过他,他心里一慌就用手电往它头上砸去。不过没等他砸中,夏树已经掐住它的脖子。
这时张春一下有了底气,手电强烈的光线投射在那张脸上,接着便听到一阵凄惨的哀嚎。近距离打量,他发现这其实是张漂亮的女人脸,虽然表情过于扭曲却仍不影响她的漂亮,乌黑的头发尤其显眼,与眼神中的凄厉叠在一起有一股病态的美。就张春来说,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厉鬼。
“我恨你,你去死我恨你,你去死”
女鬼全力挣扎却丝毫挣不开夏树的手,张春拿着手电从它的脸往下移,结果又被吓一跳,这女鬼竟然没有下半身。
“花儿”夏树突然开口道,“你去把尸骨收好,带出去”说着他变戏法似的递给张春一只蛇皮口袋。
张春疑惑了一下,不知夏树要怎么处理这只鬼,但还是听话地接过口袋准备去捡那几具骸骨。他不知道全混在一起它们会不会搞错手脚什么的,到时别半夜来找他算账才好。人一第一次亲手拿人骨,他的手有些发抖,其中有一具说不定是这只漂亮的厉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