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和清慈二人出了酒馆,清慈看着秦风笑。秦风瞅了瞅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问道:“清师父,有什么可笑的?”
清慈道:“嘿嘿,我们秦少爷可阔绰得紧那,一餐饭,花了七八两银子,我却还是吃的青菜馒头。”
秦风一听,原来是为此,撇撇嘴道:“原来笑这个,这几千两银子,吃饭住宿能花几个,还不如发散几个,周济穷苦呢。你一个和尚家,连这点慈悲心肠都没有?”
清慈一听,瞪圆了眼道:“哦嗬,秦少爷说得在理,我和尚以后也大手大脚几次,就当周济穷苦了。”
两人边说边沿街向着客店而去。天色已晚,镇子又小,街上黑灯瞎火的,也没个人影。
秦风看着黑越越的街道,问:“清师父,你说这里真的有鬼吗?”
清慈又笑,道:“秦风,你也算武林中人了,这点事还想不清?那些人,明摆着都是武林中人,那些死的显然是被高手所害,什么恶鬼,全是骗人的话。想那韩家定是惹下什么仇隙了,被人杀了满门,只是,哪里来的那么大势力,竟能杀得了韩家一家?着实想不明白。”
秦风早就从韩风遥口中,得知韩家的事,对此倒不如何惊奇,只是听那老白神神叨叨说得吓人,心里有点害怕,禁不住又问:“韩家人既然都死了,那些武林中人还来此作甚?那些高手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清慈叹口气道:“你可知一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韩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主要靠的还是他们韩家的家传内功‘紫盖云霞’,其他功夫,倒没什么出色的。”
“那紫盖云霞是武林中公认的第一神奇内功,练到高深时,便是不会任何招式,也能飞花摘叶伤人于无形。如此神奇,武林中谁不眼热,偏偏他们又是世家,艺不外传。如此一来,想要算计他们家的可不在少数。只是韩家势大,没人敢去惹事,想来这次遭事,也当和此情有关了。”
“三年前,韩家一灭,消息传了出去,你想武林中人谁不心动?紫云别院乃是韩家在武林中的根基所在,那些人定是想着撞大运,过来搜寻韩家内功秘笈的,人多了,便打了起来。”
“内中可能有几个心性古怪的高手,为了独吞,见到前来搜寻的人,便出手杀了,那里是什么恶鬼作祟。”
秦风听了,放下心来,心中暗暗高兴,心道:“看来韩先生教我的内功真是不赖,我好好修炼,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个高手。”却又暗暗叹息道:“只可惜韩先生也没学全。”
人心不足,得陇望蜀,人性如此,却是谁也不能免俗。
一宿无话,第二日,两人早早起来,吃了早饭,一路急赶,来到千枫镇西北的黄河渡口。
这个渡口设施简陋,也没个称呼,人们说起来,都道是‘黄河渡口’,隔黄河对岸却就是天下闻名的风陵渡。
渡口避风船坞里泊着的,只有三艘船是渡船,一大两小,其他的便都是大大小小的渔船。
渡口岸边有三个木板搭建的木棚,以供渡客暂歇,也是一大两小,东边两个小的差不多,都是破木板胡乱搭在一起,木板间一条条缝隙,河风吹过,呜呜地响。
西边那个大的也是木板搭就,只是外面铺了一层毛毡,以挡风雨。
秦风清慈二人赶到的时候,已是巳初时分,东边两个木棚里,已挤满了人,西边的木棚,入口遮着毡幕,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此时黄河之上,正风浪大作。一天狂风卷起滔天黄浪,一阵阵的落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渡口处是个四面高起的避风之处,那船坞里的船也被憾的左右摇晃,眼瞅着是不能出坞了。
秦风从小便生长在山间小镇,何曾看过如此场面。见了远处河面上,一层层的巨浪掀起,好像就要落到自己头上,吓得面色苍白,木呆呆的,一动不动。
清慈拉着吓呆了的秦风,跑到第一个木棚边,入口处一个船工横拿着一根撑船的竹篙,站在那里。
看见两人跑过来,喊了一声道:“不要过来了,这条船已经满客了,你们到那边去看看。”说着向西一指。
清慈拉着秦风来到第二个木棚,那里也有一个船工横着竹篙,拦住入口,也是一样地喊道:“船满了,船满了,不要过来了。”
清慈无奈,只好又和秦风来到那个大木棚前,刚要伸手撩开毡幕,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拦住他们道:“做什么的,这是严老爷家包的船,棚中有家眷在内,外人莫进。”
清慈听了,疑惑道:“其余两船皆满,这艘又被包了出去,我们如何渡河?”
那管家道:“这个你要去问船工了,我们如何知道。”
清慈拉着秦风又回到东边,找了一个船工模样的人,问他状况,那人听了,道:“那也没有办法,只好明天再来了,今天这个样子,船能不能开出去还两说呢。”
清慈问他今天渡河的人为何这么多。
那人道:“刮了五天的大风了,船一直就没开出去,渡河的客人都积在一起了,怎能不多。”
清慈无奈,知道自己一个和尚带个道童,无论如何带着家眷的严老爷也不能答应他们搭船。只好对秦风道:“这里风大,我们向南走走,找个村子落脚,明天早点过来。”
秦风见满渡口的人,没有一个像自己这般惊慌失措的,不由得心中羞愧,心道:“亏我名字里还带个‘风’字呢。见了大风,却这般害怕,如何能成为武林中人。”
想到这里,心中略定,对清慈道:“清师父,我想在这里看看大浪,我在五里铺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水。”
清慈听了哈哈大笑道:“也好,赏风观浪,也可消磨时光。”说着,挽起秦风的胳膊,向着岸边走去。
秦风听清慈说的豪迈,胸中也是一股豪情顿起,昂头挺胸,稳稳地跟着清慈来到岸边。
两人来到岸边,在他们的西面,却早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穿着打扮,当是一个富家翁,年纪约莫四十左右,虽然身形矮胖,但站在那里,如岳峙渊s,器宇不凡,让人有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那人见二人也顶着大风来到岸边,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清慈低声对秦风道:“看此人模样,也该是个有来头的人。”
秦风没多在意那人,只是盯着那河中巨浪,看得出神,只觉得这重波叠澜,要比那重山叠峦还要雄壮,且是奔腾怒吼,别有一番不可阻挡的气势。
秦风正在那里沉下心神,静观巨浪之时,忽听身后许多人一起惊呼。
秦风回头观望,却见众人都指向刚才那个中年人所站方位,秦风顺着看去,也吓了一跳。
原来,那个中年人所站的前方,本是那艘最大的渡船,再往西去,便依次排开一列大大小小的渔船。
那些渔船停得靠外,所受风大,摇晃的格外厉害。有一艘渔船晃得狠了,一根副桅突然折断,带着一堆绳索落了下来,堪堪落到与水面差不多齐平的时候,那些与主桅相连的绳索,也刚好绷紧,拉住了这根副桅的下落之势。
那根副桅一被拉住,便带着下落之势,加上河面刮来的飓风,横着荡了起来,呼啸着扫向最高的那艘大渡船,眼看着就要撞上渡船的桅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