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 封山的禁令也撤了,变成了不得围猎有孕的、带崽儿的母兽,不得滥杀,不得多杀, 猎户也只能进行适当的捕猎活动。
在谢桁看来,大吉国这些禁令和z国可持续发展的道理差不多。
天气暖和草芽芽也从土里冒出来了,谢家的桃林里,青山青石带着两个傀儡彻夜守在地里放水, 水从大溪里引过来顺着渠沟淌到地里,渠沟用土垒起来, 有的地方水一流过就会冲开或者漏出漩涡洞来,青石青山的任务就是看着渠沟, 有洞有漏的地方堵好了, 别被水冲开埋了别人家的麦苗。
谢家地多, 轮流把水放完的时候最开始放水的地已经不湿了, 用铁楸翻开土里的墒刚刚好。
开春第一道水最肥地, 草芽芽喝饱了水扑愣愣的直长个子,三五天就长到一寸多长。谢家又开始抽空锄地里的草。
好在桃林里不用种别的, 只把草锄掉不浪费土的肥力就行, 四个人拿着大锄头排排一站, 从这头锄到那头再返回来就是一个来回,一亩地两个来回就完事儿。
晚上谢桁也会把其他傀儡放出来, 山里别人看不到的地里, 锄草任务全部由傀儡完成, 所以谢家的地只用了五六天的时间就整理干净,肥土肥水齐全了,还有谢宾这个大桃花妖精在,不愁桃林长不好。
碧琴干惯了农活,和碧翡青石几个人一起在离家里最近的地里深挖了四小块地,组成一个“田”字,分别种了韭菜,芹菜,白油菜和菠菜。
这些菜好伺弄又长的快,出苗之后放一两次水,拔拔草就能长的很好,做饭的时候出来拔几根洗干净就直接下锅,新鲜又干净。
谢桁学着碧琴的做法在花盆里养起了人参,空间里的人参苗移出来栽到花盆里,隔一天秋逸竹用木气梳理一遍再浇一次稀释过的灵泉水,也不管它能不能活,反正种了七八天了也没见苗子打蔫,看来还能行。
新宅子地基打好准备砌砖墙的时候,谢桁和秋逸竹离开了落凤村,并且把看管参阁的谢宾叫了回来让他回家照看着,碧玉为种丫鬟之首,后院厨房给工人做饭的任务全部由她负责。
碧芸则女扮男装变成一个小厮跟随在谢桁两人身边,喂过灵泉水的马儿很聪明,出了村子就直直往栖霞城走去。
谢桁和秋逸竹此行要拜会的是书院里的院长,请他帮两人引见一个先生,做为先生门下参加二月十五的院试。
院试考过了是童生,接着继续考乡试,乡试过了就是秀才,再往上是举人。谢桁和秋逸竹打算把秀才考到手就行,秀才加身就算脱离了白丁进入“士”阶层,秀才可见官不跪,可免地税,还能领一定的津贴。
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两个人就从家里出发,来到镇上已经是巳时初,学府外面隐约可闻学子读书的声音。
谢桁拿出拜贴交给门房,读书人极重礼仪,未受邀而上门者都要携拜贴而至,主人见过拜贴知道你姓甚名谁为何缘由上门才会考虑是否开门接见。
此时学府刚上课,府院里几乎没什么人,拜贴很快程给院长。不一会儿门房就出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书童,书童鼓着包子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二位久等了,我家先生请二位随我进去。”
说罢就侧身走在一旁为两人带路,谢桁和秋逸竹随即跟上。
学府很大,不同年龄不同学识阶段的学子分配在一起,最前面的是刚过启蒙阶段的孩童。小的十一二岁大一些的十三四岁,这些都是学子都还未考任何试。
紧接着是第二进的院子,这里的学子稍微大些,已经考过了院试得了童生功名,准备考秀才的。
第三进院子环境更加清幽,院子里的摆设也不像前两进那样什么都没有,这个院子里摆了石桌石凳,桌面用红漆画成棋盘模样,显然是供学子下棋用的。
这院子就是给秀才住的了,只是从窗户看进去人并不多,大概有十来个的样子。
过了第三进就是院长的居室,院子里盘踞着一棵高大的玉兰树,树底下摆着一张小几两个坐垫,小几的另一旁坐着一个老人。
小书童径自走到老人面前恭身行礼然后说道:“院长,我将客人带过来了!”
原来这就是院长。谢桁心里想着,和秋逸竹一起拱手行礼道:“晚辈拜见院长。”
院长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说:“不用拘束,坐下聊,小清去取茶点来。”说着,手里的动作不停,手指翻飞间两杯功夫茶便放在谢桁和秋逸竹面前。
院长笑道:“尝尝这茶味道如何,十几年的茶饼了。”
谢桁和秋逸竹各自端起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苦涩回味清香,再品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来了。
院长见两人放下茶杯便问道:“味道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谢桁便说道:“请院长恕晚辈愚钝,这茶我只觉得入口回甘,其余的却再也品不出来了!”
