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暗叫不好,女子争艳本是常态,李慎久有耳闻,却从无亲身经历,乍一听张敬问起,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看向她,却见她一双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神像极了小颖,信念一动,“莫非她对我生了情意?”转眼又否定了,“自己虽有才学,但是左臂已失,大半武艺尽废,这样出众的女子怎肯倾心于自己?何必多想徒增烦恼。”他见张敬正在瞪自己,心想表妹远在天边,徒弟却就在身侧,何不说些好话哄哄她,想到这层便对张敬说:“你们都好看,但是你更好看。”
他本来以为回答得体,谁知张敬不依不饶的说:“你既然觉得我好看,怎么还能觉得别人好看。”她此言一出,李慎已全然明白,这已不是单纯的斗艳,话里已有了嫉妒的意味,他虽从未婚配,但已明白,短短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已让张敬爱慕上了自己。
张敬对李慎确已有情,古时女子长于闺阁之中,不便见别的男人,她平日除了接触哥哥外,父亲都不常见,顶多跟几个小厮打打交道,这段时间天天在李慎身边学习箭术,感到他人品端正,文采风流,虽失一臂,但能够武功文授,将自己的箭术教得如此高超,教箭时两人不免肢体接触,时间一长,自己竟无法把持,一颗芳心暗中许了过去,虽然李慎只有独臂,她也不以为意,逐渐产生了委身的想法
李慎只觉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家中一个表妹,眼前一个女徒弟,若在以往,两人任娶其一自己都感荣幸,可现在偏偏头疼万分,一时之间多种感觉在自己脑中不断碰撞,其中“断臂之人不可误人终生的念头”最为强烈。他心思变,脸色便跟着变化,张敬见他表情飘忽不定,一时也不知所措,李慎心想:“当日赴房陵,名为寻人,实为逃婚,只是当时自己完好无损,心里尚有一股优越之感,可现在呢?再有佳人愿意相随之时,自己已是残疾之身,她对我的情意是一时兴起的还是深思熟虑过的?她这样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怜?命运真的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而这婚姻大事和别人的情意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可不逃避又能怎样?”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喊他,他回头望去见是张敖,张敖从院门奔来,对李慎说:“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慎如临大赦,忙随张敖奔出,留下张敬一人呆立在地。
两人出了府门上了车,张敖见李慎惊魂未定,连叫他三声,他这才醒过神来,张敖问他发生了何事,李慎不知如何回答,张敖察言观色,回想起刚才他与妹妹的情形,琢磨出一点味儿来,要说在他眼中,李慎文武双全,又是一半赵人,将妹妹许配给他并无不可,可一想到他少了一条胳膊也不免气短,害怕妹妹委屈,看今日情景倒仿佛是妹妹招惹他一般,不由一笑,心想两情相处贵在相悦,再说妹妹少女心性,一日倾心,改日移情也未可知,还是不去烦恼。便对李慎说:“出大事了,有人在蓟县大泽乡起事了。”
李慎听到消息回过神来问:“当真?是哪国人马?”
张敖摇摇头说:“不是六国旧人,是一群役徒,原定去渔阳戍边的,听说是误了行期,怕被斩首,便杀死押运之人,造反了。”
李慎听不是六国旧部,心里一紧问:“那有什么?前些日子我在南阳乡下,也有不少村落暴动,没多长时间就被镇压下去,一群农民能成什么事?”
张敖所:“确实只是一伙农民,领头的有两个,叫什么陈胜、吴广,但是他们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陈胜还称了王,建了国号叫‘张楚’,他们打得很顺,已经占领了周边很多城市了。”
李慎险些跳起来问:“张楚?打的也是楚国的旗号?那咱们怎么办?”
张敖说:“可不是嘛,听过不少不明真相的楚国旧人都去投奔了,项梁将军也觉得事态紧急,这才亲口要我请你过去商议。”
李慎心想:“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但还是乖乖的跟着张敖来到了李府。只见李府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项梁与项羽也在其中,张敖环顾了一下全厅,拉李慎坐到了项梁旁边。
项羽高声让大家坐下,众人坐下目光都看向项梁。项梁清了下嗓子站起来说:“陈胜吴广举事的消息大伙儿想必都知道了,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一人听了当即跳出来说:“既然他们举事,那咱们也必须立即举事,总不能落在几个农民的屁股后面。”
又一人说:“举事当然可以,可名义上都是反秦义军,到时候谁听谁的?”
又有人说:“当然是他们听咱们的,总不能咱们这些楚国旧部去听几个农民的吧?”
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飘出来:“可是陈胜已经称王,还建了国号张楚,楚的国号让他们抢了先,咱们的旗号还怎么往外打?”
后面又是众人七嘴八舌,项梁见众人说来说去没个头绪,躬身问李慎:“李先生,我们都是粗人,想不到点子上去,还请你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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