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老子胡说八道”
见张春发火方锦撇了撇嘴,接住他扔过来的特产,笑嘻嘻地说:“这是送我的”他收好之后继续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这倒是问住了张春,他怎么也不好当着张春江的面跟人大谈他流年不利,婚没结成。于是敷衍道,“想你了呗”方锦不由浑身一寒,他转身和夏树一起把行李提回房间。
方锦不自觉瞟了眼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的张春江,抖了抖肩膀抱着张春扔过来的袋子,走在房间,“哥哥的份先领了,明天再赔你吵着我睡觉的罪。”
张春放好行李后回到客厅推了推沙发上的张春江,说道:“春江哥,先去找间酒店再睡”
“别麻烦了,想当年我荒郊野外都睡过。”张春江闭着眼喃喃地说,接着翻过身竟然就睡熟了,张春想他开了一夜车,再加上前几晚肯定没怎么睡,也不打算再吵他。不过张春江占了沙发,那夏树不就得跟他睡一张床他转身关灯嘴角露出一比窃笑回到房间。
房间里夏树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看到张春进来抬眼望着他。张春在车上睡饱了,夏树看来也是不用睡觉的,反正夏树睡觉从来都只是为配合他,至少像他一样每天必须睡足八小时。
“花儿,张春江什么时候回去”夏树突然开口。
张春惊讶地看向夏树,他原以为只是张春江因夏树占了他爸的遗体而对夏树横竖不顺眼,却不知一向都谁都不以为然的夏树也会对张春江表现出不满。他兄弟一样的搂住夏树的脖子开解道:“春江哥生气也算理所当然,这毕竟是他爸的身体”
夏树一动不动地嘱咐道:“你别和他走太近”
“春江哥就脾气差点,他不会害我。”张春觉得这个要求有些无理。
“他会。”夏树肯定地说。
张春突然放开手,认真地盯着夏树,“这话什么什么”
“就是他会。”夏树笃定地重复,张春微启双唇,正要问清楚,夏树的指尖落在他脸上,轻声叫道:“花儿。”
然后就没有下文。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张春怔怔地盯着夏树不自觉向他靠近,他记忆里完全找不出张守成的样子,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人就是夏树,不是别人。突然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张张春江小时候和他爸一起的照片,立即翻箱倒柜到处找。结果房间乱成一团,他终于从床低下找出一本发黄的相册,可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那张照片。他开始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只是记得小学时他母亲给他指着照片说过这是你张大伯,就像指着他爸的照片说这是你爸一样。
对着凌乱的房间,夏树坐到张春旁边看着他手里的相册问道:“你找想什么”
张春继续翻着那本相册,“我记得原来有张大伯的照片的,找不到了”
“烧了。”夏树很淡定地答道,似乎他烧了那张照片是理所当然的事。张春冷冷地瞪过去,他脸上丝毫没有变化,张春恨恨地就相册朝他砸过去,他稳稳接住落在胸前的相册小心地翻起来。
相册里有张春小学到大学的照片,虽然不多却也每个时期都有,就像看了一遍张春的成长。翻到最后一页夏树突然愣住,张春忙伸头看过去,最后一页的照片是一个多月前他收到的那张不知谁寄来的小时候的照片,他怕弄丢就夹进了相册里。见夏树一脸古怪的神情,他一把将相册抢回来,接着迅速收进箱底,还发狠话似的说:“这帐咱们秋后一起算。”实际他是怕夏树笑他小时候的傻样。
夏树冷不防地朝张春微微一笑,张春恍然觉得这是夏树笑得最好看的一次,不禁有些出神。结果夏树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收拾起被他翻乱的房间,这是夏树唯一擅长的家务。
第二天中午,张春江猛地睁开眼,张春看他像被吓醒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春江哥,你醒啦”
很明显张春江醒了,他爬起来自顾地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张春已经准备好午饭。两人都没吃早饭,此刻跟饿死鬼一样,快速吃饱后张春江就要张春带他出去逛。附近的景点不少,不过张春江倒不是想看风景,只想随便走走。
远离了张家,两人都轻松起来,当是补回张春这一趟回乡该有的心情,反正也是休假,于是他爽快地带张春江把周围能玩能逛的都去了一遍。
到实在没地方可去的时候,张春江终于决定要回去。张春看得出他心里有事,这几天不过是想散心,因此也没挽留,只说要给他饯行。张春江不反对,于是当晚张春领张春江和方锦一起去上回张守宁来他们吃饭的酒楼。都是年轻人少了一份顾忌,几天功夫方锦和张春江发展出深厚的革命友谊,张春江要走方锦一口一个不舍,张春江满口保证一定会再来。到最后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凌晨三人才像连体婴一样相互挂着肩膀回去。