谢桁说完,本以为院长会先品论一番茶艺,谁知他竟然哈哈大笑道:“说的好,其实这茶也就只能品出这个味了。入口苦涩随即回甘,足够了。”
谢桁和秋逸竹两人不解,却也回答道:“是。”
院长乐完又喝了口茶才笑道:“你二人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四书五经上下通史可曾读完了?”
两人俱回道:“读完了!”
院长又问道:“可曾记下了?”
两人摇了摇头说:“只熟读过,未曾全部记下。”叠在一起三四尺厚的书,能全部记下吗?
院长平静的看着谢桁和秋逸竹说:“你二人倒是实诚,书里的意思可还明白?”
这个倒不难,谢桁和秋逸竹同时回答道:“明白了。”
“那好,”院长挥手叫来书童,吩咐他取了笔墨纸研,然后说道:“先默写一篇经文来,也不为难你们,就写《礼记》里的《乐本篇》。”
笔墨纸放在小几上,谢桁和秋逸竹稍微坐开了一些然后挥笔即书。“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洋洋洒洒写了一页。
这是礼记里描述音乐起源的一篇文章,也是读书人很容易忽视出错的地方。院长以乐本篇试探,就是像看看谢桁和秋逸竹到底是不是死读书不管其他的人。
试探的结果很不错,两人很快就默写下来,并且纸面干净字迹工整有力。字如其人,秋逸竹工整俊逸内含锋芒,谢桁行笔大气气势如虹。
“字不错。”院长很满意,命书童撤了笔墨,然后继续说道:“你们既然已经读过经史,我便不再继续考校了,策论你们可作过?”
“在家时试着作过几篇。”谢桁答道。
“那我便考考你们。”院长沉思片刻说道:“前些日子封山令撤了,又下了新的律法,你们对这个如何看待?”
这个问题问了两段,第一段问的是两个人的看法,第二段问的则是两个人有没有时刻关注朝廷颁布的律法,因为今年新添了禁止春日采木的法条,一般人很少注意。
只是,院长刚好问到点子上,谢桁和秋逸竹恰巧读了新颁布的律法并且就律法讨论过。
两人相视一眼,秋逸竹先说谢桁跟上,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的看法结合大吉国的实际情况说出来,条理清晰思路明确。
院长边听边点头,不由得庆幸自己今日闲来无事,接了两人的帖子,否则就要错过这么好的两个苗子了。
两人陈述完自己的看法,院长笑呵呵的喝了口茶说:“我不准备替你二人推荐先生。”
“哦?”秋逸竹看了看自家大哥,见他没有反应便放下心来,而且他没感觉到院长有恶意,所以应当没事。
果然,院长喝了口茶又用帕子擦了擦唇才慢慢说道:“我手里还有几个弟子席位,你二人可要拜在我的门下?”
弟子席位不等于直接拜师,只能算记名弟子,比起亲传弟子自然不足,可比没有席位的授课弟子要好的多,也受人重视的多。
这可超出了谢桁二人的打算,两人立刻跪下行一拜礼说道:“弟子拜见师父,请师父喝茶。”
茶只有半杯,记名弟子一跪一拜半杯茶,亲传弟子三跪三拜满杯茶。
院长喝了弟子孝敬的茶然后扶起二人笑道:“好,好,你二人以后就是我王旭的弟子了,三天后在书院参加院试,我会替你二人办好入考的证明。另外,这三天你们每天写一篇策论,我替你们看看。”
事情超乎意料的简单,还得了一个师父,真是大喜,谢桁在外面一向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答道:“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不必拘束,说说你二人的情况。”王院长笑道:“对了,还没问你二人在城里可有住处?学府里还有几间空房要不要住下?”
谢桁答道:“多谢师父好意,我和逸竹在学府外面有间铺子可以歇息,离学府也近,就不住下了。”
王院长在谢桁和秋逸竹身上看了看问道:“你二人?……可是结了契兄弟?”
被师父点明两人的关系,秋逸竹不由得紧张起来,谢桁神色依旧冷静道:“是,弟子与逸竹在去年初夏结了契兄弟,办了户籍上了官碟,只是还未举行成亲之礼。”
“原来如此。”王院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们不用怕,老夫我活了大半辈子结契兄弟也见过几对,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拆散你们。你们只要记着,契兄弟也好朋友也罢,只要你二人不做恶害人别人便管不到你二人头上,你二人要堂堂正正胸怀坦荡,任他人多少风言风语都于你们无关,知道吗?”
