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有了孩儿,他除了传授自己所学内功,还费了大力,让自己孩儿读书。那时乱世,活着都觉不易,何况供孩儿读书。想来我们这个韩家先祖,苦头着实吃了不少,还仗着有内功根底,体健力大,才能熬的下来。”
“先祖死后,他孩儿也照册修炼,虽没什么大成,却也知道这本册子是个宝物,便郑而重之地藏好,成了传家之宝了。”
“到了北宋年间,韩家在长安一带,已是有名的富户。至于怎么发的家,族谱中却写的晦涩难明,想来不是什么光明的手段。我们韩家祠堂里便有一把红缎交椅,说是祖上留传的,看来韩家祖上做过山大王也论不定。只是族谱所记,隐恶扬善,这些事情便不会传世了。”
“韩家成为长安富户之时,在武林中还是籍籍无名,想来是只修炼内功,没有拳掌、刀剑等功夫,无法与人较量。”
“其时,齐,秦,楚,燕四家却已都在武林中闯出了名头,其中齐家名声最大,齐家暗器天下闻名,隐然有武林至尊之势。原来那五本册子,除了韩家的是内功修炼,其他的分别是轻功、拳掌、刀剑、暗器。其他四家本就有了内功根底,后来又深研自己带回的册子,自然学以致用,早晚会成为武林人士。”
“当逢后唐五代乱世之时,有武功的人,或偷或抢,或占山为王,或建帮立派,钱财来得容易,家业也就立起来了,有了钱财家业,名声也就有了。”
“这些却不是族谱所记,只是我想当然耳,不过应该也是**不离十。”
“到了北宋末年,天下又乱,我们韩家却出了武学奇才,直把韩家内功练到了第九层。”
“那时,天下武林,都举着保家卫国的大旗,抗击元蒙。中原武林为了统一号令,举办了天下武林大会,武林中人,齐聚河南开封,比武夺魁,抢夺武林盟主。”
“那时人们都知道,这武林盟主一席,非齐,秦,楚,燕四家莫属,其他人不过是看个热闹。”
“谁知,大会开到一半,只剩下齐,秦,楚,燕四家比试的时候,我们韩家的那位奇才,也赶到了开封。上了擂台,便击败了四家人选。说来好笑,他用的拳术,却是天下人都会的太祖长拳。”
“只因他内功精湛,再粗鄙的招式到了他的手里,都威势惊人。四家被他打的服服帖帖,无奈之下推他做了个武林盟主,他也不负众望,带着一干江湖人士,与北宋官兵并肩作战,打了好几次的胜仗。”
“总之,时势逼人,到得后来,虽说天下百姓都联手抗元,却顶不过朝廷无能,官军还是节节败退。在一次伏击战中,韩家的那位奇才,冲入敌阵,斩杀了元军几员大将,却也终于寡不敌众,陨殁在敌阵之中。他所率江湖人士,也都风流云散,再也聚不起来,北宋随后也亡国了。”
“韩家的这位奇才虽然战死,却为韩家赢得了好大的名声,从此以后,韩家也在武林中兴盛起来,与原来的四家开始并驾齐驱。”
“后来历经南宋、蒙元各代,武林中五个世家长盛不衰。各家也根据自家所居之地,划分了势力范围。韩家在长安附近,齐家在东海之滨,秦家在西南,楚家在江南,燕家在塞北。各有所属,互不侵犯。”
“蒙元后期,太祖起事,刚开始便是依靠的江湖人士,五个家族都曾参与其中,且是居功至伟。本朝创立后,太祖登基,五家人好多做了朝廷的官员,势力愈发大了起来。”
“开始时,江湖中称这五家为‘江湖五豪’,后来五家越来越兴盛,人们便改了称呼,称为‘江湖五家’,再后来,又称‘江湖五大家’‘江湖五世家’。到了今世,有些阿谀小人,为了讨好五家,当面便称为‘江湖五尊’或是‘武林五尊’。”
“那些依附在五个家族的酸腐文人,因着五家有‘五尊’之称,牵强附会,把天下五岳也和五家扯上了。这才出现了泰山齐家、华山秦家、嵩山韩家、衡山楚家、恒山燕家的说法。”
“那些文人闲来无聊,还给每家编了一段颂词。前一时,你那个江帆小朋友说的:‘泰山齐,千军辟,一枝梨花问天意’便是说的齐家了,这种文字,江湖之人还真想不出来。”
“其他四家也都有差不多的,我给你念一念,先说你家的吧,是:‘华山秦,万世信,一凭天意无常频’那大意是说,你们秦家是信义之家,无论天道如何改换,始终不变。”
“我们韩家的便是:‘嵩山韩,天地变,一朵紫云定坤乾。’这里面的意思,主要还是称赞我家北宋年间的那位抗元先祖的。”
“另外,楚家的是:‘衡山楚,幽竹路,一蓑烟雨钓五湖。’意思是,楚家虽是富豪世家,却淡泊名利,做事低调,飘然有隐世之态。”
“燕家的是:‘恒山燕,风雪寒,万千山水锁重澜。’这个吗,就既讲了燕家所处之地,又讲了燕家的豪迈,还大大地称赞了燕家的武功。”
“这五句颂词中,包含了各家的得意武功,你像齐家的暗器‘夜雨梨花’韩家的气功‘紫盖云霞’秦家的刀剑‘天意无常’楚家的轻功‘烟雨缥缈’燕家的拳掌‘万千山水’。也真是难为了这些个文人,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这五家,虽然称号里都带着五岳,实际上,却大多和五岳没什么关系,就像齐家,根基本在东海之滨,离着那泰山也有千里之遥,江湖上称他家为‘泰山齐家’。当地人却称他家为‘东海齐家’。因他们的家业多在海上,经营着无数的大船、小船,运货,载人,捕鱼,晒盐,一应海上营生,他们都做。其他四家,也大多如此。”
“还有你们秦家,那情形也和其他四家不同,因为你们的先祖所得的那一本册子,却是分上下两部分,一为天意剑谱,一为无常刀谱,也不知什么朝代开始,有两个兄弟,一个练刀,一个练剑,后来一念不合,两人分了家,各自传下后代,再也没有复合,这就是秦家刀宗和剑宗的来历。”
分了几天,韩风遥讲完了这些事,秦风听得入神,似是从唐时开始,跟着那些先祖走了一遍。待到韩风遥最后讲到他们秦家的事,就听得格外仔细。
韩风遥一停下话头,秦风便问道:“我们秦家分刀宗和剑宗,我家是刀宗,遭了事,那么剑宗的人呢?”
韩风遥抚着他的背道:“风儿,不只是你家,本朝创立以后,我们五家都曾遭逢大变。这里面的血腥残酷,太也人。你现时还小,还是不听为好,怕的是你积在心中,对你以后练功却是大有妨碍。前面的那些事,年代久远,你听听倒是无妨。今世的事吗,等你练功有了起色,年纪也大了,心性定了下来,我再讲给你听,你看可好?”
秦风虽是不愿,但知道韩先生是为他好,也只有点头应承了。
天气日暖,秦风和韩先生两人住在山洞之中,也不觉炎热。
每日里,韩先生传授秦风内功心法,讲解完了,便两人一起练功。
闲下来的时候,韩先生给他讲一些江湖上的趣闻轶事。那秦风听得入迷,渐渐地对五世家近世的事也不那么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