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木木的坐在沙发上,想自己的前世,想自己的现在,想自己无比真实的梦!
这辈子,因为6岁之前的事情,所以佐伊偷偷地自己私下研究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面对佐伊的这个举动,康娜明确的表示了不赞同,不仅不再往家中带与自己工作有关的文件,而且还将家里书房中的心理学书籍都清理了。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这个道理佐伊也懂,但是,佐伊还是忍不住自己去图书馆,查找了不少心理学的资料。
佐伊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拼了命的将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中。让他一无所知的听一个拿着心理医生执照的陌生人胡说,那简直和让他不带装备去攀爬帝国大厦一样。
佐伊根据自己那点浅薄的心理知识,认真分析过自己。要说上辈子的种种磨难和这辈子母亲的死亡,对他本身没有一点影响,那肯定是说谎。
佐伊无比贪恋现在的生活,贪恋口中吐出的每一串英文单词,耳朵听到的任何一种声音,眼睛看见的每一种色彩,贪恋现在可以肆意奔跑,大笑,玩闹的日子。
表面上看起来,佐伊整个人阳光向上,积极开朗,珍惜生命。
但是,佐伊他自己很清楚,他现在的共情能力低的有多么令人发指,他珍惜的,在意的,只有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生命。
其他人的悲喜,就像是舞台上排好的舞台剧,佐伊套上一层层的面具,随着观众或哭,或笑。但散场之后,一切都与他无关。
佐伊知道这不正常,但他却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上辈子,正常人的情感除了让他心里的苦涩更深一点外,没有任何其他用处。这辈子,他只要伪装的好一点,没人会发现他的问题。这样的话,他可以快快乐乐的为自己活着,同样也不用担心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但随着康娜的死亡而到来的噩梦,让佐伊突然警醒。
佐伊回想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真的为康娜的死难过,为他自己失去了家人而伤心。但是,自从噩梦开始,康娜的死就慢慢的变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那过分真实的梦却越来越吸引他。如果不是发现这点,佐伊完全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把梦当做恐怖片来看。
佐伊意识到,真正的问题不是怎样骗过其他人,而是如何避免他自己成为梦中的那个样子,变成一个只知用杀虐来满足自己的行尸走肉。共情能力持续降低的话,佐伊迟早有一天会连自己的生活都丧失兴趣。那样的话,为了重新体会到快乐与自由,佐伊迟早会做出比梦里的事情还要可怕的事。
佐伊只能无奈的承认,他现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一个如康娜一样优秀的心理医生。
佐伊烦躁的抓了抓自己被汗水浸湿了有些黏腻的头发,决定先去洗个澡,再稍微睡一觉,等天亮了,就去警局找和他关系并不特别亲近的姐姐。
虽然,佐伊现在手里有朱莉安留下的一大笔遗产,并不缺钱花。但出于礼貌,佐伊决定还是跟养姐安娅说一声。
“和家人保持友好的联系,应该对治疗有帮助吧!”佐伊这样想到。
但是令佐伊万万没料到的是,还没到天亮,他就已经被人带到了警局。
佐伊阴沉着脸,将自己所在的房间扫视了一遍,布置的几乎和电视上演的审讯室一模一样,没一点新意。距离他被丢到这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哪些莫名奇妙的fbi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佐伊现在简直暴躁的想要原地爆炸。
几个小时之前,佐伊爬上床,刚刚微微有了些睡意,结果就被汽车的马达声吵醒了。
可能是对上辈子的补偿,重生之后,佐伊的五官分外敏锐。他清晰的分辨出,有五辆车,其中有三辆应该是suv。他们在马路上停下,下车,20个人的呼吸声,很有组织。有条不紊的穿过花园……等等,佐伊迷迷瞪瞪的脑袋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了,“他们进的是我家花园。”
佐伊小心的从床上下来,将自己藏着窗帘后观察着这些身上穿着fbi的字样护甲的人,佐伊心想“这是怎么了?”
