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一瞪眼道:“银子有了,怎的还不准备酒菜,来来来,你们两个先坐,小二哥,你备好酒菜,也过来坐,快去快去。”
说着拉着秦风和老白,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前坐好,又从还没回过神来的老白手里,拿过银子扔给小二,道:“尽着上,剩下的存在柜上,给这个老白老弟以后喝酒用。”
小二接过银子,一时间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边走一边道:“他娘的,这个老白这是遇着财神爷了,前一阵得了这位公子的五两银子,这次更是离谱,赌输了还有二十多两银子用,这好事,咋就不落在我的头上。”
一时间,酒菜都上来了,四个人团团围坐。
那怪人到了此时,已经喝下去不下十壶酒了,犹是不见半点酒意,拿起酒壶,每人斟了一杯酒,道:“来来,我老人家今日高兴,请你们喝酒,你们敞开怀,尽着喝,不把这店里的酒喝光了,不算完。”
那小二见他笑嘻嘻的,也不害怕了,打趣道:“老爷子哎,你这就吹牛了,我们店里,常年备着十大缸好酒,你想要喝光,怕是要到明年这个时候。”
怪人一听,又来了兴致,瞪着眼道:“咦,你是不是也要赌一下?不过先说好了,我就这么一锭银子,这次你要是输了,我可不会出银子给你。”
小二张张嘴,差点就要应承了。想了一想,心道:“还是罢了,那有那么多好事,看这老爷子也不是个凡人,他真要施个法术,把酒都喝光了,我可赔不起。”
秦风在一旁看了,接口道:“这位前辈,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我从小就爱赌博,我陪你赌一场如何?”
那怪人转过脸盯着秦风道:“咦,想不到你还是个小赌鬼。好好,我老头子无名无姓,也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我,不过,这一阵子镇上的人都叫我老酒鬼,那你叫我老鬼好了,你是个小赌鬼,我便叫你小鬼,我们一老一少,都是鬼,哈哈哈哈。”
秦风一时没明白,期期艾艾地道:“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老鬼前辈?”
怪人道:“什么老鬼前辈,我有那么老了吗?就叫老鬼。你小小年纪便这样婆婆妈妈的,却不像个男子汉了。快说,你要怎么赌?”
秦风横下心,道:“好,老鬼,我这个赌法却和你跟老白的赌法一样,我说一件紫云山庄的事,你如是不知道,你便输了。”
老鬼道:“嘿嘿,小鬼,见了银子眼馋了,我可没那么多银子这么花。”
秦风腰里面掏出一张银票,是一张一百两的,往桌上一拍,道:“银子我有的是,只是想陪你老鬼玩玩。”
老鬼眼一亮,道:“好好,收了银票,我们赌是赌,可不能赌钱。”
秦风道:“是不赌钱,我要是输了,你可以要我做一件事,你要是输了呢,也是一样。”
老鬼见秦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疑惑道:“看样子你也不是千枫镇上的人吧,你就笃定你能赢?”
秦风道:“这个千枫镇,我是第二次来,那个紫云别院吗,我却是一次也没去过。”
老鬼道:“那还赌个什么劲,不用赌,你便输了。”
秦风道:“有赌不为输,你犯得上为我操心吗。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的这样婆婆妈妈的,却不像个男子汉了。”
老鬼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才像个赌鬼的样子,我喜欢。好,你来问吧,我陪你赌到明日这个时候。”
秦风心中掂量了一下,韩先生跟他讲过韩家的不少事,关于紫云别院的事也不少,一般的情形这个老鬼应该都知道,该想个什么事情才能难倒他呢?
思索良久,觉得韩先生跟自己讲的事情,没有哪一件是足够离奇的。想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幅韩先生留下的画卷,该从这上面找个由头才对。
他心里默默地想了一遍那幅画卷,试探着问:“老鬼,你可知道紫云别院中有一幅画?”
老鬼笑道:“这算什么,紫云别院中的画,没有三百幅,也有二百幅,何止是一幅,你这样问可不能算,还是问具体一点的吧。”
秦风道:“是一幅一个人拿着剑的画,全是墨笔画的,却没有颜色。”
老鬼皱了皱眉眉头道:“难道是老祖图?那个可是只有韩家主要人物才能见着的东西,外人哪能得见,你一个小孩子家,更不可能见到,一定不是。”
秦风听了此话,忽然想起,那幅画卷上确是写了一堆字,他那时识字不多,也没细看,想起来,有几个大一些的字,好像是有老祖两个字。
秦风想到这里,对着老鬼道:“不管我是不是小孩子,既然有这么一幅画,那我就从这幅画问起,我问你,那画上的人拿的剑,剑尖是朝上还是朝下?”
老鬼一听开始赌了,立时兴致盎然,一边思虑一边道:“这幅画我虽然没见到,这个问题却有点简单,朝上朝下,只有两个答案,我随意说一个,那也是对错各半,我可有点占了便宜了。好,我来猜猜,唔……我猜是朝下,对不对?”
秦风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只好对他竖起拇指道:“不愧是老鬼,我这个小鬼还是嫩了点。好吧,这是第一个问题,你猜对了。我再来问你,画上的那个人是面朝左还是面朝右?”
问完了,心道:“这次你再猜对了,我便找个无人之处,拿出画来看一看。你既然没见过,我随便找个画中的东西问你,可不让你猜上下左右了。”
那老鬼眨巴着眼,沉吟道:“这一问还是让我来猜啊,好,我再猜一猜,嗯,上下,左右,好吧,就猜面朝左。”
秦风又在心中想了一遍那幅画,哈哈一笑道:“这次可猜错了,那个人是面朝右,你输了,要为我做一件事。”
老鬼忽然也笑了起来,敲敲自己的脑袋道:“嘿嘿,看来我是让你这小鬼骗了,你说你从未进过紫云别院,怎么能见过那幅老祖图,你也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那上下左右还不任着你说,不算不算。”
秦风道:“那怎样才能算?”
老鬼道:“那幅画如是还在紫云别院中,我腿快,跑一趟也不打紧,见了画,是上是下,是左是右,那便一目了然了。现时吗,那紫云别院中,别说一幅画,怕是一个挂画的钉子也寻不见了,这个赌还怎么打,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秦风心道:“看来这个老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就让他看看这幅画,我也好知道是不是他说的那幅老祖图。”
秦风拉着老鬼来到一边,悄声道:“见了画,你就认输吗?”
老鬼道:“那还用说,我老头子打赌,从来就是直的,犯浑耍赖那还是人吗?”
秦风道:“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回头看看老白和小二两人,见他们两个,只顾着喝酒吃肉,那来管别人在嘀咕些什么。
秦风从背上包袱中摸出那幅画,在一张干净的桌子上打开,指一指道:“你看,这是什么,我虽年少,却也是直的,犯浑耍赖的事是不做的。”
老鬼看见这幅画,咦了一声,却不理会秦风话中的揶揄之意。
只见他双眼紧紧盯着那幅画,嘴中念念有词,什么‘风雨飘摇’,‘寒霜酷暑’,‘大唐天宝’,念叨完了,一手轻叩桌面,道:“果然是老祖图,错不了,错不了。”
秦风听了心道:“原来真是老祖图,想来是韩家的一件紧要物事,怪不得韩先生念念不忘呢。”想到这里,更是迫切地想见到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