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小女子不痴情》 10.十

    这日，寸心来到西安城，街上是热闹非凡，从东向西，摆满了担子，一个接一个，夹杂着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煞时嘈杂。看到这里，寸心不禁想起千年前自己也曾与杨戬同游，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可最后还是被哮天犬破坏了，如今看来，这夫妻若不适合，老天也不会让你适合的。不多时，寸心在一个担子前站定，这家买首饰的，有金、银、玉石，还有些镜子、梳子和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突然，一匹马正策马飞奔而来，急如闪电，已到了眼前。这时寸心恍惚间听到一阵尖叫，这才抬起头，只见那马受惊一样前蹄撅起，长嘶鸣叫，寸心不禁吓了一跳，随即稳定心神正要纵身闪过，突然白衣一闪，有人飞扑过来，抱着她闪在一旁，寸心定睛看去，竟是杨戬，不禁一怔，却又见周围人群指指点点说着，顿时脸一红，随后拽了拽杨戬衣袖，杨戬这才将她放了下来。这时，那马上的人也已拉住了缰绳下了马，原来是一十几岁的男孩，他旁边是一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身武官穿戴，黝黑的脸上刚毅威严，两点浓眉紧紧皱着，幽幽的黑瞳深不可测，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只见他拱手说道：“是小甥鲁莽，让两位受惊了，卫青在这里赔罪了。前面不远处有一酒馆，两位要不随我前去，也算为这姑娘压压惊。” “卫兄客气了。”杨戬和寸心二人见他执意要去，便也同意了。

    杨戬看了眼旁边的寸心，她本就生得眉目如画 ，这些年来稚气渐渐退去，原本清秀的脸上竟历练出一种绝佳的气质来，扬眉顾盼间风采照人，由不得苦笑一声，本想硬下心肠不再去打扰她，可几天下来才知道无论怎样也抵不过对她的担心，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

    四人来到酒馆，随意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上好的女儿红。互通姓名后，那卫青本是内敛之人，却不知为何竟与杨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说得最多的自然是行军布阵。而霍去病却一口一个寸心姐，缠着非要她讲讲路上的事。寸心姐？寸心乍听竟噎了一下，随后觉得哭笑不得，暗暗打量自己，的确是少女模样，这不是姐又是什么呢？她点点头，却不经意见杨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着自己，她暗暗白了他一眼，随后便讲起来。她本来口才极好，说到兴奋处，更是满嘴俏皮话，霍去病听后早已笑的打跌，而寸心也是眼角眉弯，笑得如春风般的和煦。

    讲后，她见霍去病略带羡慕的神色看着自己，于是逗道：“是不是也想出去，要不我带着你吧。”霍去病听罢轻轻哼了一声，昂起头朗声说道：“我是做大事的人，才不会那么清闲呢？”寸心看他嘟着嘴，傲娇的样子，觉得好笑，便说道：“那你想干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霍去病大声说道：“皇上姨丈曾说过待我十七岁便可上战场，如今我已十七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跟随舅舅驰骋沙场，驱除匈奴。”看着他意气奋发的样子，寸心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是她和他一样，始终干净明媚的笑容，眼睛里永远是明亮的，无畏的。可千年的婚姻却硬生生的将她逼成了疯妇，再也没有了勇气。想到这里，寸心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霍去病的头，“好志气。”

    卫青听后正要开口训斥，却见杨戬摆摆手，说道：“但不知你如何驱除匈奴？”霍去病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伸手将桌上的盘子重新摆放，然后指着前后两盘牛肉说道：“这好比匈奴。”又指向一碗汤：“这好比汉军。”接着抄起多余的筷子，侃侃而谈：“汉军可派一支精兵西绕匈奴大军后方，切断与王室的联系，”顺手将一筷子放到两盘牛肉中间，又道：“再派三支精兵从左、中、右三方攻击，形成包围之势。”杨戬点点头，沉思片刻，便指着两盘牛肉间的那支筷子说道：“若这匈奴前后夹击应战汉军西绕的精兵，而左右中汉军必来营救，到时匈奴再引这三支精兵入内，形成反包围，你当如何？”接着他淡淡一笑，“再若那匈奴大军避实击虚，派精兵南下，只取汉军后方，火烧粮草，你又当如何？你要知粮草是行军之本，就算从附近郡县征集，也要加以时日，到那时只怕汉军会不战而败。”

