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佐伊难受的合上了眼睛,玻璃外观察他表现的高登,皱了皱眉,示意站在一旁的霍奇与摩根进去。
霍奇看了高登一眼,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面上不露痕迹,板着脸严肃的和跃跃欲试的摩根进入了审讯室。
此时的霍奇刚刚从压力极大的律师事务所,转到了压力更大的fbi。而摩根更是刚刚调到fbi的热血青年。
霍奇本以为高登会在自己和摩根中挑一个,新人菜鸟嘛,总要经历这样一个历练期,有老手带着慢慢熟悉工作。不过,虽然猜不出原因,但是既然高登将这个工作交给了他与摩根。霍奇也不会推辞,霍奇对自己的实力与摩根的能力有信心。霍奇,虽然理解,每个新人都会有一段坐冷板凳的时间,但是每个新人都想尽快结束这个菜鸟阶段。
霍奇与摩根推开审讯室门的那一刻,佐伊便睁开了眼睛,阴沉沉地看向了两人。
凶狠的眼神,好像完全没引起霍奇与摩根的两人注意,霍奇的表现像是在完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任务,摩根更是无所谓的秀着他的翘臀,打着节拍进来的。
在佐伊对面坐下后,摩根轻佻的开口说道,“hi,boy!随便说点什么让我们交差好吗?大半夜加班真是受罪!”
霍奇不自在的瞪了一眼摩根,像是在责怪他的不端正的态度。接着面向佐伊,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些,“别怕!要知道出了这种事情,警方未免会反应过度。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做这些。看在安娅的份上,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说完,抽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微笑。
根据抛尸的地点,尸体被特意摆出的姿势,加上精心的装饰。这个凶手自认为是个大师,这是明显的炫耀,他在炫耀他的作品、他的天赋。他在要求他的观众鼓掌喝彩,毫无疑问,这个凶手是典型的表演性人格。
这种人,万万不能忍受就是其他人的忽视。佐伊刚进审讯室的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所以,此时摩根与霍奇才会可以表现出这幅样子,一个狂妄自大,不想加班的白痴。一个野心勃勃,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伪君子。
正常人会庆幸自己蒙混过关,会配合霍奇他们说下去,争取早日出去。但是,这个大师杀手不会,霍奇他们的举动不亚于在抹杀他的存在,他的功劳。所以,这个大师会迫不及待的试探,炫耀,会因他的自大露出破绽。
浮夸的表演结束,霍奇与摩根在等着佐伊接招。被忽视、被遗忘、得不到认可,这些对于这种连环杀手简直就是噩梦。他们会迫不及待的像挥苍蝇一样,想要甩掉这种感觉。
佐伊不耐的看着两人,似笑非笑的开口,“是吗?那帮我问问我的姐姐,我的律师到底什么时候到?”说完,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恶意的笑着说,“今晚,可真是吓到我了,我好怕啊!”
摩根与霍奇对视了一眼,对佐伊不按套路出牌的表现很是诧异。同样,两个人也不愧是万中挑一挤进fbi的精英,依旧自顾自的说这话,好像完全没发现佐伊表现的不正常。
高登看着里面的你来我往,感觉这个激将策略可能会行不通,佐伊比他现象中更老练,更有耐心,一点都不像一个急于宣布主权的野兽,更像一个在沼泽中潜伏很久的鳄鱼。
这时,警局的负责人走了进来,递给了高登一叠纸。“只有这个,并没发现那个女孩的踪迹!”
高登皱着眉,飞快的看这一叠设计稿,滑轮、绳索,吊起少女美妙的身体,牵引着她摆出曼妙的舞姿,和犯罪现场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旁的安娅,同样也看到了纸上的图案,原本便难看的表情,被怒火变得更加狰狞。
安娅想起了,这群侧写师做嫌疑人心理侧写时说的一句话,“嫌疑人最近可能失去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毫无疑问,女性,金发碧眼,温和、热心、友善。受害者被吊到空中,和天使起飞一样的造型。他在试图找一个替代品,不,纪念品。飞向天堂的安吉拉,他在告慰死亡。”
一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可能是自己母亲的替代品,安娅就感觉到恶心。这些设计稿可不是一两天写出来的,很有可能佐伊那个混小子一直在想……,真他妈恶心!
