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最后选定了飞来寺观景台最南端的一处名叫“高山别庄”的酒店。
这块是比较靠南的一处边缘地带,相对安静许多便于我们出行。
安顿下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决定先让老顺、陈流溪看家,我和麟涧先向东走走看。
赑屃鼎就先不带了,现在情况不明,带着那东西不方便,如果目的地能确定在东边,我们再回来从新计划。
不到晚上九点,我和麟涧就铩羽而归,原因是出了德钦县城一路向东,直到无法开车后下来徒步行走。
刚走了两公里的时候,麟涧的右臂再一次疼痛起来,而且比北上远离那次来的更加严重。
他说疼痛感如同弯刀割肉一般,就好像印记加重惩罚我们的二次偏离。
我们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麟涧的表情有些灰暗。
他略微颤抖的对我和老顺说:“自从到了德钦县后,我发现自己好像被留在这里了,向北、向东偏离一点,手臂就疼痛难忍,此次若完不成契约,别说是对自己用刑,要出德钦县看来都办不到。”
“别想这些了,苏姐不是说了吗,印记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替它做事,所以应该不会把寻找的难度定的太高。”我点了根烟递给他安慰道。
目前的情况非常明显,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方向,那就是向西边的“梅里雪山”。
不过实在很难让人想象,那一片白茫茫的到底能藏得住什么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流溪说要出去转转,老顺嘱咐了几句后她便独自离开。
我们三个人则来到酒店一楼的咖啡厅,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坐下后我对他们说:“这次向西行,估计目的地可能在梅里雪山附近,由于卡瓦格博主峰严禁攀登,那一带管理比较严苛,所以还是晚上行动。
绕过大本营和信号站,到达雪山西南边缘的时候,印记应该会有进一步的变化,到时我们再根据情况行动。”
麟涧表示目前也只能这么办,并提议这次还是带上赑屃鼎,毕竟已没有别的退路。
老顺说他早已经把雪山装备打包:冰爪、冰镐、登山杖等等,收拾出了三套装备,足够我和麟涧使用。
刚谈了个把小时,就看到几个年轻人心急火燎的跑进来,对另一桌的几个外国人兴奋的说了几句,然后便拉着他们出了咖啡厅。
隐约听出他们好像在说“酒店外有人打架”,进来叫上同伴一起出去看。
我心想老外也他妈没正行,跟着瞎起哄凑热闹。
正觉得好笑,忽然发现老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的奇怪反应好像也让我想到了什么,我自言自语说了句“不会是陈流溪惹什么祸了吧。”
我们三个相视一眼,几乎同时站起身跑出了咖啡厅。
离开酒店远远的就看到一处二层小楼下面围了一大群人,赶过去后顺着人群目光向上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房顶上两边各站了一个人。左边的就是陈流溪,右边也是一个女人,一身藏袍打扮,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侧脸看不清面容。
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估计是刚刚经过一番争斗。
“丫头,别胡闹了,快下来啊!”老顺焦急的冲着上面的陈流溪喊道。
几声下来发现压根没用,呼喊声根本穿不透下面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
下面一片起哄叫好和口哨声,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外国人,更显得尤其兴奋。
房顶上二人对峙了半分钟,想是休息的差不多了。
在下面观众突然一片鸦雀无声后,突见两人同时向对方发动攻击。
一时间,两道身影合成一道,或攻或守、或虚发或奋击,只几秒便使得场下重新躁动起来。
早在咸亨酒店,陈流溪突如其来打了麟涧一掌那会儿,我就知道小姑娘很是不简单,后来又从顺爷那边听说了她的故事,更是让我佩服的不行,谁知今天看到陈流溪极致的发挥,让我不禁感叹以前还是小看她了。
不过更让我惊奇的是那藏袍女子,她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些时候逼得陈流溪都不得不转攻为守。
那女子虽身形奇特、舒展自如,但凌厉之间尽显的一招一式如此光明磊落。
下面的人群异常兴奋,各种起哄声不绝于耳,麟涧更是拼命的给陈流溪加油。
老顺呢?早就喊不动了,在下边忧心的盯着上面的战况。
我多次想看清那藏袍女子面容,但都因为两人动作奇快,使得根本无法看清对方。
二人交织缠斗在阳光下尽显巾帼峥嵘,若将陈流溪的灵动比作行云流水、刚柔并进的话,那藏袍女子的英姿就得用雷霆万钧、气贯长虹来形容了。
几分钟下来,渐渐感觉不太妙,陈流溪在和对方势均力敌的缠斗,渐渐变成了闪躲腾挪,身形步法较刚才缓慢了许多,而且越来越难从对方招式中借力还击。
麟涧似乎也看出不妙,刚才的兴奋劲儿早已不在,转而和顺爷同样忧心的盯着上方,就连台下的人群都变安静了许多,整个眼前一片,只听到房顶上二人交手的风声与呼喝声。
陈流溪好像真的支撑不住了,多次踉跄险被对方击中。
突然!
