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心里暗想:“这等国家大事,我能有何办法?”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循着刚才的话琢磨,突然想到“陈胜称王”几个字,又想到张敖告诉自己起义是陈胜和吴广两个人发起的,便说:“我想问,陈胜称了王,吴广有没有称王?”
项梁摇头说:“好像没有听说。”
李慎皱着眉头为难的编着:“两人举事,却只有一人称王,先不说称王的时机合不合适,单说另一人会不会有想法呢?”
众人听了顿时哄闹起来,李慎无意中竟说到了关节上,行军打仗,将领士兵对名分看得极重,陈胜称王而吴广不称在军人看来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李慎见众人积极响应,增添了信心,接着说:“我觉得他们虽然占了先机,却未必能占到便宜,一支部队多人指挥的问题还只是露在外面的矛盾,真正的矛盾恐怕还有很多,比如他们已经称了王,名头太大,必定会受到朝廷的重点打击,一群农民,人虽多一些,但是在正规军面前就是乌合之众,咱们可以瞅准时机,待两家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再出手,坐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利。”他信口说来,下面众人竟也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称是。
项梁又问:“可是他们已经建了国号叫‘张楚’,我们也想叫楚国,两者冲突该怎么办?”
李慎说:“叫张楚就是楚吗?张楚只是证明了楚国在百姓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但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楚,真正的楚在熊氏,只有真正的楚王后裔才配复建楚国。”
项梁一拍大腿叫道:“对啊!言之有理,我们都是楚军后裔,只有我们才有资格拥立楚王,我们建立的楚国才是正牌的楚国,其他的都不算数。”
李慎听他好似改了说法不由皱了皱眉头,就听下面众人轰然称是,他看众人正在热烈的讨论,便悄声问项梁:“项将军,那日您说去找楚王后裔,找到了没有?”
项梁悄声说:“哪儿那么好找?找了俩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慎说:“那就只能再等等。”
项梁点了点头,见已到中午便开始安排宴席,众人见了美酒佳肴当即忘掉了烦恼,开怀畅饮起来。张敖站起身来对项梁说:“项将军,现天下大乱,父亲远出未归,我欲携小妹去找父亲,这就要出发,就此别过。”他边说便看向李慎,李慎知道他是在征询自己意见,想起上午张敬刚刚对自己表露心意,仿佛一块骨头卡在嗓子眼一般,一时打不定主意是要跟着张敖走还是留下来帮助项梁,就听项梁说:“你父亲可是有了消息?”
张敖说:“家父托人来信,说是要我们到赵地汇合。”
项梁拍手说:“也好,找到你父联络赵地豪杰共同抗楚,事成后恢复六国,共分天下。不过李先生不能走,我还要留他商量事情,我知你二人情深意重,但我们两家既然共同图秦,将来总有胜利会师之日,不在这一时。”
张敖有些为难心想:“我与李慎交情一般,就是不知小妹能否接受。”嘴上说:“那张兄保重!”说完离开了项梁府。
李慎留了下来,他不喜欢宴席的气氛,便让项梁安排了房间,自行休息去了。他正睡着,突然感到有人进了屋,猛地睁开眼,见张敬正泪眼婆娑的站在自己面前,连忙坐起身。
张敬说:“为什么?我刚给你表明心迹你便要走?”
李慎明知故问:“你上午对我表明了什么心迹?”
张敬说:“即使上午不算,那现在总算了吧?”
李慎知道这时再装傻充愣就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便说:“徒弟…”
话没说完就被张敬抢了过去,她跺着脚说:“我不是你徒弟,不是还没拜师嘛。”
李慎心念一动:“这情愫不会是拜师之时就暗种了吧?”心想马上有大事要办,怎能耽于儿女私情,便说:“我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你的心意?可是我已有婚约。”当下把自己与表妹的事告诉了张敬。说完心想:“这下你总该死心了吧?”
张敬听了愣了会儿神,突然问:“你有那么好的未婚妻,怎么还舍得外跑?”
李慎一下子被问住了,呆了一下才说:“总要国事为重嘛。”
张敬看出了李慎的迟疑,冷笑一声说:“成个亲能花多少时日?更何况那时已临近年关,你有必要连年都不过就匆匆的出来办事?”
李慎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听张敬又说:“慎哥,你是不是也不满意那门亲事?”
李慎本就不想与表妹成亲,被张敬问出来,不愿意违心回答,当即说:“是,她是我表妹,我自幼与她相熟,不愿意与她成亲。”
张敬刚才还撇着嘴,听了李慎的话扑哧笑了出来,两行泪痕挂在笑脸上,李慎看了也暗自好笑。她问:“表妹的事就算过去了,现在该说我了,我问你,你当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李慎叹了口气说:“以你的容貌风姿,说不愿意是假的,可是你看我这个样子,不是要误你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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