    “这。。。。。”霍去病听罢拧眉沉思，只是默默看着桌上的菜盘，一言不发。这时杨戬又道：“又若匈奴人往附近水源投毒，断其水源，你又当如何？

    听到这里，寸心笑道：“这事我倒可以帮忙。我略懂医术，也解得□□。”她见霍去病一脸怀疑的样子，便指着杨戬说道：“你若不信，可问他。”杨戬不禁扬起唇角，微微一笑，“的确如此。”而卫青凝眉沉思却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突然一人急匆匆的走进来，对卫青耳语了几句，只听得他眸色渐沉，接着拱手说道：“卫青有急事要进宫面圣，就不陪二位了。卫青就先告辞了。”杨戬听罢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等也该辞别了。”

    四人下楼时，却听楼下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听说刚才卫青卫将军在这里饮酒。。。。。”

    “在这朝堂之中有谁比得上卫青卫将军，姐姐是皇后，自己又娶了公主，三子封侯，外甥又深受皇上喜爱。。。。。。”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那卫青当年若不是公主的话，说不定如今还是公主府的马夫呢？正因公主，他才能青云直上，位高权重的。”

    听到这里，就见霍去病提剑就要冲过去，却被卫青一声喝道：“去病，你想干什么？”霍去病铁青着脸色，压抑着数不清的怒气，“舅舅，我去教训他们一下，看他们还敢胡说。”听后，卫青冷声斥责道：“给我回来，莫要生事。”霍去病见他动怒，也不敢再说什么，便不请不愿的又走了回来。

    就听卫青淡淡说道：“清者自清，既然我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呢？”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何况他们讲的也是事实。”

    “英雄莫问出身。何况以卫兄的功劳，岂是几句话所能诋毁掉的？”听寸心如是说，卫青轻笑一声，“走吧。”

    辞别卫青，回到客栈，寸心站在客房前，笑道：“今日还要多谢你救命之恩。”随之她满脸揶揄道：“不过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杨戬一愣，就听寸心笑道：“你认为以我的身手会躲不过去？”杨戬听罢不禁也一笑，“还真是多余。”

    第二日，却见卫青派人请他们过府一叙。到了公主府，就见卫青和公主等候多时了，二人行礼后，寸心见那公主油油乌发绾着惊鸿髻，插的是丹凤朝阳的金步摇，绰约多姿，妩媚处平添了几分高贵，看上去倒象个爽朗之人。

    这时就听卫青拱手说道：“其实，今日卫青请两位过府，也是因有事想求。皇上让我三日后率军出征，我想请两位随我一同前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杨戬和寸心互视一眼，见她并无异议，便笑道：“卫兄既然说了，我们自当鼎力相助，才不会辜负卫兄的信任。”说着，他看了公主一眼，笑道：“这行军之事本就隐秘，想必是卫兄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皇上才允许我二人前往。”

    “杨兄果然聪慧。”卫青大笑，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一下人跑了过来，说道：“老爷，外面有两个人说找杨先生和敖姑娘。”

    听后，卫青一怔，随即看了杨戬二人，见二人也一脸疑惑，便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就见那二人走了进来，寸心一看眉梢染笑，快走几步，喊道：“木咤师兄，你来了。”而杨戬笑容顿时僵下来，眸色厉寒，直直的盯着哮天犬，哮天犬见状不由得后退几步，低声辩解道：“是他逼我的。”

    “这位是。。。。。。”卫青见气氛瞬间沉默下来，便插言道。

    “这是我师兄李木咤，这是哮天犬。”寸心笑道：“木咤师兄，这是卫将军，这是公主。”木咤听后连忙行礼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