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是有些粘腻的风,
粘腻的,有些铁锈味,我突然明白这是什么味道了,整个人开始变得兴奋,黑夜变成了我最好的伪装,我飞快的在其中穿梭,周围的景象飞快的变化,无人的破旧小巷,幽暗的森林小径,迷宫般的长廊,总之我乐在其中,如鱼得水。
在我终于从这狂想曲般的酣畅淋漓中回过神来,修长的被人称赞应弹钢琴的手,握着一颗带血的心脏,鲜活的还在跳动,砰,砰……,在我的脚边,是一具,两具,哦不,这分明是一个尸坑。
我有点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变得很开心、兴奋,咯咯的笑声,压抑不住的从我嘴中传出,在夜空中回响。
现实中,我突然张开了眼睛,彻底清醒的我笑容僵在了脸上,混蛋!
我烦躁的翻了一下身,扯过一个枕头,将自己头埋在其中,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抬起头,像一条脱水的鱼,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分清梦与现实。
我将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床上拽起来,梦游般从卧室游荡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捞起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冰水顺着咽喉流下到了胃里,冰冷的刺激让我稍微精神了一些。但我凝视者我印在窗上的身影,依旧颓废,阴郁,在黑暗中躲躲藏藏。
我坐回沙发,烦躁地双手捂脸。一个星期了,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每个夜晚,我都从在这样的梦中,笑着醒来。或许,这些并不是一个梦,因为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我,那才是真正的我。
我这辈子叫佐伊斯内普沃克森,十年前,被沃克森夫妇领养。一个星期前,我和自己的名义上的姐姐在一片沉默的哀伤中举办了养父母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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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那年,对还没记起前世的小佐伊来说,是一段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在生日的前一天,天空飘着雪花,佐伊的母亲开着一辆suv带着佐伊从乡下的农场赶往华府,计划着,在华府的家中为佐伊举办一场生日派对。
佐伊看着车窗外的飞舞的雪花,呵呵地像在现在的梦中一样笑着,整个人开心极了。佐伊的母亲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佐伊,宠溺的笑了笑。整个氛围温馨极了,然后汽车颠簸了几下,像撞击到什么物体一样,熄火,停了下来。
佐伊的母亲,那个黑发的女巫,安抚好佐伊后,小心的拿着魔杖下了车。对了,忘了说,佐伊的母亲名叫朱莉安斯内普,斯莱特林优秀毕业生。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佐伊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声枪响后,飞溅而来的鲜血将他面前的车窗牢牢的糊住,之后整个天地见只剩下了暗沉的血色。
三天后,这辆suv在高速公路上被发现了。
被血包裹的汽车,留在车中的小孩,怎么也寻找都找不到的受害人尸体。
詹森高顿,扫视这些资料,眉宇间全是凝重。
身份成迷的受害人,朱莉安斯内普5年前从英国伦敦搬到了美国,一个月后,获得美国国籍,成为英美双国籍人士中的一员。八个月后,生下佐伊斯内普,随母姓。之后,受害人无工作,无收入,却一直维持着奢侈的生活,不久前,买下了一片位于华府郊区的农场,账户中仍有一大笔可支配的财产,华府富人区中拥有两处房产。与在美国奢侈高调的生活相反的是,受害人在英国的记录少之又少,贫民窑出生,父母在其幼年死亡,从未有过上学记录,而唯一的血亲,受害人的哥哥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无法取得联系。
犯罪现场已经被大雪破坏殆尽,高速公路因大雪封锁了三天,一解封便发现了停在路中间的suv。清扫人员看见上面大片血迹后,立刻报了警。警察到达现场打开车后,才发现车内昏迷的孩子。
凝固的血层层包裹的汽车,车内昏迷的孩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
高顿的拍档走了进来,打断了高顿的思考,“有新的发现了,那个孩子身上没有任何冻伤的痕迹,有趣的是,那辆车案发前便已经熄火了。”
高顿一愣,“你是说,有人给这个孩子保暖。”
他的拍档,倒了杯热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对,按理说是这样。但诡异的是,在车内完全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那个孩子身上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鉴定人员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来取暖的材料。”停顿一下,接着道,“车外面的血痂中不仅有受害人的血液,还有野兽的血和另外不止一个不明人物的血液。”
“这么说,这可能是一桩连环杀人案,或者是团伙作案。”高顿说出来,搭档未说出的话。
无论,高顿和他的搭档还有当地的警方如何努力,最后,这桩案件因为一直没有进展,不了了之。唯一目击者,佐伊斯内普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不仅失去了关于案件的记忆,同时,有了很严重的自闭倾向。
佐伊一个月之后,被自己的的心理医生康娜沃克森与他的丈夫约里克沃克森领养。
在6岁生日到来之前,佐伊被自己的养母诊断为康复。
在近十年相对平稳的生活中,佐伊是父母老师眼中的乖宝宝,成绩优异,相貌英俊,运动达人,虽然还不到万人迷的程度,但在社区、学校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他。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
佐伊清醒的记着,当他赶到车祸现场时,那刺耳的警笛声,被压扁的汽车,淌了一地的鲜血在柏油路上形成深浅不同的暗红色块,工作人员阻止他的靠近,争执中,一个担架从他面前经过,一只惨白的手从白布中伸了出来,手腕上的手表被摔的不成样子,但佐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送给康娜的生日礼物。
康娜,死了!
