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你这个怪物!”
“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个怪物!”
“小晨,你不是怪物,你是真正的幸运儿,未来的王,你是我全部的希望。”
“……”
无数斑驳的画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叶晨看到了很多人。像是一部电影,长达七年。
这是洛城的一个清晨,整座庄园都置身于茫茫迷雾中,一个婴儿出生了。
婴儿很漂亮,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宛若黑夜的面纱。
一个与叶晨有七分相像的男子抱过了他,静静的注视婴儿。
“他太奇怪了,怎么也不哭?”刚刚产后的女人还十分虚弱,看着新生的婴儿,她充满了溺爱。
男人叫叶秋,女人是他的妻子白语兰。
这就是我的父母?叶晨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就像是在看着一部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影片。
“我的孩子当然不会哭。”叫叶秋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气:“只是没时间带他回叶家让老头子他们看看。”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知道有孙子了,他们还不乐呵呵的来看孙子了。”白语兰笑到。
“那个迂腐的老头哪会走出来,写封信吧,老太太估计高兴坏了,告诉他们等有时间带孩子回去看他们。”叶秋满不在乎的回答,只专心逗弄怀里新生的婴儿。
叶家?叶晨默默记下这两个字。这与他的身世息息相关。
叶秋和白语兰很明显不是普通人,居住在这样豪华的庄园。他们好像很忙,连照顾孩子的时间也没有。婴儿满月后,两人经常几天几天的不回家。孩子交给了一个保姆。
婴儿一天天的长大,他越来越显得不一般,他实在太安静了,他不会哭闹,他只会用那双黑夜般的眼睛默默的看着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很快,他有了一个名字,名字是从遥远的地方以信件寄过来的,信上只写了两个字,叶晨。
“叶秋先生,我恐怕不能继续帮你照顾小少爷了。”保姆充满了惶恐。
叶秋皱眉,沉声问道:“为何?叶晨很难照顾?”
保姆更加惶恐,已经跪下了地上:“他,他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每次盯着他,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想要抱他时,那双眼睛好像利刃一样。”
“荒缪,你说的是一个孩子?”叶秋更加愤怒,保姆吓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敢看眼前这个男人。
“别怪她了,小晨好像。。。”白语兰抱着孩子,满是担忧之色,同时示意保姆快点离去。
叶秋望着这个孩子,无奈笑道:“小宝贝,你是在怪我们不陪你嘛?”他抱过孩子,充满了溺爱,看向白语兰说道:“给他重新找个保姆吧,或者让你家人来。”
叶秋夫妇继续忙着他们的事,很快来了一个姓白的女人当起了叶晨的保姆。
直到某一天,庄园里充满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女人想要去抱孩子,但她的双手就保持那个姿势,整个人无法动弹,只有眼神里透露出惊恐。很多小孩的玩具漂浮在空中,甚至有喂小孩吃饭的刀叉。
叶秋和白语兰赶过来时,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一大一小就这样静止不动,空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就连庄园里的桌凳都在颤动不已。孩子的双眼像是夜空,随时会吞噬这个女人。
叶秋伸出手轻轻的拍打在女人的肩头,女人无力的晕倒了过去,他看着这个孩子,漂浮在空中的东西也在一瞬间掉落在地,传来清脆的声音。
白语兰神色凝重,不敢去抱叶晨,像是会激怒这个陌生的孩子,看向丈夫说道:“这是精神操控的异能?”
叶秋站在原地,沉思不语。良久,他抱起了孩子:“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孩子一天天长大,也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他会说话,会叫爸爸妈妈,会看书写字,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叶秋和白语兰也渐渐放下心来,但他们不敢再请保姆,大多数时候都由他们亲自带在身旁。
他们有一家巨大的公司,或者说更像是一座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基地。叶秋寸步不离的把孩子带在身边。
转眼间,孩子已经到了贪玩的年龄,他开始会和周围人交流。
但他很快会受到很多人的排斥,他的能力会不自觉的展现。让很多人惊恐。
“也许我们该把叶晨送到你老师那里,他是专门管这个的。”白语兰一天比一天担忧,和丈夫商量着。
叶秋没有同意:“老师确实最熟悉这些,但叶晨不一样。”他沉思了良久,充满了不确定向白语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不久前探秘过的那个无人区?”