张春醒来时头疼得厉害,昨晚回来三人都直接倒在客厅里一睡不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此时天才刚亮,他走出房门见张春江却已经收拾妥当,忙往厕所冲去,嘴里还喊道:“等等,我送你。”
十分钟后张春和张春江一起坐在车里,相互沉默许久,张春江开口道:“张春,林老先生今天凌晨三点过逝了。”
张春先是一愣,他知道林老先生是指林以亭,这消息其实在意料之内,他甚至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消息,但想到跟他一路回去的充满活力的少年林以亭,他胸口堵着一团气久久不散。
“这也算喜丧,对他来说也许是解脱。”张春江目光盯着前方淡然地说。
张春点头,勉强地笑了笑说:“春江哥,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他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张春江突然叫住他。
张春江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他犯了什么错似的,过了一会儿张春江才说:“善恶有道,鬼神无心。别把自己陷进去。”
张春想了想才明白张春江说的是什么,他关上车门朝张春江挥了挥手,张春江一踩油门绝尘而去。他就站在路边对着空无一物的马路愣了许久,回味着张春江最后的话,他没把自己陷进去,而是从一开始就在里,有的事像是注定的一样。
手机突兀地响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拿起一看竟然是久未联系的大学学长,关系算不好。他懒懒地接起来,对方浑厚的男声就穿透他的耳膜。
“张春,我是熊东林,有空出来吃个饭吧”
“熊队长,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不说废话,记得那个学妹不大三时死追你那个”
“谁有人追过我”
“你太薄情了,安若眼睛很小,笑得很甜那个”
张春对安若这个名字有印象,但一时想不起长什么样子,更不记得还有女生追过他这回事。不过他大概猜到熊东林的目的,在学校时熊东林就是个多事的人,被称急死太监特攻队总队长,简称熊队长,恨不得化身月老乱点鸳鸯谱。他认识熊东林是因为方锦和他一个社团,两人臭味相投、沆瀣一气。
“那姑娘可一直惦记着你,怎么样出来见见”熊东林也不拐弯,有话直说。
张春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算了吧”
“怎么有对象了前几天方锦那小子还为你的终身大事在操心呢”熊东林语气显得很意外。
张春咳了一声,说道:“我这要啥没啥,不要耽误人家。”
“人家姑娘都不在乎你说个屁,说定了,晚上跟方锦一起过来。”熊东林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不听张春辩解。
上楼的过程张春越想越郁闷,他没爹没娘没姑没婶的,居然还有人张罗着给他相亲。他打开门见夏树破天荒地在客厅看电视,方锦已经出门上班。于是他坐到夏树边上,两人一起看晨间新闻,可他根本什么也没看进去。
过了许久夏树开口道:“张春江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张春摇头,想到熊东林说的事,装作不经意般地说:“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你说我要不要去”夏树毫无反应,像是他只是自言自语般,他不满地故意挑起语调继续说,“据说还是上学时暗恋我的学妹。”
夏树仍旧没有反应,张春心里愤愤地骂起脏话,站起身打算不理夏树,结果他刚站起来,夏树突然说道:“你想结婚吗”
张春一瞬间表情很复杂,直接从相亲跳到结婚这也进展得太快了吧况且结婚这回事他压根从来没考虑过,如今这个社会以他的收入要养妻供房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皱起眉头没有回答夏树的问题,直接回房间把门关上。然后他急忙冲到电脑前,在他常去的论坛八卦版发了一个贴,标题叫我的男室友非人类,可我每天都想强x他,本人男,该怎么办
一大早无聊的人已经有很多了,跟帖瞬间刷出十几条,张春笑得合不拢嘴,最搞笑的一条是非人类是什么电动玩具吗在他笑得正开心的时候,夏树突然打开门严肃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他慌张地合上电脑,嘴角还憋着笑。
夏树看了半响说道:“花儿,你真的想结婚的”
“结个毛”张春一句话吼回去,他真想直接给夏树一拳,夏树双目深沉地望着他,仿佛压在他心上的一块石头。他两步跳到夏树面前,故意挑衅地盯着夏树说:“我不喜欢女人。”
夏树的眼神微微一闪,语气冷淡地回道:“好。”