发现在这些人后面跟着的安娅和在葬礼上见过的几个警局的熟面孔后,佐伊决定下楼看看情况。
佐伊很认真回忆了自己最近的生活状态,被噩梦困扰的他连门都没有出过一次,要不是家里的冰箱够大,储蓄的食物够多,否则他早就被饿死了。认为警察找错人了的佐伊,淡定的出了卧室。佐伊也算是有案底的人,说来也可笑,他明明是一个受害者,但依旧成为了政府的监控对象。
这样想着,佐伊乖乖的走下楼,举起双手,任由自己被一个黑皮肤的fbi铐起来,押走。走向警车的时候,看见不远处,他名义上的姐姐,安娅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厌恶,难堪,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对此,佐伊的内心毫无波动,只有一片漠然。
佐伊原本打算好好的配合警方调查,越早解决,他越早出发去巴尔的摩,他决定去找他母亲康娜生前一直赞誉有加的一位心理医生,汉尼拔莱克特。希望这个挑剔的医生能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接受他这位病人。
带着这样的打算,佐伊坐到了审讯室,然后呢?
妈的,一群智障。哪怕,佐伊明白,这样搁置是审讯的一部分,但缺少睡眠带来的头部晕眩胀痛,让他整个人像个暴躁的火龙,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世界。
佐伊压着心里的怒火,同时,还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暴动的魔力。
佐伊终于明白他的生父,伏地魔,后来为什么会动不动对他的下属钻心挖骨、阿瓦达了。他现在也想做同样的事情,庞大的魔力在体内横冲直闯,急需一个出口来发泄自己。
佐伊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克制住自己。佐伊难受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
虽然他根本睡不着,但是这样有利于他平复这该死的怒火。
安娅透过玻璃看着佐伊狰狞的神情,心里一阵阵后怕,她此时已经认定了,佐伊就是一个卑鄙、恶心的连环杀手。
安娅与佐伊的关系从小就不太亲近,佐伊刚刚到她家的时候安娅都已经13岁了,5岁的自闭症撞上13岁的叛逆期,天啊,那简直是一场噩梦!幸亏康娜处理的及时,让安娅慢慢的容忍了这个寄宿在她家的小可怜。再后来,安娅长大了一些,不再叛逆了,佐伊的情况也好转了,可是,安娅开始在外求学的生涯,两地长长的距离,让他们之间离得越来越远。
直到几天前,在父母上葬礼的忙忙碌碌的身影,才让安娅发现,佐伊已经从当年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可怜了变成了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大男孩了。
结果,现在安娅恨不得给那时的自己一个耳光,你他妈是不是眼瞎啊!
同样站在玻璃前的,詹森高登,也一直在观察佐伊的表情变化,由开始懒洋洋的无所谓到现在的暴躁狂怒。透过那个仿佛含着血的眼神,高登看到的,不在是一个提前高中毕业的高智商阳光少年,而是一个恶行累累的杀人犯。
每当这个时候,高登都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工作的意义。看着一个当初无力反抗的受害者,一步步蜕变成了现在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加害者,这种感觉,真令人难受!
高登对一会进去的人员的选择,有些犹豫,现在bau青黄不接,自己进去是最好的,可是,……
高登感觉自己欠这个男孩一个答案,关于当年他母亲死亡的答案。
bau每年都会有一叠压箱底的案子,这些案子的背后,每个受害者家属都在祈求一个答案,whoand why但很多人,永远都等不到答案。
高登不知道,这个男孩会不会也是这群永远都等不到答案的人中的一员,但高登现在确实无法给这个男孩一个答案。
高登明白自己这种心态,不适合与这个在自己关注下长大的男孩见面。十年前,康娜交给他那幅画时的预感,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这个看似青春勃发的男孩,一遇到大风,便露出了他空洞的树干,由幼年时,一个虫蛀的洞,发展到现在怎么填都填不满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