刚刚进来的负责人,说道,“我们搜索了,他居住的房子,地下室,车库,阁楼,没发现任何痕迹。刚刚查到他名下还有其他房产,搜捕令已经下来了,正在派遣警力过去。”
这可是很难遇见的大案子,虽然他的辖区在华府这座的大都市里,但这么凶残变态的案子还是很少见的。
这是没想到,凶手居然是里面这个男孩。他还多次听自己的女儿提起过他,语气中带着微微少女的悸动。现在只要想到自己的女儿就和这种人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里上课。这个大着肚子的探长就感到害怕!
安娅听到了,立刻接着说,“我父母经常会带我们去森林中徒步旅行,在森林公园中,有一个隐蔽的木屋。我们经常在哪里歇脚。”
“来不及了,除了他现在住所,他生母还未他留下了2套房产,一个农场。再加上那个小木屋,四个地点都离抛尸点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无论那个都能成为他的犯罪场所。在加上他在这一片长大,这里荒废的房屋,工厂都可以为他所用。我们不能在尸体上找到丁点痕迹来排除这些地方。警局的警力根本不够,更重要的,他真的会将人藏在我们能想到的地方吗?别忘了,这个男孩,是个天才!”高登放下资料脸色难看的说道,他有预感,他们将会一无所获。
“那我们要怎么做?离那个女孩失踪已经十个小时了!”负责人说道。他此时万分庆幸抓住了凶手,否则,两个小时后的凌晨六点,将会是他的噩梦。被摆到大街上的人体雕塑,又一个女孩失踪的消息。这六天来就是他的噩梦!
这边的取证与搜救陷入了僵局,同时,里面的审讯同样没有丝毫进展。
年轻气盛的摩根快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他一直顺着审讯策略,贬低这个躲躲藏藏,只知道欺负女孩子的混蛋,狗屎。话里话外,都在陈述这样一个观点,只要让他睡一觉,明天,他就可以破了这个案子。而霍奇也一直在配合他,和他唱反调,推崇这个凶手出色的作案手段,但是,很明确的像佐伊表示,“别担心,我们可不认为你是这个凶手。”
佐伊看着两人的表演,只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出了连环杀人案。好吧!和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区别。估计现在路上随便一个人,知道的都比他多。他在养父母葬礼结束后,就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接触,不上网,不看电视,不读报纸。每天都在睡觉,惊醒,不想再睡,困得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惊醒之间循环,带着对自己会疯的担心。
“我要律师。”
摩根与霍奇努力了半天,佐伊再次开口就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时,哪怕是霍奇都忍不住黑了脸。
佐伊无视了他们的脸色,对着玻璃的方向,再次说道:“我要律师。”
佐伊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尤其是现在他有意控制自己的情况下。对方晾了他半个小时,佐伊也就让他们白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佐伊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凶手,那么,外面的那个人就可能会继续作案。还是不要继续逗这些警察了。完全符合一个心灵健全,有同情心的正常人的选择。
高登带着案件资料打开了审讯室的门。霍奇与摩根有些泄气的走了出去,第一次单独出动的菜鸟,就惨遭折翼的打击。
佐伊看着面前这个依稀能看见年轻时样子的人,“高登叔叔?”语气很轻,显得十分不确定。
霍奇与摩根听到这个称呼后,都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当时,一直希望你这样叫我。”高登拉开椅子坐下来,将材料放到桌子上,身体前倾,双手合十。继续说道:“可是,直到我离开,你一直没有开口。当康娜告诉我,你好转之后,我很开心。”
高登盯着佐伊的眼睛,好像任何一个睿智的老者都有这样一双眼睛,轻易就可看透人心,佐伊不自在的避开了高登的眼睛,这让他很没安全感。
“我知道这很残忍。上帝带走了你的生母,又给了你另一个母亲,之后又带走了她。”高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年康娜就是这样对不对,温和,漂亮,极具耐心。在记忆中,她仿佛永远都是那时的模样,就像个上帝派来的天使。”
佐伊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他依旧回答了,“yes!”的确,这是个事实,康娜确实美好的像个天使,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拯救了他。
结果,佐伊没料到的是,高登接着说,“但是,她不可能一直留着那个时候。康娜不能,那些代替康娜的女孩子们,同样不可能。你明白吗?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