“好好好个屁”张春一把推开夏树,气呼呼地到客厅里发呆。这一天夏树也没离过家门一步,两人相隔不到三米的距离却没说过一句话,甚至眼神对上也径直转开。
方锦下班回来就感受到了屋里诡异的气氛,张春故作高兴地回屋换了一身半年不穿一次的西装,人模狗样地主动架着方锦出门。方锦不解地盯着他问:“你不是不想去吗”
“谁说的”张春说话时故意看向夏树。方锦对他的动作古怪地跳了跳眉毛,结果走到门口夏树无声无息地跟上来。张春回头盯他,他镇定自若地说:“我也去。”
张春和方锦都一脸惊异地盯着他,张春硬是在他看不出表情的脸上读出了家长把关四个字。他冷冷哼了一声走在前面,路上也完全没搭理夏树,和方锦东拉西扯。
到了约好的地方只见到熊东林一个人,张春莫名松了口气。此时正值用餐高锋期,饭店里人气顶盛,他见夏树一脸不适应的样子提议换了个包间。
熊东林盯着张春的一身西装革履,露出满脸贼笑地说:“不是不想来嘛”
张春面不改色地回,“这是为人师表的礼仪。”结果来来方锦狠狠地啧了两声。
几人刚坐下,熊东林的电话就响起来,他出去两分钟,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姑娘,看起来年龄挺小,绑了个马尾,眼睛确实挺小,笑起来弯成月牙。谈不上漂亮也说不上可爱,但是看着觉得舒服,是那种很合眼缘的姑娘。
安若一见张春就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也不见尴尬地说:“张春,方锦,你俩还秤不离砣焦不离孟的”
“说什么呢明明是这小子赖着哥哥不放,安法师你赶紧把这妖孽给收了吧”方锦这话中藏话,张春的脚在桌上狠狠踹了他一脚。
安若不由耳根一红,低下头瞟了张春一眼,小声地说:“我已还俗多年了。”在坐的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熊东林在一旁暗使眼色叫方锦让座,张春的座位两边,一边坐着方锦一边是夏树。可是方锦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问了句熊队长眼睛抽风了吧气得熊东林直龇牙。而夏树突然往边上的位置移了一座,对安若点头。熊东林忙上前推安若坐下,“安若,你别站着,坐下来说”安若看了看在座的四人,不好意思地坐到张春和夏树中间。
刚才进来还没来得及寒暄,此时熊东林注意到夏树问:“这位是”
张春猛地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介绍夏树,方锦连忙在一旁积极地介绍道:“这位是夏叔,张春的内定监护人”
张春一掌直接劈在方锦肩膀上骂道:“监护人你妹,还内定。”
“哪儿错了你二叔都说了,你归夏叔归”方锦揉着肩膀反驳道。
熊东林笑哈哈地抱住方锦的脖子,把他拖到旁边的位置说:“得我明白大伙都是年轻人,哪有那么多规矩。”他端起茶杯朝夏树举起来,“哥们,我以茶带酒先敬你一杯,以后都兄弟,我叫熊东林”说完他一饮而尽,再盯夏树半天没动静。
张春刚想替夏树回话就听到他说了一句:“我不喝茶。”
熊东林立即了然地说:“懂了,咱们喝酒。”他说着叫服务员进来点菜。
整顿饭吃下来,最郁闷的人是张春,不仅要应付熊东林和方锦的明枪暗箭,还要和夏树呕气。安若倒是挺安静的,除了时不时跟方锦逗两句,一直坐在边上自顾自的吃。夏树则从头到尾连筷子都没动过一下,但白酒喝得跟水似的,熊东林被他灌得趴在桌上直认输,张春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喝酒。
散席后,方锦送喝醉的熊东林回去,而张春送安若,这安排合情合理。几人站在饭店外,方锦拦了辆车让张春和安若先走。张春上车时不自觉去看夏树,夏树淡然地对他点头小声地说:“挺好。”
张春嘴里呼呼出着粗气,假装不小心狠踩了夏树一脚,转身和安若一起上车。他本来是想坐副驾座的,结果没来得及开门,已经站不稳的熊东林突然身形一闪压着副驾的门,张春低声说道:“你别装了”然后坐进后坐与安若一起。
车刚开动时,夏树已经走向相反的方向,张春觉得夏树会这样越走越远,最后相隔阴阳。
路上安若说起一些学校里的往事,张春对学校并没有太多的回忆,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他被夏树的背景堵得胸口发慌,于是按下车窗把头转向窗外。风从他脸上刮过,他终于感觉舒服一点。
突然,某个白色的身影从张春眼前掠过,然后两秒钟后那个身影又从他眼前掠过,就像是路边一模一样重复的路灯。他不记得那个身影第几次出现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他整个人都急速往前倾,几乎从座位上飞起来。最后车子停下来时已经翻转了180度,车里的人都头朝下腿朝上。
这时张春突然感觉什么抓住他的脚裸,接着一张苍白的脸从座椅下爬出来。他惊恐地想逃,却发现根本不跟可退,那张脸最后停在他眼前,竟然是安若。
“我还在等你,你为什么还不来我们说好来世要在一起的,你为什么还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诡异车祸
