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陷入尴尬,秦慕溪自顾自的喝酒,不搭理晟辰,梁萱萱只知僵硬的咧嘴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中紧握酒杯,又不想跟他再喝。
晟辰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他转而走向了在台上准备继续开鼓的梵光絮。
方才的游戏刚来了一轮,就被晟辰到到来打断,往年怎么也要个十轮才结束,自己酒窖里的酒备的满当,可不能到今年乱了规矩送不出去了。
晟辰上前跟他搭语,他客客气气的跟晟辰讲述了一遍游戏规则,并客气的询问晟辰愿不愿参加,晟辰一点儿也不含糊,点头应好,游戏继续。
花球在落入谁手中,就从谁手中开始向外传送,梁萱萱松了一口气,想必这次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
鼓点儿响起,一声接着一声,节奏均匀,花球自梁萱萱手中传给秦慕溪,本应秦慕溪起身,递给中前方的晟辰,可秦慕溪不愿,硬生生的抛了过去,晟辰不加恼怒,脸上未带有半分不愿,慢悠悠的走到花球边,蹲身捡起,送入下一位手中,似是毫无架。
梁萱萱想,这下耽误了些许的时间,自己更加安全,恐是传到一半儿的时候,鼓点就停下,自己就逃过了一劫。
可惜她想的好了,梵光絮看似背对着她,可小眼神时不时的注意花球的走向。
花球传递过半,鼓声仍未停止,梁萱萱见又逼近的花球,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的手紧紧的揪住秦慕溪的胳膊,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
秦慕溪早就瞄见梵光絮的小眼神,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禁赞叹梁萱萱的聪明伶俐,这么快就知道,还会是她自己了。
他摇了摇头,摊开手掌装作一脸无奈:“大家都看着,规矩就是这样,没人为谁替代,也没人破坏过,我可没办法。”
如梁萱萱感应,花球到了她的手中,鼓声立马停止,不带分毫差池。
第一次是巧合,那这次就是意外喽,哪有那么多的意外,梁萱萱分之肯定,梵光絮是故意的,谁家敲鼓能敲这么久,不就是要等花球到她手中吗?梁萱萱不禁在心中暗骂,果然是一对朋友,没一个好东西!
这次她也不向秦慕溪求救,知道秦慕溪肯定不会帮助自己,不使劲儿卖她就不错了,干脆主动站起身,手中捧着花球,自嘲自讽道:“游戏再这么下去,在下恐是要在梵公府上当一辈杂役了!”
梵光絮一听,被看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逗乐一下梁萱萱,看她能否出得什么招数逃过此番,也能凸显她的才能和价值,没想到她倒是坦然,话虽是有所掩饰,可大家都能听的明白是何意思。
“梁槿小兄弟,还是不打算作诗吗?”梵光絮明知故问,他都知道了梁萱萱不是不想,而是不会,还作此言语,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实属废话。
梁萱萱不能被他们两个人合着欺负,她要自救,兔急了还咬人,她可不能连只兔都不如。顺了一口气,梁萱萱从桌内走出,隔着落座的晟辰,直视梵光絮说道:“在下不会作诗,可否作点儿别的抵上一抵?”
‘喔?”梵光絮对此颇有兴趣,他本意就是想逼她展现自己的才能和价值,想来这样好:“当然可以,不知道梁槿小兄弟想要做什么?”
梁萱萱会的还有什么,看的最多的也就是那些医术了,她屏气凝神,下巴微微扬起,自信满满的说道:“作药方!”
众人唏嘘一片,互相交头接耳,你小声来一句,我轻声来一句,虽然听不清楚都说了些什么,可梁萱萱知道,定是没一句能入得了耳朵得话。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因为那是他们井底之蛙,没见识过她实力,一会儿定让他们大开眼界。她转身面向众人,胸有成竹的说道:“在座的公们,谁人觉得进来身体不适,或是谁家有久治未愈的病患,都可跟我一一道来,保证药到病除!”
这一说,也引得众人的兴趣,在场人中,有的七嘴八舌道来:“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我今日觉得头昏脑涨的厉害,你来给我瞧瞧!”
“我也是,今日腿脚觉得不舒服,若能看的好,定有重谢,若是看不好,梁槿小兄弟就要去梵公府中呆一辈!”