那一刻,佐伊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参加学校的活动,如果他跟着康娜和约里克的话,自己身为巫师的能力起码能保证他们活下来,而不是,现在像现在一样只能无力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从自己面前经过。
佐伊再一次成了孤儿,不过他养父母的女儿,安娅沃克森,28岁的潇洒女警馆,成了他的监护人。让他逃离了去孤儿院的命运。
但是现在,佐伊头疼的想,自己,或许马上要去精神病院了。
拉开前面茶几的抽屉,佐伊拿出里面的东西,他的病例报告,厚厚的一踏。前两天他整理养父母遗物时发现的。
佐伊翻开了文件夹,如同他前几次做的那样,开始认真阅读里面的内容。
康娜沃克森是个睿智的女人,她熟知自己养子那一点点小问题。
这本病例报告中,详细的如实记载了佐伊五岁到六岁那一年,压抑阴冷的心理状态。
抗拒与人说话,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好像自己还在那座雪地里的suv中,一个人孤单等自己的母亲回来,会有人亲亲他,抱抱他,将车再次启动,前往说好的生日派对。
这是康娜对他沉默的解读。
喜欢画画。
白色不加修饰的底,用艳丽红色组成的人,用墨染的黑色组成的野兽,战斗,破碎的黑色,飞溅的红色。康娜将这些画都交给负责办案fbi,认为这可能代表着佐伊母亲遇害的过程。佐伊的母亲可能在他面前被野兽生吃了,至于是意外,还是谋杀,就不得而知了。
破坏欲,无人的时候,撕烂一张张纸,涂毁书本,砸烂眼前的玩具,极具攻击性。
康娜认为佐伊在不安,恐惧。所以,康娜一直试图帮助佐伊建立另一种渠道来释放内心的痛苦。
康娜的宽容与慈爱,使她包容着那时刚刚失去母亲的佐伊,哪怕佐伊无数次在她的背后,用吃人的眼光盯着她。
康娜是成功的,起码在佐伊觉醒记忆之前,佐伊接纳了康娜,偶尔会叫康娜一声,“hi!”
6岁,佐伊回忆起了前世。
当时佐伊正一个人躲在在狭小的衣柜中,不理睬康娜在外面的呼唤声。一个人,守着一张张被红色占据的纸。
突然,眼前开始闪现上辈子的画面,头疼,心慌,极度的惊恐,佐伊开始用头砸靠墙的那一面柜面。
康娜听到敲击声,开始还开心。从那句“hi!”开始,康娜认为这是佐伊开始回应外界的表现。接着,敲击声越来越大,康娜意识到不对了,拉开柜门,便看到满脸血,一脸恐慌的佐伊。
佐伊的上辈子,没什么好说的。
他是个孤儿,在一家还算不错的福利机构长大。长得眉清目秀,很讨人喜欢。但是一直长到18岁都没被领养。因为……
开始,他是个哑巴。天生的,没什么值得抱怨。有人教他手语,他学其他的东西也很快,还不太懂父母含义的他,不认为自己比其他人少什么。
后来,一年春节,孤儿院中有小孩作死的将炮杖藏到了床底下,后来,不知道怎么弄得……爆炸了,谁也不知道被炸死的那个小孩从那弄来的这么大劲的炮仗,佐伊被掀翻了好几圈后,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幸运的是,除了罪魁祸首和几张床外,孤儿院并没有其他大的损失。受伤的孩子,有胳膊脱轴的,有腿断了的,有磕到鼻子流鼻血的,只有佐伊,没一点外伤,但耳膜却被震破了,他光荣的成了一名聋哑人。
好吧,命运还是眷顾佐伊的,没让他和那个倒霉蛋一样死了,要知道他们的床位离得可不远。
再后来,佐伊也算逆袭了一把,考上了名校,半工半读的念了下来,找到了一份被大多数人羡慕的工作,生活终于衣食无忧了。
但命运想要为难一个人是不缺办法的,随着时光的流失,佐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遗传性眼盲。扯淡的人生!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让人措手不及,起码给了他半年来准备适应。安排好一切,他再次光荣的成了一名盲人,磕磕绊绊的继续他的人生。
最后,等在红绿灯前的佐伊,因为导盲犬的发狂,而硬扯到马路上,一辆货车从他的身上压过。
在死之前,他的身体被带的四分五裂,佐伊那时还苦笑到,要是活下来,这下彻底的废了。
至于,为什么温顺的导盲犬会发狂,那要问那个无缘无故向自己的导盲犬眼睛里喷杀虫剂的熊孩子了。
佐伊在生命的最后,忍不住的想问,他上辈子是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否则上天怎么会这样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