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过去,把它拔出来。”叶秋充满着期待。
叶晨一步步走了过去,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把奇怪的剑。
有一种奇异的呼唤声在他耳旁响起,叶晨轻轻拔出了石剑。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小晨,有什么感觉吗?”
“并没有。”叶晨神色迷茫,他好像听到怪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诵经,禅唱。
这时,背后传来了白语兰的惊呼:“你们在做什么?”她捂住了嘴唇,显得异常惶恐。
“你来干嘛?”叶秋急忙抱住妻子。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它给小晨?”白语兰愤怒的推开叶秋。接着焦急的问叶晨:“小晨,你没事吧?快放下它。”
这时,实验室里的青年也走了过来,他似乎非常感兴趣:“你确定你的孩子能掌控?”
叶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从无人区带回来的东西,我们一直摸不清奥妙,让小晨试试,不会有事的。”
这时的叶晨已经更加迷茫,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一个被黑雾笼罩的世界。
黑夜里有神秘的祭祀声,像是神灵在诵经,魔鬼在嘶吼。
叶晨满是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小小的身形已被黑雾包裹。好像化为了黑夜。
不知多久,他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看到了一段神秘的经文,修炼过叶家剑经的叶晨,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
然而,不知何时,叶家剑经被冲散的无影无踪,只有黑雾在他身体里翻滚。
他的眼睛里看见一个个古老的文字,奇怪的是,他一个也认不出。
海边,叶晨瞬间惊醒,这篇经文他已经修炼了十年,怎会不熟悉?
“来自无人区?不属于这个世界?”叶晨凝神,继续努力回想。
在白语兰的不依不饶下,叶晨早已经放下了石剑。
“小晨,感觉怎样?”叶秋满是期待的问道。
叶晨想了一会,说道:“我看见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只有黑夜。”
“什么!”最先发出惊呼的是白语兰,旁边的叶秋还有青年深深对视了一眼,感受到了彼此的震惊。
“小晨,忘记这件事。”白语兰脸色苍白,瞪了一眼叶秋后,起身离开。
“妈妈她怎么了?”叶晨满是不解的问道。
叶秋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孩子:“小晨,你还看到别的吗?”
叶晨刚想说起经文,但不管怎样,好像冥冥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阻挡着他。他大脑一片空白,因为经文明明他的脑海,但他却说不出口。好像它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好了,别再想了。”叶秋打断孩子的想象,笑着说:“爸爸刚才说会送你一样礼物。”一边说着,他一边摘下了手上的一枚青色戒指。递给了叶晨。
叶晨好奇的打量:“这是什么?”
“一个有趣的戒指,是爸爸几年前从无人区里带回来的。你试着用心去看它。”
叶晨看向戒指,下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裂缝,继续向前,则是一个黄沙组成的小小空间。叶晨惊异不已。
叶秋指向地上的石剑示意:“试着把它放进去。”
叶晨捡起石剑,下一刻,石剑已经出现在戒指里的空间。
“怎么样,喜欢这件礼物吗?”叶秋笑着问道。
小孩子自然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叶晨开心的点头。
“去玩吧,记住不要放任何活物进去。”叶秋仔细叮嘱。
“知道了。”叶晨一边朝实验室出口走去,一边把玩着戒指,似乎想看清它为什么能有这样奇特的功能。
青年看着叶晨慢慢走出去,说到:“我记得你得到这枚戒指时,用了几天才弄明白?”
“是的。”叶秋点头,凝重的说道:“他的精神力异常的强大,尤其是那双眼睛,让我想起了无人区里的存在。”
“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青年说完,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继续盯着实验室的仪器,不再理会叶秋。
海边,叶晨在黑夜里看着散发青光的戒指,喃喃自语:“至少弄清楚了身世,和这几样东西。那我是怎么会被抛弃在大海里呢?”
