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头狼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嘴里呜呜两声,瞅一眼二人,再也不来理睬。
秦千山又低啸一声,伸手一指草地上的十几个死人。
那群狼一起立起身子,旋风一般跑了过去,把那几个死人,拖拖拉拉,全拖进树林之中了。
翼儿从两人身后出来,对秦千山竖起大拇指,道:“三爷爷,我可服了你了,我从没见过有人能驯服狼群,要是草原上的人有你这样的本事,那些牧放牛羊的牧人们便有福了。”
秦千山笑道:“那个林子里,有足够供养它们的食物,要是饿极了,我可也管不了它们。”
又道:“还不止这些,我带你们看看更好看的。”
说着向湖边走去,二人跟在身后,三人拖拖拉拉到了湖边。
秦千山一指湖上的诸般鸟儿道:“看见了吗,这些也是我的老伙计,不过它们有些笨,只能跟我拉拉呱,做不了别的。”
说着嘴里‘啾啾’几声,一群群鸟儿呼呼啦啦,飞了过来围着三人不停鸣叫,有的落在三人的肩膀上,歪着头,眼珠转来转去。
翼儿一边抚摸着肩头上的一只长尾巴鸟儿,一边欢呼道:“三爷爷,它们不笨,你看,你看,我让它坐到我的手上,它便坐到了我的手上。”
秦千山见他俩个喜欢,也高兴地满面笑纹,道:“嘿嘿,再让你们看看那些聪明的,说着又啜嘴长啸起来,这次声音可要尖细的多了。
那些围着他们的鸟儿一听,似有惊慌之意,纷纷飞到湖面上去了。
秦千山指着远处天边道:“看,它们过来了。”
秦风和翼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边几个黑点正朝这边过来,越来越大,飞得近了,才看出是一些大鸟。
翼儿问道:“三爷爷,这是雕儿,还是鹰儿?和我在草原上见的可不一样。”
秦千山停了鸣啸,道:“别看它们陪了我快二十年了,我还真不知道它们是雕儿还是鹰儿。”
说话间,那群大鸟已来到他们的头顶,一边盘旋,一边‘昂昂昂’地叫着,这时,那些湖上的鸟儿,全都躲的不见了踪影。
秦千山道:“这些鸟儿便是我的岗哨,西边入口处,一有人来,它们便有几只飞过来,鸣叫几声,给我报讯。是以,秦江那一群人进来,我早有准备。”
秦千山又挥手轻啸,那些大鸟也随着他的指挥,翩然而舞,翼儿见了,倒没觉如何惊奇,因为草原之上,多有人驯雕、驯鹰,他自小见得多了,自不当一回事。
秦风却看得大畅心意,仰着头,在那里乐呵呵地笑。
三人看了一气,那些大鸟越飞越高,渐渐地看不见了。
秦千山也兴致消了,三人回到木屋,翼儿道:“我饿了,谁做饭去?”
秦千山道:“我们两个男人加起来才有一双好腿,你女娃儿不做谁做去?”
翼儿无奈,道:“我做的可是叫花子饭,吃不下时,怨不得我。”
原来,秦千山在这个谷里,不但种有粮食,还种了各色菜蔬,更有一些风干的鹿肉挂在那里。
翼儿收起来,粮食、菜蔬、鹿肉一股脑地放进锅里,炖了起来,等到出锅,也是一阵阵香气,吃起也很合口。
三人饿得狠了,把一锅杂烩全吞下肚去。秦千山边吃边道:“不错,不错,这叫花子饭比我做的饭好吃,你小子有福了,找了个会做叫花子饭的小媳妇。”
秦风嘴里全是饭,呜呜几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翼儿饭量少,早就吃完了,听这老头子又来调笑,转身出去看鸟去了。
秦风翼儿便陪着秦千山在谷里住下了。
秦风的腿一时好不了,秦千山便把无常刀法的口诀一句句教他念熟,道:“无常刀法我也没有学全,因为内力跟不上,后面的刀法学会了也用不出来,所以秦家刀宗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学全,剑宗的状况也是如此。”
“猜想起来,其他各家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韩家倒是有内功根底,可惜又没有其他武功,创了一套紫云剑法,还是偷了别人的一些招数。这就是各自藏私的恶果。”
三人每日学武谈笑,倒也不感寂寞。秦千山看着两个少年男女时常拌嘴,往往只是会心一笑。
这一日,三人刚刚吃罢午饭,突然外边传来‘昂昂昂’地鸟鸣之声。
秦千山吃了一惊,道:“又有人来了,难道那秦江兄弟骗我,他们来以前,已经把信报到了家里?这个地方,以前可是几年都没个人影。”
又瞅瞅秦风和翼儿,道:“咱们祖孙两个都是瘸了一条腿,翼儿武功也不知怎样,如是来了硬手,可不好应付。你们跟我来。”
说着,拿起拐杖出了门。二人跟在他身后,来到木屋后面一丛灌木之后,秦千山安顿好他们,道:“你们在这里躲着,不要出来,我要是敌不过他们,你们就到林子里去,那里有狼群守着,谅他们也不敢进去。”
秦风喊了一声:“三爷爷。”刚要说话,秦千山瞪起眼,道:“风儿,听话,刀宗的担子在你身上呢。”
说着,拄拐走了,虽然只有一条好腿,却也迅捷异常,一转眼,便隐没在湖边的一丛灌木之后。
过了顿饭功夫,忽听西面传来一阵阵‘合吾’之声,三人同时吃了一惊,心道:“怎么押镖押到这里来了?”
秦风和翼儿吃惊更甚,那声音听起来便是那个江大镖头的声音。
二人对望一眼,都困惑不解。
再过一刻,‘合吾’之声停歇,西边出现了三个人影,走在前面的正是江大镖头,后面跟着的两人,一个齐云,一个江帆。
原来,顺丰镖局的这趟镖,正是到‘无常谷’来的。
那一日,镖队到了秦风和翼儿治伤的那个小村后,知道向西便是深山,车队无法前行。
江春川便安顿众人在小村住下,只带着齐云江帆,携着那只玉盒,轻身进山。
三人带着主家画好的地图,一路试探,翻过西面的两座山,终于也来到了这无常谷。
因为转了个大圈子,所以比秦风翼儿两个,要晚了十几天才到。
三人进得谷来,转过几片屏障,先就看见了那间木屋。
来到木屋前,江春川站在草地上,大声喊道:“京师顺丰镖局大镖头江春川,求见无常谷谷主。”
话还未喊完,齐云一个转身,背对木屋,正看见一个老者拄着拐,一顿一顿,来到他们身后。
老者正是秦千山,秦千山诧异地瞄了一眼齐云,暗道:“好个精神的小伙子,与风儿有的一比了,武功却也如此了得,我刚一动,他便知觉了。”
此时,江春川和江帆也转过身来,秦千山眼前又是一亮,心道:“好一个漂亮的女娃娃,比我那孙媳妇,还要好看上几分。”
江春川见这个老者虽是少了一条腿,却是器宇不凡,心中也暗吃一惊,心道:“此人高深莫测,瘸着一条腿,还能悄无声息地掩到我们身后,如不是齐公子警觉,提醒我们,这个脸可就丢大发了。”
心中如是想,神色微变,拱拱手道:“在下顺丰镖局江春川,不知阁下是不是无常谷秦谷主?”语气却比刚才谦恭了好多。
秦千山冷冷地道:“不错,这里是无常谷,我也姓秦,只是却不是什么谷主,你们来此何干?”
江春川道:“那就是了,有人委托我们镖局给你送一支镖来,请秦谷主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