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小女子不痴情》 11.十一

    平阳公主本是七窍玲珑心，又如何看不出三人之间的微妙之处，她想了想，便上前说道：“相公，我与寸心姑娘一见如故，想让她和我去内庭说说话，就不打扰你和几位公子畅谈了。”寸心听罢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

    到了内庭，寸心细细打量一番，见布置的很干净。庭中的小桌上是绿地粉彩镂空花卉纹香炉，小巧玲珑，清新香气中竟有股淡淡的甜味。檀木架上摆着一个褐色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菊花，黄的娇艳，白的幽雅，缕缕清香充溢着整个屋子。右首摆放着几株仙草绿藤，翠绿的很。

    “寸心姑娘请坐，莫要客气。”这时，平阳拿起未缝制好的披风缝了几针，说道：“本宫听相公说寸心姑娘天资聪颖，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谬赞了。”寸心微微抬眼看了看她，又瞥了眼那披风，笑道：“公主和将军真是恩爱，这等小事公主都亲力亲为。”

    “本宫虽贵为公主，却更是他的妻子，这作妻子照顾相公也是理所当然。”平阳轻声说道，她声音很柔，面容浅淡如花，无比的绚烂。看后，寸心突然想起在酒馆听到的话，不禁心一动，说道：“公主，寸心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请说。”

    寸心似乎有些踌躇，略一停顿，才斟字酌句的说道：“我听说将军备受公主的恩情，如今将军与公主成婚，难道公主就不怕他是。。。。。”

    “怕他因报恩而娶本宫。”未等她说完，平阳笑道：“其实，这世间的情爱又有谁能参透呢？在本宫看来，不过是讲究个缘分，本宫与相公以恩结缘，又以缘结为夫妻，这就是缘分。若没有那些恩情，本宫和相公不曾相识，又何谈什么夫妻之情呢？”说完，她将披风放下，又将手中的线捋了捋，“何况世人皆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见这恩爱本为一体，本宫给相公坦诚相待之恩，相公对本宫相濡以沫之情，又有何不对？其实夫妻之间要的不过是将心比心。若只施不求，或只受不还都不是夫妻相处的良方。”

    接着，她站起身，来到花瓶前，柔柔的摸着花瓣，说道：“况且即便是以身相许报恩的话，担的也是几分爱慕之情，若相看生厌的话，又怎会生出这般心思。”寸心听罢犹不得怔忡，揣摩良久，却又摇摇头，看她眼神，那花必是卫青所摘，而她衣衫、手帕绣的无不是菊花，可见她甚是喜爱菊花。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纵使我与杨戬有缘，即便他对我有几分情意，却始终做不到心意相通，我与你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第二日，木吒方告诉寸心，那日哪吒也并非骗他，他回去后才知道的确有一猴子闯进地府，撕毁生死薄。于是，李天王让他和金咤、哪吒巡视三界东南西北中五营，见无异样才放他回来。其实，他还有一事未告诉她，那就是他一回来便匆匆赶往华山，才得知寸心已走，而杨戬也不见了踪影。于是他又到了灌江口，逼迫哮天犬带他去找寸心。寸心听后不禁一惊，猴子？难道是孙悟空？她默默的粗算了一下日子，突然她好像想到什么，暗恼自己竟忘了这一茬，看来是该回西海一趟了。

    三日后，寸心他们随军出征。方便起见，寸心决定以男装示人，只见她一身白衫，乌发也以白丝带束起，玉带系腰，下配宝剑，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霍去病看后，不禁嬉笑道：“寸心姐，你这装扮起来还真是气宇不凡、玉树临风、面如冠玉。。。。。”未等他说完，寸心白了他一眼，笑道：“就你嘴贫。”霍去病看了眼身旁的木吒和杨戬，眨了眨眼，狡黠闪动：“我没胡说啊，要不然你且问李大哥和杨大哥就好了。不过，寸心姐，幸亏你不是男子，如若不然只怕那些小姐姑娘还不挤破头要嫁于你。”寸心狠狠瞪他一眼，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相公，看待你回来后，本宫要找几个媒婆才是。”

    “公主的意思是。。。。”卫青纳闷的问道。

    平阳一掀门帘，笑道：“自然是为你那好外甥了。”众人一听不禁大笑起来，却见霍去病脸一红，昂起头大声说道：“舅母，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去病不想成家。”平阳一听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好，那就等你灭了匈奴，本宫再给你找媒婆。”

    “公主，这成亲与媒婆有何关系？”寸心不禁好奇的问道，这几年她虽游历各地，却因有木吒一直作陪，而木吒也未曾婚配，二人对那些繁文缛节也未曾在意。今日听她一再提到媒婆二字，不禁觉的好奇，不由的便问出口。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选的？”平阳笑道：“何况，聘过为妻、奔为妾，这婚姻大事是要三礼六聘方可。”听到这里，寸心震惊地望着她，脸色煞白，接着低下头，良久，都不说一个字。而杨戬也怔在那里，脸色变幻莫测。平阳三人见二人瞬间变了模样，不觉有些起疑，却也不好问些什么。正在这时，就听木吒说道：“卫将军，时候不早了，还是赶往教军场，莫让皇上等久了。”卫青听后，连连说道：“李公子所言即是，公主，我们就先出发了，你且要保重。”平阳点点头，“相公也要保重。”