水袖轻舞,眼波流转,似云似水般萦绕在眼前,戏台上的人巧笑嫣然,唱得入迷,宛如锁尽尘世所有的美好于手中,一颦一笑皆萦绕着台下之人。
张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的女子,她红唇轻起轻阖,近在咫尺却听不见她唱的是什么。再看四周,气派但略显陈旧的戏园,上下两层,雕梁刻柱,可台下只有他一人。
张春很清楚他是在做梦,可如同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他浑身冰冷。此时台上的人下台向他走来,越靠越近,女子的脸也越来越清晰,他惊得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映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接着一股各种药水混合的味道涌进鼻腔。瞬间他已经忘了刚刚梦到过什么,只有那张宛若仙子的女人脸映在他脑中。
“你醒了”
张春怎么也想不到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宋卓扬,他记得他出了车祸,和他同车的还有安若。他慌忙坐起来,结果左手撑到床上钻心似的疼,他转头一看见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石膏。等疼过了劲他才抬头看向宋卓扬。
“五车连撞,三死六伤,你是最幸运的,只有左手手臂轻微骨折。”宋卓扬先他一步开口。
“那安若呢”张春脱口而出,若是安若跟他一起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她情况还好,内脏出血和脑震荡,暂时没有变严重的迹象。”宋卓扬语气很事不关己,或许这种话他平时都说习惯了。可张春听来却如坠冰窖,语气他听起来很不顺耳,于是伸手去床头摸呼叫器。
“你以为医院的床位这么空这里是急诊室,要不是我你以为你有床可以睡”宋卓扬似笑非笑,反倒显得张春无理取闹。
“真谢谢你没有趁机切我一个肾。”张春没好气地说。
宋卓扬一点不见介意地摆了摆手说:“不客气,你有任何问题都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是骨折,不看外科。”张春不屑地回道,他听得出来宋卓扬的话另有所指。
宋卓扬走到门口,张春才注意到有个小女孩躲在门外,不时瞟他一眼,他认出是断头鬼的女儿,不禁喊道:“宋医生,瑶瑶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第二个爸爸也没有了。”宋卓扬顿住脚步回头,“阿胜自首了,案子下个月审,你有空可以去旁听。”
张春觉得孙国胜虽然有错,可最该被审的是宋卓扬才对,而宋卓扬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让他觉得很不公平,他冷冷地敛下眉说:“你怎么不去自首”
“我为什么要自首瑶瑶也需要有人照顾,你希望他被送到孤儿院吗”宋卓扬满不在乎耸肩,他为孙国胜挡了反噬,还让孙国胜多活了许多年,至少目前他并不欠孙国胜的。
张春竟被说得无言以对,按照法律来说并定不了宋卓扬什么罪,况且瑶瑶的情况确实需要有人照顾。他眼睁睁看着宋卓扬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宋卓扬离开后,一个叫得跟杀猪似的中年男人被推进来,盖在身上的白被单在腰下的地方有一大片血迹。张春看他一眼企图忽略他的嚎叫,伸手一摸枕底下,果然他随手的东西都还在。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走出病房连忙给方锦拨过去。
“我靠,春啊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人虽然以前认识,可这好歹也算正式见第一回,你下手怎么能这么快难怪昨晚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昨晚太累现在才醒啧真不想说我认识你”方锦的语气阴阳怪气,张春实在想给他一拳。
“给老子闭嘴你这么胡说八道,我是没事,安若可是女孩子”张春骂回去。
“噢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这点事都没办成,活该当一辈子单身狗。”方锦的态度转变得奇快,立即成了恨铁不成钢的老妈子。
张春懒得和他瞎扯,“少废话,老子昨晚差点被撞死,在医院睡了一晚。”
方锦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问道:“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你怎么老这么霉嚯嚯的,哪家医院啊安若妹子有没有事”
“三院,过来再说。”说到安若张春的心又沉下去,他想起出车祸前那到的白色人影,心想可千万别有事。
挂了电话,张春问了护士才知他所有的医疗费用都已经结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