“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来了?已经过去了。”白语兰轻轻拥抱叶秋,但他接下来的话语让她心惊肉跳。
“这样的眼睛,在那里,我曾经见到过。”叶秋平静的说到。
白语兰惊慌失措了起来,语气充满了交集:“不可能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不能瞎想。”
“不,我越来越坚信,在这个世上除了我们,还有着更加辉煌古老的文明。叶晨的能力来自于那里,人类不会拥有这种力量。”叶秋的语气充满了肯定。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白语兰却已经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你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提起。那个时候的叶晨并没有出生,叶晨与那里无关。”
“我知道,可是我们从那里带出来的东西呢?这些日子我每天都感觉有东西在呼唤我,让我去推开新世界的大门。”叶晨看着充满担忧与惊惧的白语兰,他眼神柔和:“你知道吗?我们无法阻止的。那些死去的人不能成为阻挡我们的脚步,我要解开它。”
白语兰征征的看着叶秋,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死心的,但是你考虑过后果吗?没人会支持你这么做。”
叶秋抱着妻儿抚慰,但眼神却更加坚定:“叶晨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悉心教导他,叶家的人首先要学会自家的东西。”
黑暗里,叶晨呼吸急促,失去的记忆慢慢呈现,他开始有些期待,还有些害怕。
叶秋开始教导孩子,从灾厄纪的起源到如今的世界。叶晨慢慢了解这个世界。提到异能的存在时,他懵懂的发问:“爸爸,他们说我是怪物,我是会异能吗?”
叶秋看着孩子的眼睛,满是期许:“小晨,你不是怪物,你是天生的幸运儿,你必将是未来的王。你是我全部的希望。”
叶秋继续讲解:“异能的存在也许是因为世界的变化而产生的,我的老师就是当今世上最强的一位异能者。以后你可以跟在他身边学习。”
叶晨充满了期待与好奇:“爸爸,那你会异能吗?妈妈也会吗?”
“不会。”叶秋看着叶晨失望的表情,笑了起来,他知道叶晨在想什么,他在害怕这个世界就他一个异类,他轻轻叶晨的头,继续说道:“异能或许是世界赐予人类的能力,但其实并不奇怪。在遥远的过去早已经有这样的人,那个时候这种人被称为神灵转世。我们叶家就曾经有过这种人,大惊小怪而已,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世界的每个人都会变成这样,世界不断在变,人也如此。”
叶晨的小脸上满是期待,像是期待着那天,每个人都会这样,不会把他当做异类。只可惜他并没有听到叶秋的喃喃自语:“但你不一样啊,小晨,即使在最顶尖的异能人眼里,你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啊。”
“叶家存在了很久,灾厄毁灭了世界,而叶家却一直长存。还有几个跟叶家一样存在的家族,比如你母亲的白家,从灾厄纪到现在这些家族已经差不多成为这个残存的世界最强力量。人类的文明发展到了极致,但却忘记发展他们自身。他们的武器足以毁天灭地,他们的身躯却脆弱不堪,这是旧时代的失败之处。你肯定难以想象,那个时代的人有多脆弱。叶家正好相反,如今的叶家在湘城,那里一样经历了灾厄降临,城市毁灭,十不存一,但叶家却几乎完整无缺的保存了下来。他们并没有能够对抗灾厄的力量,却可以自保,尤其在灾厄过后不断变化的世界。你想知道这样的力量来源吗?”叶秋微笑道看着叶晨,他能够感受到孩子的好奇心在慢慢壮大。
叶晨双眼发亮,轻轻点头。
叶秋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竖立,犹如长剑。庄园里的树叶无风自动,向着叶秋手指之处汇聚而来,转眼间,凝聚成绿意盎然的长剑,他朝着空中斜斩,一草一木仿佛圣化,漂浮在空中。
不远处,一颗足有三人才能环抱的大树,悄无声息的从中裂开。裂口平整,像是被无形巨剑斩断。倒落在地上,惊飞了树上的飞鸟,庄园里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
叶晨怔怔的呆立在原地,眼神发亮:“我要学。”他期待无比的望着叶秋。
“你当然要学,而且你一定比谁学的都好。这是叶家的剑经。”
黑夜里,叶晨静静的看着这些画面,这也是我力量的来源吗?叶晨心里想到。不对!叶晨看着被黑雾缠绕的双手,至少这种力量不是来源于所谓的叶家剑经。
叶秋毫无保留的传授,很快叶晨就记住了这部叫做叶家剑经的经文。
“果然不一样。”叶晨在黑夜自语,他在对比自己修炼了10年的经文与叶家剑经,突然,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我修炼的经文是什么?他默运内息,经文在运转,但他怎么也说不出经文的内容。难道说?它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吗?
黑色的字体在叶晨脑海运转,但不管怎样他都说不出这些字,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吗?叶晨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奇怪的是他好像天生就懂得其中的意思。
叶晨轻轻叹气,继续回想那些画面,自语道:“希望在这里找到答案。”
叶晨的修炼进展飞速,短短几天他就已经初窥门径。
庄园里,叶秋在欣慰的观望,白语兰却十分担忧,向叶秋问道:“你们叶家的剑经起源于过去的道经,欲速则不达,小晨这么快,不会有事吗?”