小姑娘脚下一滑,那藏袍女子看出破绽向下一个急速闪身,瞬间出现在她背后、同时抬起右手将其从背后死死扣住。
此时的陈流溪完全处于被擒的局面,那女子左手手掌顶住她的后腰、右手掐着她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便可将其玉碎。
我见状赶忙冲着上面大喊道:“藏袍姑娘千万别冲动啊,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要是她有什么错的话,我们几个都愿意负责!”
这么说一是让对方冷静些,别在激动的时候干什么蠢事伤害陈流溪,二是暗示她陈流溪不是一个人,若是敢伤害她,随行之人定是不会罢休。
谁知那女子根本无视我的喊话,她将侧脸缓缓靠近陈流溪的耳边道:“小姑娘好俊的身手,若是再练两年,我还真降不住你。”
说完之后便抽离了扣住陈流溪的双手。
见她退出了两步,接着纵身高高跃起之后坠落到地面,随着一阵风动,消失在了众人视野。
我有些尴尬,显然刚才她的收手并不是因为我的喊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唯一让我浑身发麻的是她从高处坠下的身形,怎么感觉那么熟悉而可怕,甚至落地的一瞬间,竟让我心脏骤停了一秒。
潜意识告诉我必须马上追过去看清她的容貌,但是那一刻身体就是无法动弹半分,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飞驰出众人的视野。
看热闹的人们说说笑笑渐渐散去,陈流溪低头托着腮坐在房顶边缘,显得有些沮丧。
想来是觉得从未败得如此难看吧,竟然让人从背后擒住。
“快下来吧丫头,你要急死我啊!”
老顺呼喊着,急的在下面团团转。
我以为她还要再别扭会儿,没想到只片刻,小姑娘便昂起头伸了伸懒腰,随之恢复了一如往日的精灵般神采。
她两手撑着房檐纵身落下,然后笑嘻嘻的向我们走来。
老顺赶紧迎了上去,前后打量着看她有没有受伤。
麟涧则是兴奋的冲着她夸道:“流溪,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刚才都给我看傻了,有空你也教我两招让我显摆显摆。”
她瞪了麟涧一眼,估计认为他在损自己。
我压抑着惊动的内心,洋装无所谓的问道:“流溪,你怎么和当地人起了冲突,还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一位。”
陈流溪傻傻的笑了笑说道:“我在前面一个小摊子上看首饰,见到刚才那个姐姐从身边经过。
我见她一身藏装非常好看,而且人又长的漂亮,就想上前和她照相,可谁知道她理都没理我,径直向前继续走着,完全当我透明的一样。
我一来气就上前用了点力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肩膀,想让她停下,哪知她头也没回,抓住我的手就向前方扔了出去。
就这样,我们一路相互追逐缠斗,一直打到了房顶上。
不过现在想想,那个藏袍姐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交手之间能感觉到对方满满的正气,这种近身往来的感觉很难跟你们形容。
最后我的力气基本用完,当时脚底踩空那一下,她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将我打下房顶,即便不出手,我也很可能会因为没有力气稳住下身而失足摔落。
她瞬时闪到我身后,表面上看是将我擒住,但实际是她助我站稳,免得我落地出丑。”
“唉”
只见陈流溪像个小大人似得背着手长叹一声。
“那姐姐确实比我厉害许多,如此雷丽的身手,只有在不断的残酷实战中才能换来,而我不及的恰恰是这一点。”
她将双手交叉在脑后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真希望还能见到她,和她多请教一些。”
听到这,老顺快背过气了,他瞪着眼紧张的戳了陈流溪脑袋一下:“小祖宗,快消停点吧!怎么你还盼着和她打呀,那女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躲她都怕来不及呢,你怎么还顶风上啊!”
陈流溪揉了揉脑袋,冲着顺爷吐了下舌头,然后一溜烟跑回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麟涧似乎看出我有心事,便问我在想什么。
我由于不想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分心,所以就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目前来说,还是赶紧解开龙枢九契比较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