叶晨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有些害怕。但是接后的记忆已经向潮水般涌来。
收到实验室里生日礼物后的叶晨,感觉自己的生活变了。
爸爸变得心事重重,妈妈也一样,从不争吵的他们,现在却会莫名其妙的争执。
叶晨的家里也多了新的成员,那个叫白夜的女孩,被接到了他家。
女孩很安静,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学习,多了一个人并没有让这个庄园变得热闹起来。
几天后,叶秋和白语兰的争吵一次又一次的升级。
终于有一天,叶秋不顾白语兰无助的哭泣离开了。
他走时只对叶晨说,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
叶晨变得更加孤独,白语兰似乎把对叶秋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叶晨身上,每次看到叶晨修炼叶家剑经都莫名其妙的发怒。
叫做白夜的女孩偶尔会看他修炼,但从不与他说话。
一段时间后,白语兰也消失不见,诺大的庄园里只留下了两个小孩。后来又来了几个白家的人在照顾叶晨和白夜。
在一个夜里,那几个白家的人异常惊恐的看着叶晨。
他们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小孩吓成这样,那个平时安静的小男孩,在他们想要接触时,那双黑色的双眼像是恐怖的漩涡,随时会吞噬他们。
白家家主白易震怒不已,叶秋消失不见,自己的女儿白语兰也宛如人间蒸发。派去照顾叶晨的人,被吓成了精神错乱,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怪物两字。
那惊恐的表情,好像见到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物。白易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安静的外孙,把人都带了回去。
“你也会走吗?”叶晨轻轻的问白夜。
“会。”她和叶晨一样安静。
“因为我是怪物,对吗?”叶晨低下了头,说道:“爸爸妈妈会回来的,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哪里也不会去。”
白夜什么也没有说,第二天,她也走了,整个庄园里,好像就留下了叶晨一个五岁大的男孩。
叶晨想起了实验室里的青年,但无论怎样尝试,他都打不开实验室。
他的日子很枯燥,再也没人敢来看他。
洛城里都在传言,白家的外孙是一个怪物。
谁会靠近一个怪物呢?
白易吩咐每天为叶晨送去食物,除此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男孩。
叶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来就不愿和别人接触,生怕别人把他当作怪物。父母消失后,他更加茫然。每天,他除了修炼就是在等待。偶尔有人经过庄园,看到这个黑眼睛男孩,立即惊恐的离去。
叶晨并不明白,他不仅仅是被当作了怪物,更是一个囚犯。
叶秋不见了,白语兰也消失了。平静的洛城,好像刮起了风暴。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探叶秋夫妇的下落,叶秋的离开甚至摆在了夏国最重要的档案室。
叶晨不明白,他们为何那么害怕他爸妈的离去。
两年后,叶晨已经七岁。
这个小男孩就这样在庄园里度过了两年,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恐怕早已经疯了。
但他一如既往的安静。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有人朝着庄园而来。
他的感知很可怕,相距数百米就能听到。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奇异的能力从何而来。
“会是谁呢?”叶晨看向庄园外,看到那个人影后,他怔怔发愣。
然后,他打开了庄园的门,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爸爸!”叶晨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叶秋回来了!但叶晨却没有见到妈妈白语兰。
“爸爸,有几个人躲在那里看着我们,他们每天都来。”庄园外,叶晨看向远处说道。
叶秋溺爱的抱着男孩,同时感到惊讶,这么远的距离,连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没事,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怕他们。”叶秋冷笑着说道。
“你去了哪里?妈妈呢?”叶晨感到疑惑。
叶秋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痛苦,说道:“我带你去找她。”
叶秋带着叶晨离开了庄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样走向了洛城。
“还要不要盯着?”暗中观察叶秋父子的人问着同伴。
另一人狠狠的咬牙,在他脸上,满是冷汗,因为那个小男孩和叶秋离开时,轻轻的看了他们一眼。最终他吐出一个字:“追!”
“真的要追吗?那人可是夏国最强的……”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另一人已经跟了上去。
父子两不紧不慢的走在洛城的市区,这里简直和旧时代的繁华都市没有什么两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巨大的商场,街道上各种卖小吃的。
叶晨安静的跟着父亲,并不像一般的小孩嬉闹。
“爸爸,跟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知道了,不用怕。”
“爸爸,他们说这里是闹市,不要动手,这是什么意思?”叶晨天真无邪的问。
叶秋笑的很开心,他讶异于叶晨惊人的感知。也为叶晨今后会变得有多强大感到期待。他想了想,说道:“不用怕,只不过是一些小角色。告诉爸爸,这两年你有没有好好修炼?”
