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后将装备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麟涧把枪塞进了包里。
最后在我的极力劝阻下,他同意只带两把格洛克17型手枪,还硬塞给了我一只。
这种手枪非常适合近距离攻防,重量轻、可靠性强、弹容量大,目前算是很多国家军队和警察的抢手货。
麟涧还是非常细心的,格洛克17型是我这种会使用、但不十分精通枪械的人的首选短枪,在以往的工作中我也曾多次使用过。
将一切应用之物准备妥当后吃过午饭,陈流溪又说要出去转转。
老顺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便要求随行,最后麟涧提议干脆四个人一起。
酒店旁边不远就是飞来寺观景台,我们几个上去后欣赏着同一座梅里雪山,但心情却各有不同。
麟涧一边担忧着梅里之行的吉凶、一边欣赏阳光洒在陈流溪脸颊上的美好;老顺则是感受美景的同时随时提防着陈流溪,以免她又闯什么祸;而陈流溪呢,我想她应该是盼着再次见到她的“藏袍姐姐”;至于我心情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什么才是重点。
下午回到酒店后我们大吃了一顿,七点多就和麟涧各自回房休息,准备凌晨左右出发,直接前往“梅里雪山”
夜里大概十一点左右,跟老顺打了个招呼后,我和麟涧便离开酒店向西一路翻行。
在越过“戈邑山谷”,将近凌晨才来到梅里雪山与“嘎达尼隆吧”中间北部的一处山坳里。
这一夜行的非常辛苦,不仅要面对恶略的自然环境,还要保证不伤害当地的巡逻员和野兽,所以经常四处躲避,但最终不管怎样总算是靠近了梅里雪山。
目前所处的这一山坳比较便于隐藏和观察。
麟涧掏出保温壶递给我,并让我看了眼他的右臂,发现除了颜色略有变浅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其他改观。
休息了半个小时,麟涧转身整理行包的时候突然叫住我,他惊呼着“印记在变化”同时,转身示意我看向她的胳膊。
我赶紧凑过去,发现印记并没什么其他变化,造型颜色还是亦如之前见到那般。
他也很诧异,说是刚才明明转身收拾背包时,发现形似音符的印记确实动了一下。
我怀疑的问他是不是太过着急看错了,但他一口咬定确实发现印记有所变化。
坚定的将身体再次背对着我后,他就忽然停住不动了,并且低下头颤抖的看着自己胳膊。
我赶紧上前查看,惊奇的发现倒三角里好似音符状的图形,确实发生了改变。
旋圈下原本竖直的一道,这会儿像是急转弯一样,在拐了个一百八十度后,指向了我们后方。
我让麟涧又慢慢的向左或向右动了动身子,发现弯钩也同样随着麟涧的转动而改变,唯一不变的是,钩子的尖部始终指向一个地方,就是我们背后的“梅里雪山”。
“鸣禅你看,不管我怎么转,这东西始终一直指向那边的雪山,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我点点头:“不错,印记整体的变化,在接近目标后就停止了,从而转为更加精确的指示,这是好事,只要有方向、只要印记给提示,我们就都有希望,不过目前有件很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你说的是不是离我们不远处,一直从西当村跟到这的那个人?”麟涧凑到我耳边坏笑着说。
我一边整理行装、一边小声的告诉他不要声张。
我计划先让他向高处走走,等我和麟涧错开百米左右的时候,再找机会让后边那家伙超过我,然后和他来个前后夹击,看看到底是谁一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
麟涧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背起背包向梅里雪山方向走去。
我原地坐下啃了块压缩饼干,约摸着他差不多离我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起身跟了上去。
身后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从拙劣的跟踪技巧上看,应该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不过有个尾巴在身后让人着实不舒服,总有一种被惦记上的感觉。
之前我们还不清楚目的地在哪,索性不搭理身后那人,心说跟就跟着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在龙枢九契印记的指引下,已经确定了位置,这就不能再任由后面那家伙继续如此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发现前方百十米处的地面上有一小滩血红,这是麟涧洒出的颜料,表示他离那摊血红不远,并且已经藏了起来。
看到记号的同时,我就发现了前方十米左右有一处碎石坑,看来麟涧早就发现这片非常适合埋伏,故意将那碎石坑留给了我,自己在几十米外潜藏。
我心领神会,随即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向后看去。
那人动作非常快,在我转身瞬间就已经侧身躲开视线,藏了起来。
我看机会来了,回身便窜进了那处碎石坑里,躲在两块岩石后面观察情况。
等了半分钟,我看到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形,从远处山壁的缝隙中显现了出来,然后越来越近。
在看清来者面貌那一刻真是无语透了,一路跟着我们的人竟然是“陈流溪”!