叶秋笑得很开心,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老头子赶出来吗?他就是说我修炼太快步入了下乘,让我好好反思。他太迂腐了,世界早就变了,只能更加强大才是立足于世界的保障。”
白语兰嗔怪了看他:“不听老人言,你迟早会吃亏的。”
叶秋则不以为然。
他看着叶晨,眼里燃烧起熊熊火焰,好像在期待什么。
叶晨转眼已经五岁,新世界的人类不再像过去,五岁的孩子智力已经发育的非常好,十五岁以上的少年就足以称得上成年人了。
在这天夜里,来了很多人为叶晨庆生。有些是叶秋公司的员工,有些则是白家的人。白家是一个庞然大物,和叶家一样经历了灾厄后却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巨大家族。与叶家避世在湘城不同,白家在新夏国的新都洛城,算得上是夏国几个最庞大的家族之一。他们掌握着各种各样的资源,放在旧世界则是一个畸形的怪物。但在这样的新世界,却那样合理的存在着。
很多人都好似知道叶晨的怪异,虽然是庆生,但多数是与叶晨的父母交谈。白语兰是白家家主的女儿,叶秋的背后则是叶家,不管怎么看来这都是一对天作之合,两个庞然大物的联姻。
与庄园里热闹非凡的生日宴会相比,叶晨却很孤单。一个人在庄园的角落凝望夜空。
一个和叶晨年龄相仿的女孩轻轻走了过来,她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感。叶晨静静的望着她。
男孩女孩就这样互相对视,叶晨有些紧张,女孩的眼睛就像星辰般明亮,叶晨从未见过星辰,灾厄纪后,这个世界的天空再也没有了璀璨的星辰。但他知道,即使是星辰,也不会美过她的眼睛。
“我叫白夜。”女孩的声音很冷。
“叶晨。”男孩轻轻回答。
女孩轻轻离开就像来时那样,叶晨有些失落,她也会当我是怪物吗?
不知何时,叶秋已经来到叶晨身边,轻笑出声:“这个女孩叫白夜,她父母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几年前,在一次对无人区的探秘行动后回来就去世了,她被寄养在白家。喜欢她吗?”
“啊?”叶晨不明所以的望着叶秋。
叶秋微笑着说:“本来她去世的父母把她交给了我,但爸爸很忙,没时间照顾她,只能给你妈妈那边的人帮忙照顾。现在我想让她回来,和你一起生活。你妈妈也希望有个女儿。”
叶晨兴奋了起来:“那就是说,我以后会有个小姐姐?”
“小姐姐?我可不是这么打算的,她父母不仅仅是我好朋友,也是和我开创公司的合伙人,我希望她长大后能够接替我的公司,那样你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有强大的保障。因为你不能和我一样有那么多的繁琐事要处理。可是,要怎样才能让她以后死心塌地的帮助你呢?仅仅靠一个姐姐的身份恐怕不行吧?”叶秋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好像觉得这个计划很有趣。
叶晨则半知半解的看着叶秋在笑。小孩子的心思还是很单纯。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以后会有一个玩伴。
“无聊。”海边,黑夜里叶晨吐出两个字。
“爸爸要送你一件礼物,但你答应我,绝不会告诉你妈妈。”叶秋的神色充满了神秘,好像在诱惑着这个刚刚五岁的孩子。
叶晨懵懂的点头。
叶秋带着叶晨来到庄园一个隐秘的角落,这是一个用来观赏的小水池。
叶晨不太明白的看向叶秋。
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响起,让叶晨怔怔发愣。
“欢迎叶秋先生,是否打开实验室?”
“是。”叶秋轻轻回答,水池毫无预兆的裂开,一条密道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条密道充满了未来科技感,不知是用各种金属打造,反射出幽蓝色的光彩。
两人走了进去,慢慢在叶晨眼前出现了一个仿佛电影里的实验室。大概有足球场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
“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如机械一样。
叶晨看了过去,一个青年坐在一台大型仪器上,头也不回,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
“嗯,不必理会我。”叶秋习以为常。
叶晨却对这个青年很感兴趣,他从来都不知道,就在他家庄园的地下有个如此庞大的实验室,还生活着一个人。
叶秋牵起叶晨的小手,朝着实验室里面走了进去。来到一扇冰冷的金属大门前,叶秋输入很繁琐的密码,金属大门闪烁蓝色光芒,好像在核对叶晨的身份。
大门悄然无声的打开,里面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任何仪器,只有一块黑色的巨石。
巨石上,一把剑形状的黑石插立于巨石中央。
它的形状很古怪,看起来是一把剑。但绝不会有一把剑会是这个样子。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好像被打磨的石器,上面还有几个破碎的缺口。
黑夜里,叶晨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望向戒指里,戒指里也有这样一个小小角落,那把记忆里存在的剑赫然就在里面。
恍若恒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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