“我每天都修炼,但好像没什么效果。本来你教我的叶家剑经我都学会了,但一夜之间我好像忘的干干净净,除了我的眼睛看的越来越远,力气也大了很多,好像没什么用。爸爸,我是不是很笨。”叶晨很苦恼,自从脑海里有了那篇神秘经文,叶家剑经被瞬间冲击的无影无踪。
叶秋越笑越开心,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事情?记住一句话,全知意味着全能。”
小男孩自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海边的叶晨却若有所思。
“全知意味着全能?”他想起贾云和他的交手,在他看来,贾云的动作是那么慢,甚至他能提前预料到贾云攻击的方位,进行躲避。
叶晨恍然大悟,心情澎湃。
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异能啊。
还有什么能力比得上全知呢?
叶秋带着叶晨慢慢走出了洛城,洛城外的世界并不是废墟一片,作为首都,百年来,早就有很多人疏通了洛城与夏国各地的道路。
即便如此,外面的世界看上去也是一片荒原,曾经辉煌的城市早已不见,废墟也被清理干净。却还来不及建设,所以,看上去就是一片荒原。
叶晨第一次看到洛城以外的世界,问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城市和人?”
叶秋凝望天际,叹道:“曾经有。”
叶晨似懂非懂,同时他已经注意到跟着他们的人同样出了洛城,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叶秋并不在意:“你害怕吗?小晨。”
“不怕!”叶晨看着父亲说道:“他们那么多人都不敢冲过来,说明他们很怕你。”
叶秋笑了起来,周围的空气如同寒冬腊月般凝固。他喃喃自语道:“不要再跟了,我可是会杀人的。”说完,他牵着叶晨的手继续向前。
荒原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妈妈在哪?”叶晨问道。
“一直向前走,你会找到她的。”叶秋好像在交待着什么,神色十分平静。
“轰”巨大的轰鸣响彻在荒原,下一刻,叶秋的手上出现了一把犹如秋水般长剑。
“噔”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在长剑上,传来清脆的声响。叶秋看着地上一颗小小的金属物。冷笑道:“枪械?用这个想杀我?”
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冷冷的扫视荒原一圈。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现出身形。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的逼近这对父子。
“向前走,看见你妈妈为止。”叶秋平静的说道。
叶晨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比叶秋更平静,因为他根本不用看就已经知道了周围的人数和位置。
叶晨慢慢的往前走去,黑色的双眼有一丝雾气。
“杀!”
那些人动了,一瞬间,有些人跃上了高空,还有些人手上托着怪异的金属,被叶秋称为枪械的武器长长的吐着火舌,瞬间将叶秋吞没。
叶秋也动了,手中的长剑越来越亮。他快速的挥舞,一瞬间,荒原上剑气纵横,无数子弹被弹落在地。剑气有若实质,每一道剑气划过,留下很多人惊恐的尖叫,和满地的鲜血。苍凉的大地,被斩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缝。
“叶秋,你走不掉的。”一些人惊恐的望着眼前的杀神,道:“你看看周围的人,可不仅仅是枪械。”
叶秋轻笑,长剑上鲜血慢慢滴落,在他周围满地的断臂残肢。他像是浴血修罗,轻松的用雪白的衣袖擦拭鲜血,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有多不怕死。”
“那个孩子也不要放过。”一个人恶狠狠的盯着叶晨,在这样的战场,一个男孩毫不惊慌的慢慢行走。让一些人胆寒,心里想到:“我们到底在面对怎样的怪物?”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朝着叶晨而去,有枪械开火的声音,更惊异的是天空中一个人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轻轻挥手,火焰像是恶魔朝着叶晨焚去,荒原瞬间被点燃,转眼叶晨已经被火海包围。
“异能者?还不止一个。”叶晨心里想到,他依旧缓慢前进,因为他父亲叶秋更快。火焰还没到他身边,叶秋的剑也到了,剑上光华仿佛无物不斩。那个燃烧着的恶魔瞬间退开,生怕被剑气伤到。
“秋骊剑!”火焰恶魔飞速后退,嘴里说出这把剑的名字。
“有趣,你也会流血吗?”叶秋有一种强大的自信,似乎没有一丝危机感,轻笑着追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包围圈,已经没人再去管叶晨,他们清楚,不杀死眼前的可怕男人。任何人碰叶晨都只有死路一条。
荒原上枪械的声音几乎消失,这意味着很多人也已经死去。战场上除了一道又一道的剑气,烈火焚烧,狂风大作。风助火势,焚烧的痕迹越来越扩大。
叶晨也走的越来越远,最后只看到无尽的闪电降临在战场。随后,他失去了对那里的感知。
他心中焦急,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往前走。
他走了很久,眼前除了荒原还是荒原。
终于,他听到了巨大的水流声。
那是这片荒原最大的河域,也是曾经旧时代的夏国最大的几条河流之一。
叶晨看到了他妈妈,白语兰好像在那里等待了很久。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妈妈!”男孩声音中带着开心和解脱。他飞快的跑了过去,拥抱两年未见的母亲。
海边,黑夜,叶晨看着这些画面,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心里也开始隐隐作痛。
真相越近,是不是就越伤人?