梁萱萱才不会把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病放在眼中,她是何人,她的师傅又是何人,真是一群无知之流,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宽,看着她年纪小,不懂得诗词,就贬低她的价值,今天她就让这些人知道,不要狗眼看人低。
她转回身,向梵光絮行了一礼,沉声说道:“能否借梵公内室一用?”
梵光絮没有半分犹豫,立马答应了下来,叫来管家去后堂安排出一个空置的房间,并没有问及梁萱萱要作何之用。
梁萱萱招呼方才说自己有病痛的几位到房间中,先为其把脉,再为他们施了两针,没多会儿功夫,都一个个神情惊讶的坐回了大厅,跟众人大呼:“梁槿小兄弟了得啊!简直就是神医,一针下去就立马见效!”
“可不是嘛,连我曾经哪里受过伤,小时候出过什么病,他都能知道,试问有哪个大夫能做到如此!”
秦慕溪知道她的来头,并不觉得惊讶,可梵光絮和晟辰就不同,他两人心中各有所思,虽面容未曾表露出来,可都对梁萱萱充满了浓厚兴趣。
梵光絮觉得自己果真没有看走眼,他的确是有才之人,仅是才不在上,而是在医术,且能神乎其神,这世间能做到医术如此之人,屈指可数,他所知道的,也就是医神医,和医神医那个只传闻,未得见过的女徒弟。
梁萱萱轻轻松松的医治完四五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她神色从容,一点儿没有疲惫的意思,那些小伤小患,仅用一根长藤金针便能搞定,无从劳累,举举手的事情而已,实属大材小用。
晟辰见梁萱萱现身,立马迈步向前,走到她对面说道:“梁槿小兄弟可真是厉害,小王佩服佩服,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医治五人,不知道师傅是哪位高人,我等是否有过听闻?”
梁萱萱思片刻,自己可不能暴露了家门,惹来麻烦可如何是好,反正已经折腾了自己师傅名号一次,也不差这一次,希望她师傅地下有知,习惯就好:“家师一江湖野郎中而已,没有名号,隐居山林,老死山中不曾出得世间。”
“噗……”秦慕溪刚喝上一口酒,听到梁萱萱如此贬低医神医,直接喷了出来,他没能想梁萱萱竟然如此大胆,连一个死人都侮辱,更何况那还是她自己的师门,如果他是医神医,定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这等孽徒。
梁萱萱像是说溜了嘴,觉得这一次比上一次说的还要通顺,表达更为真实,都说谎话说一次是假的,说的多了就觉得是真的了,看来她已经给自己来了一个自我催眠,保不准哪一天,她记忆中,医神医就真的变成了野郎中,那时候恐怕她早已快要入土,痴痴呆呆不清不楚了。
晟辰可不信她这话,区区一个江湖也郎中,哪儿能有本事教出这么一个厉害的徒弟,梁萱萱的技艺,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听闻卫霍大将军的妹妹久病不愈,不知道可否请梁槿小兄弟前去医治,小王定当重谢!”
他跟卫霍并不相熟,也知道卫瑶大病已愈,只是在套问梁萱萱,哪怕是从她反应表情能得到一丝讯息也好。
听诚王府的探回报,晟弘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神医,治好了卫瑶的病,从而跟卫霍将军走的很近,很可能已经得到了卫霍将军的忠心辅助,而那个神医,他的父亲曾经派出大批高手追杀未遂,无一活口归府,尽数被杀绝。
京都城中,有名气的大夫世家他都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这位,很有可能就是晟弘锦身边的那位神医,听探回报,神医年轻俊俏,长得为好看,恰好能与梁萱萱对应的上。
梁萱萱一听到卫霍的名字,就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她实在不愿想起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庞,和怨念满满的眼神,一时脑走了弦,毫无防备的顺口回道:“卫小姐的病已经好了,无需再医治,小……”
话说到一半,梁萱萱就觉得事有蹊跷,他不可能跟卫霍关系亲近,那可已经是晟弘锦的人了,即便他跟卫霍有联系,那不可能不知道卫瑶的事情,按诚王爷身边的人马和野心,对卫霍定是盯的紧紧的,这是晟辰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不敢贸贸然下定论,才会出言引诱,谁知道自己被卫霍两字干扰,犯了糊涂,这等同不打自招,自报身份,不但摆明了自己跟晟弘锦的关系,就连秦慕溪也可能被她拖累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