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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谈笑傲公侯
庞寨主领着这一伙人,离了青木川,向黑松岭而去。
秦风这几日在街上打听川北秦家的事,人们多不知道,有几个知道点的,也说不清秦家详细所在,只是有个大约方位,好像从青木川还要向西好远。
秦风得了此信,决定跟庞寨主一伙先西行去双龙寨,等到了双龙寨,再做定夺。
一路西行,地面也越来越荒凉。路上又遇到几伙人,也都是**个,十几个一起。打起切口暗语一问,都是到双龙寨去的。几伙人合在一起,浩浩荡荡进了黑松岭。
双龙寨寨门大开,门外吊桥上,站着一人,一张马脸,也有平常人的一个半长,身材也高出众人一大截,却是瘦刮刮的,皮包着骨头,就跟一根竹竿相似。
那人见众人过来,老远便抱起拳,高声喊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中气充沛,倒不像是从他那精瘦的身子里喊出来的。
待众人走近了,那人重又抱拳施礼,道:“在下双龙寨二寨主冯礼仁,见过各寨英雄,不知可否拿出信物相验?”
几伙人中为头的,各各掏出玄铁令牌递了过去。那冯礼仁一一验过后,一侧身,伸手肃客,道:“得罪,诸位请进寨,大寨主和其他寨子的人,都已在厅中相候了。”
秦风经过冯礼仁身边时,才觉察其高,须仰头才能见着他的下巴。不只秦风,其他人也都看着稀奇。秦风在众人中也算高个子了,和这个冯礼仁一比,却还不到他的肩膀,更不必讲其他人了。
冯礼仁见众人都瞩目在他身上,微微一笑道:“让众位兄弟见笑了,在下有个外号,便是‘风里摇’。在我们当地,那便是说我像一根竹竿子。”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跟着冯礼仁进了寨中聚义厅。
一进厅,便有人引导众人,把几个为头的寨主请到上面落座,其他人则分散在两边落座。
安排完毕,一个司仪打扮的人唱道:“……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勖哉夫子!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
秦风在下面听得一头雾水,问边上一人道:“这人在哼哼些什么?”
那人道:“我便如你一般,大字不识几个,怎知他在哼哼些什么。”
秦风四下里看了看,一厅的人似乎都茫然不知其所云。
那个司仪唱完了,刚要说话,忽听厅角一人,也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听起来,正是刚才司仪唱的那些。
不过此人却是声音清脆,抑扬顿挫,与司仪的公鸭嗓子一比,那真是有天壤之别。
细心的人能听出来,此人唱的虽是同一篇东西,但其中也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一厅的人,都是些武夫,虽能听出两人唱的颇有不同,但也辨不出不同在何处。
那个司仪先是一愣,听了一会儿,脸上开始慢慢起了红晕,再过一刻,耳朵、脖子都红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庄严之时,莫莫莫要胡闹。”
那人正好唱完,见了司仪如此模样,咯咯咯笑了起来,道:“句读不分,音调不辨,轻重不识,一篇好好的《牧誓》被你读成这般,怕是姜太公也要被你气活了。”
秦风一听,心道:“原来是武王伐纣的《牧誓》,这个韩先生倒是跟我讲过,只是他讲,这篇《牧誓》言语古奥,用典冷僻,不要我去读解。想不到一群强盗里面,竟有人能如此熟练地背诵。”
他对韩风遥一直崇敬有加,见了有学问的人,便感亲切。
此时听那人说的有趣,不禁转头向传出声音的厅角看去,而那个人也正在望着他,见秦风看过来,随即侧身转头,望向别处了。
秦风见那人是个瘦弱少年,个头也不是很高,只是瞟过来的那一眼,精光莹莹,如寒星闪烁。
心道:“此人年纪看来还没我大,却不知怎地也入了此道。那双眼睛倒好似在哪里见过。”
那个司仪嗫嚅了片刻,红着脸辩道:“这这,这个,所学不同,也不能讲便是我错了。”
那少年道:“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否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
众人多不知他在讲些什么。
只听那少年又道:“好吧,就算你没有读错,一群强盗,劫个镖车,却唧唧歪歪地唱什么檄文,还真以为是大军出征啊?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司仪这一次,脸色更红,直欲滴出血来,你你你,我我我,这这这,那那那了半天,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司仪原本也曾读过几年书,后来穷困潦倒,眼看着要饿死了,狠狠心,投了双龙寨,做了强盗。
只不过,他既无力气,也无武功,强盗也做不好。寨主看他能认几个字,便让他掌管账簿。一寨的人,都称他为费先生。
这个双龙寨大寨主司徒横,却是喜欢排场,有了一点事儿,便铺排一番。费先生也人尽其用,遇到这般时候,便出来串个司仪的角色。
这一次,九寨齐聚黑松岭,司徒横可有了由头,要大大的铺排一番,吩咐费先生安排。
费先生扒着书本,安排好各项礼仪。又一想,这么大的事儿,也该写篇文章啊,又是翻书查籍好几天,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最后无奈,只好把一篇《牧誓》搬了出来,心道:“一群粗鲁汉子,谁能听出我读的是什么。”
就这样,今天一出场,便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
双龙寨大寨主司徒横已年过五十,一部大胡子,直拖到肚子,为了今天的仪式,特特穿了一身武服,全身披挂,倒真有一副将军出征的样子。
他见一套仪式,刚开始便被一个少年闹得进行不下去,气哼哼地站起来道:“这位小兄弟,咦,你是位姑娘家吧?喂,这是那位寨主的家人,让她不要胡闹了,下面还有正事呢。”
那少年原来真是一位姑娘扮的,他一身男装,束起了头发,自认为毫无破绽。
岂知,这一厅的人,都是老于江湖,她刚开始讲话的时候,便有很多人看出她是一个姑娘。也只有秦风这般,刚出江湖的少年,才懵然不知。
那姑娘听司徒横点出了自己是个姑娘,羞红了脸,却气势不减,道:“司徒老爷子,你也不用嚷嚷了,我是一个人来的,这些人吗,哪一个敢做我的长辈?”
司徒横听了一愣,道:“一个人来?那你是怎么混进双龙寨的?”
那姑娘既然被人识破,也恢复了小儿女神情,星眸闪动,娇哼一声道:“哼,什么是混进来的,讲话这般难听。不是十寨大夺镖吗?请了我来,却这般嘴脸。”
司徒横皱皱眉,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来的共是九寨,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寨?姑娘你是哪个寨的,寨主是那个,是谁请了你来,可有信物?”
那姑娘听司徒横接连几问,一脸疑惑,笑嘻嘻地道:“我偏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这时,其他人也都疑心起来,纷纷喝问:“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他们做的是强盗,刀头上舔血的勾当,寨里混进了外人,怎能不怕。
那姑娘见众人气势汹汹,有的已抽刀在手,似是也有些害怕。高声道:“好吧,不跟你们玩笑了,你们想知道,我就讲了吧。”
众人一听,都闭了嘴,静听下文。(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