我挠挠头,忽然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小姑娘胆子太大了,如果搁在一处混乱动荡的国家,被跟踪者为了降低风险,很可能会毫不犹豫将身后的人击毙,比如说我就会这么做。
好笑的当然是,没想到如此活泼的小姑娘,竟然耐得住性子一路跟了我们这么久。
她背着大大的户外背包从我身边一路小跑而过,用手撑在额头上向前眺望,像是在寻找我们。
我躲在暗处没吭声,眼看着她从我身边经过。
在陈流溪向前小跑了三四十米后,突然听前方的麟涧喊道:“鸣禅!有奸细,准备开枪击毙!”
我暗笑了一声,想是他也发现了跟踪我们的人是谁。
陈流溪听到这一声呼喊突然站住,有些害怕的小心回道:“别开枪,是我啊,我是陈流溪,不是奸细。”
说话同时压低了身子,准备随时反应。
麟涧好像玩上瘾了。
“陈流溪是谁,不认识,鸣禅,快开枪打她。”
“行了,出来吧麟涧,别玩了;流溪,你跑来干嘛,顺爷知道吗?”
我从岩石后面钻了出来,朝着陈流溪走了过去。
她突听得身后有人说话,猛地转过来看到是我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洛哥哥,你怎么跑我身后了?”
这时候,麟涧从前面现出身形,走到了陈流溪跟前。
他背着手前后打量着陈流溪,佯装一脸正经的问道:“流溪,我们早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不过没想到会是你,怎么的,是不是想你麟哥哥了?”
陈流溪瞥了他一眼:“死远点,我是在二叔那待着无聊才跟你们过来的。”
“快回去吧,老顺看不见你肯定会担心的。我们此行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梅里雪山地势环境十分恶略,我和麟涧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陈流溪见我这么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给二叔留了纸条,说有事先回北京了,我以前跟干妈手底下的人攀登过珠峰,所以这小小的梅里雪山不算什么的。”
正准备再阻止,就看到她拉着麟涧背包一路小跑的躲开了。
陈流溪对梅里雪山的轻视很让我担心,珠穆朗玛峰虽然比梅里雪山高出许多,但两座山完全是不同的存在。
珠峰属于高度型的,只要体质好,有过一些攀登经验,在专业团队的带领下,完全有可能登顶。
梅里则不一样,完全属于技术加人品型,虽然我们不会从那可怕的“卡瓦格博”处女峰起攀,但无论怎样到达峰顶,都是需要绝对实力和相当好的运气。
现在我只能期盼着龙枢九契尽快给出下一步指示,千万可别让我们一直往上啊!
三人一路向雪山上攀爬,麟涧走在最前面,以便于随时根据印记变化改变方向,陈流溪排中间,而我则是在最后垫底。
严峻气候加上陈流溪半吊子的登山技术,使得我们向上推行的十分缓慢。
越过一处隆起的雪包后,又向上攀行了一段,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面几十米高的内弧形断崖。
我们停下来整个观察了遍地形,很明显能看出眼前的断崖攀登起来有多费劲,不过好在两边不宽,右侧有个斜坡相对更容易攀登向上。
顺着断崖右侧的斜坡一路向上,一百多米后,就被越来越垂直的山体一路逼的不得不向左移动,最后直至攀行在了断崖的正上方。
断崖上方这处雪山体的坡度也很大,目测至少有七十五度左右。
陈流溪的速度明显变得缓慢了许多,看来攀登难度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按说我应该盯着她以防出状况,但这个季节雪山上的温度很低,狂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整个四周能见度相当低,恶略的环境让我只能低着头顶风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