    十里长亭，武帝执意相送。寸心站在那里，端详着武帝，只见他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端的倒是好相貌。看罢她不禁喟叹一声，她曾听过金屋藏娇的故事，更曾听过《长门赋》，她默默的说道：“只问新人笑，那问旧人哭，如此算来，倒是苦了那多情却刚烈的女子。”

    塞外。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青草，丛中的花团锦簇，点缀着绿色的海洋。在往前走，却是一片漫漫的黄沙，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丘，散发着荒凉的沉寂。卫青着人安营扎寨。霍去病初战，本是兴奋不已，只想一鼓作气直捣匈奴大军，可卫青却说汉军连日奔波，如今已是劳困乏力，不宜作战，待休整两日后方可出战。第二晚，卫青与杨戬等人看着沙盘，细细研究出战策略。卫青指着沙盘：“我决定以公孙敖为中将军、公孙贺为左将军、赵信为前将军、苏建为右将军，李广为后将军、李沮为强弩将军，兵分六路出战匈奴。”杨戬看后，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霍去病急道：“舅舅，那我呢？” “你且随我待于后方，再择情况而定。”卫青沉思片刻说道。见他如是说，霍去病不禁有些急了，连声喊道：“元帅，元帅。”卫青脸色一沉，劈头斥道：“这是命令，不得违抗。”霍去病嘴角蠕动了半晌，最后还是悻悻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正在此时，突然狂风大作，只吹着营帐“棱棱”作响，杨戬掐指一算，不禁脸色大变，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连忙拱手说道：“卫兄，在下还有其他事，先行告退。”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而木咤见他这样，不禁心里起疑，随后也拱手告退。待出去后，他一 下拦住杨戬，眉头一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探寻道：“杨师兄，难道这风可有蹊跷？”杨戬看了他一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道：“跟我来。”说完回首挥了一下手，便在汉营设下地界，见状，木咤更为不解，却也没再言语，只是紧紧跟随其后。此时，就听雷声夹杂着狂风，一道电闪则如金蛇腾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寸心的营帐，只听“趴”的一声，营帐已辟成两半，而正在看书的寸心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腿一软，几乎就要跪倒在地，但她硬是咬牙坚持着，不肯暴露出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而此时上空出现了一道闪电在云层翻滚，闪电发出的光芒几乎照亮整和戈壁滩，接着闪电瞬间而下，寸心连忙左右闪躲，霎时那营帐被劈成碎布，散落的到处可见。正在她闪躲时，却听又一声巨响，第二道闪电劈下，竟在寸心五百米开外炸开，大地已被劈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寸心沉思片刻，喃喃说道：“难道这就是天罚？”接着她冷哼一声，便使出全身法力统统击向雷云。突然，身后传来惊慌的声音：“寸心，不要。”这时就听空中发出轰的一声闷响，一道巨大的深蓝色闪电自雷云中轰击下来，直直劈向寸心。就见杨戬和木咤二人互视一眼，连忙闪到寸心面前，此时雷云不断涌动，能量又增强了几分，就听“喀嚓”一声，那硕大无比的紫电又怒吼的落了下来，于是杨戬、木咤分别祭出三尖两刃刀和吴钩剑冲向雷云，顿时闪出一道道霹雳，扩散回旋整个天空，但那股强大的雷电波及却震得三人全身气血翻涌，不禁都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而寸心更是晕倒在地上。杨戬面色惨白，唇上无半点血色，他挣扎着站起来，单手抱起寸心刚要离开，却被木咤一把拽住，他喘了一口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戬看了他一眼，踌躇半晌，便将天罚之事告诉了他，木咤听后不容置信的看着他，呆楞愣的问道：“你说你和寸心在一起是天意？只因她不遵天意才受其天罚的？” “是的。”杨戬点点头，“我曾听普贤师叔说过，也曾问过师父，应该是这样的。”这时，木咤见他脸色雪白如纸般透明，嘴角处还渗着丝丝血迹，一只手紧紧捂住心口，身子晃了晃，竟险些跌倒在地，木咤连忙扶住他，说道：“你。。。。。怎会伤的如此重？”接着他伸手把了把寸心的脉，见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他又看了眼杨戬，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不禁问道：“你。。。。。。” “没什么，待我休息会就好了。”这时就听杨戬轻轻咳了几声，眼中飘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就敛下眼眸，说道：“我曾听天尊说寸心一千年要受一次天罚，此后每隔五百年则受一次，只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木咤的目光在他的面上掠过，慢慢变得微冷，他霍然起身，抱过寸心说道：“你不要再唬我，告诉你，你杨师兄能做的，我李木咤一样能做。”说完，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