“是,弟子知道了。”谢桁心里大为震惊,他没想到新拜的师父竟然是如此开明的人,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有人以自己长辈的身份肯定自己和阿佑的关系,谢桁心里对王院长敬重更甚,心底也真正把他当做自己长辈。
两个弟子的性情王院长看在眼里,他育人识人大半辈子,这两个弟子还挺合他心意。“行了,人老了精神气就不足,你师娘炖了补气的鸡汤你二人可要喝上一碗?”
谢桁和秋逸竹告辞道:“师父去吧,莫让师娘等急了,我二人今日就先回去,明日再来打搅师父。”
王院长起身摆摆手说:“去吧,明日巳时初过来,带上策论,笔墨就不用拿了,我这里有。”
谢桁和秋逸竹默不作声,等出了学府才松了口气,秋逸竹紧紧抓着自家大哥的手笑道:“大哥,我们命真好,竟然做了书院院长的弟子。”
谢桁笑着捏了涅自家媳妇的手说:“是,自从遇到你,我的命就一直很好,都是阿佑带来的好运气。”
此时才巳时过半,学府还在上课,街上几乎没有行人,秋逸竹迅速在谢桁下巴上亲了一口回道:“我也是,遇见大哥之后运气都很好,大哥是我的护身符”
谢桁眼神暗了暗,看着自家媳妇毫不自知的样子又暗自叹了口气,还有一年媳妇才能长大,真是,憋的慌,偏偏自家媳妇还什么都不知道,无时无刻的勾引自己。
两人回到参阁刚打开铺子的门,就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进铺子,进来也不挑不看,直接大声问道:“谢掌事何在,我今日来了。”
谢桁从二楼下来,那管家模样的人看到谢桁愣了愣,然后问道:“你是参阁新来的掌事?以前那位谢掌事去哪儿了?”
谢桁站在柜台边回道:“谢宾家里有事回去了,我是参阁的主人,你要什么品相的参?”
那管家松了口气笑道:“小兄弟莫怪,我是怕突然换了掌事不了解参的品相,没以前那掌事推荐的好。不过小兄弟既然是参阁的主人那我就放心了。是这样,还有几天就是院试,院试完了还有乡试,我家二位少爷都要参加考试,所以老爷特意让我过来挑两支合适的参,给二位少爷补身子。”
谢桁闻言从柜子里拿出一支十年份的小参说:“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在富庶人家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所以管家痛痛快快的付了银子走人。他已经是参阁的常客,知道参阁的参品相好,效力温和绵长,吃了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有变化,所以府里过半个月就要来参阁买支参,反正府里人口兴旺,老爷夫人老太爷太夫人,大公子大公子夫人小公子什么的多的是,每个院子里一支参轮下来等下一次吃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之后。
送走了管家,谢桁索性关了参阁的门不卖参了,客人进进出出打搅的很,不如彻底关了两个人也清净。
谢桁坐在秋逸竹旁边等他写完策论,过了半刻秋逸竹收起笔墨等纸上的墨汁晾干。
做完这些,秋逸竹才靠坐在谢桁身上揉了揉额角,全身放松下来。
“大哥!”昏昏欲睡的秋逸竹突然唤了一声说道:“明天我们去学府的时候给师父带支五十年份参吧,补气血,对老年人身体有很益处。”
“好。”谢桁答道:“都听你的,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秋逸竹想了想说:“把院子里那盆兰花带上,我看师父院子里养了不少兰花,估计师父喜欢。”
“好,也带上。”谢桁也躺下让秋逸竹枕在自己胳膊上,看着他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笑道:“还有想说或者想问的吗?最好趁此机会全部问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没了!”秋逸竹说话声音小小的还带着鼻音,显然是瞌睡的不行了。
谢桁没叫他,任由他睡着,嘴里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问了吗?你已经错过这个村了,下次就没这么多好运让你一遍又一遍的缠着我问清楚了。”
谢桁在回答王院长问的问题的时候,清楚的说了一句“还未办成亲之礼”,他以为秋逸竹会追着他问,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却没想到回家后秋逸竹竟然一句都没问,反而安安稳稳的睡起大觉来,谢桁不得不重新认识了下自家媳妇,不然后拿来布巾替自家媳妇擦了手和脸,又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钻进暖和的被窝里包着心上人睡觉。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又带着昨天写的策论去学府,学府依旧是外面热闹越往里面越安静。
院子里还没有王院长,想必是有事耽搁了,谢桁和秋逸竹也不急,坐在小几上认真看着昨天写的策论。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王院长嘴里念着诗经过来了,照例检查了两人策论,又和秋逸竹手谈了几局,谢桁坐在一旁替两人斟茶。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终于等来院试的时候,谢桁和秋逸竹胸有成竹并且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神色轻松的走了进去。
王院长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轻轻笑了笑,他这两个徒儿啊,性子不错学问也不错,可惜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否则他就有两个亲传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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