“啪!”等待男孩的并不是母亲温暖的拥抱,而且一只素手狠狠的拍在他脸上。
“妈妈?”男孩怔怔发愣,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继续去索要拥抱。
“啪!”又是一个巴掌,男孩的眼里已经开始有了水雾。
“你这个怪物!”白语兰的语气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妈妈!”男孩惊慌失措,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男孩。
“怪物!你不是我的孩子!”又是一巴掌。
“妈妈!”男孩终于哭了出声。
等待他的还是无情的巴掌。
“妈!”男孩在做最后的努力。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荒原!
……
良久,男孩抬起了头,双眼化为了黑夜,像是深渊里不见天日的恶魔睁开了双眼。
“怪物!”白语兰的身躯微微颤抖,感觉大脑犹如闪电轰鸣,几欲晕眩过去,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她出手如电,瞬间就掐住了男孩的脖子,就这样把他高高举起。
“额啊……”叶晨想呼喊,但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脚在无力的挣扎着,清秀的小脸因为缺氧很快就涨的通红。慢慢的,只剩下两只小手在动,无力的拍打白语兰的手。
“怪物!”白语兰眼里的泪水滚滚滑落,但依然用颤抖的嘴唇吐出这两个字。
终于,男孩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身体不再动弹,只有那双眼睛还在滑落泪水。夜色也早已经从眼里退散。慢慢的,男孩闭上了双眼,四周一片黑暗,失去了感知。
白语兰终于松开了手,伸出另一只手将男孩抱在了怀中。
荒原里传来她悲痛欲绝的哭喊。
“唉,何至于此?”苍凉的叹息声,白易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荒原。
白语兰如临大敌的站了起来,在白易错愕的目光下,她快速的奔跑,转眼已在荒原的河域边,滚滚黄河,大浪涛涛,犹如万马奔腾。
“住手!”像是猜到了白语兰要做什么,白易怒吼出声。
但还是晚了,白语兰抱着男孩,跃向一泻千里的河域。眼看着瞬间就会被河流吞没。
白语兰没有掉下去,白易抓住了她的手,但白语兰却好像阴谋得逞了一样笑了起来。
白易嘴唇都在颤抖,白语兰的怀里哪里还有男孩?
“扑通!”男孩被湍急的河水吞没,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虎毒尚不食子,你何至于此?”白易拉着女人上岸,暴跳如雷的问道。
“我不杀他,留着你们来杀吗?你们会容许他活在世上?”白语兰冷笑连连,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只是眼角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毕竟是他外公,我怎会害他?”
“你是不会杀他,那他们呢?”
白易苦笑了起来,道:“千错万错,都错在叶秋,非要去探寻那些……”说到这,他停住了像是触摸到了某种禁忌,他望向荒河,语气颤抖:“只是可怜了这苦命的孩子!”
白语兰失去了全身的力量,昏死了过去。
白易带着她离去,良久后。
一个浴血的身影来到了这里,他神似修罗,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赶到。
只是,男孩早已被茫茫河水吞没,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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