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明月宗上下透着古怪。
气氛沉默,少见言语。不少家族中,有天赋出众,即将开启神宫者,都是一脸不忿。其长辈更甚,都在暗地传言,言太上长老不顾宗门命脉。
苏瀚有觉,之前,在明月宗内闲逛,都有些人打个招呼,现在,都在远离,目光透出怨念,带着嫉妒。神宫有成,心情本是舒畅,只是要远离,有些不舍,心绪有些复杂。被这些人物一搅,实在生不出对此地留恋感。
有弟子眼见,压低声音,“不就是命好,霸着初生王金,不愿献给宗门,埋没了其他天才,白白断送了宗门崛起希望。”
哪知道,开启神宫后,耳清目明,都收进脑中,尤其一些老辈人物也有相关言论,仿佛聚灵峰一脉,做了罔顾明月宗命运的事,实在寒了人心。怎么就不念及多年来,父亲的付出?
于是,也就少出走聚灵峰外,和苏志远、清秋二人,过着宁静日子,等待朱无闻到来。也就敢于做些暗手,怎敢伸进聚灵峰来,除非苏志远不在了。
这一日,一道剑光遁来,剑意凌厉,隔断了山门守护阵法。有守山弟子,鸣起金钟,“当当当”的响,直至一长老到来,将事情压下,才恢复了平静。
聚灵峰上,苏志远翘手而立,看着刚收起宝剑的老友,脸露苦笑,“先到屋里说。”
“知你不乐意,可是都是些什么人,你清楚得很,也就你还能待在这,谁乐意和他们打交道,恶心得紧。”朱无闻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其中一张主位上,倒茶喝着,又嫌弃茶水不好,让清秋换些。
苏志远喝着,这茶不也挺好,怎的就是嫌弃一般,“既然来了,也待些日子,就带着瀚儿去吧。”
说到正事,朱无闻也不含糊,盯着一旁安静的苏瀚,平时这小子可不这样,“这就不必了,少些烦恼,这就离开吧。”
清秋端来苏志远收起来的灵茶,还冒着热气。
朱无闻含笑,直夸清秋水灵,手巧,会体贴人。
苏瀚本来还有些惆怅,今日就走了?这会倒是没了这情感。
苏志远想了想,该准备的,都交代了,也就这样了,“那行,吃完再走,少不了这些时间。”
朱无闻对此无异议,也该留点时间,“我得喝些玲花酒,也就你这有,今天多喝点。”
五色鹿的鹿脯,苍麟兽的里脊肉,蛟蛇烹制的羹,荡天雁的红烧翅膀……一样样端上,芳香扑鼻,加之玲花酒的酒香,勾人食欲。
朱无闻流着口水,毫无形象,筷子上手,直接吃上了,“我说,老远,都把收着的好东西上了!”
苏志远微微颔首,挂着笑,却掩饰不住那股失落,“留着也无用,带不去。倒是便宜你了。”
朱无闻呲笑,“不是还有许多老药奇珍吗?还能掏空了你?”
“都给瀚儿打磨筋骨了,现在可是穷光蛋一个。”苏志远举起酒杯,玲花酒香得扑鼻,和好友碰了杯。
苏瀚默默吃着,感到暖心,又是压抑,也许,不久后,自己可能忘了这一切。
清秋也坐了,跟着享受,都是难得的食材,对修为有大用。两老的开心,也不必管顾,只是少爷却是没甚兴致,或许要离开了罢。
路上,苏瀚踩着飞剑,有些好奇,不由得加重力道,而剑身一如之前般稳妥。这就是剑修,专注一剑,一身本事,九成放在了剑上。
朱无闻:“小子,把你老爹掏空了,可别来祸害我。”
说到这,朱无闻眼神也是怪异,那般多的资源,才脱凡境,居然给耗光了!
苏瀚挠挠头,有些扭捏,还是小孩,“朱伯伯,爹爹说你会照顾我的。”
眼神澄净,讨人喜欢。可朱无闻就是看不顺眼,想揍一顿。
“少来,爷软硬不吃。”
听言,苏瀚耷拉着脑袋,仿佛受了委屈,泪珠子在眼窝里打转……
朱无闻扶额,“行了。先随我拿点东西。一会想要点什么,可以选些不贵的。”
这会,苏瀚强忍着泪水,硬生生收回,嘴角倒是先有了笑,不过眼睛还是红红的,显得被欺负了般。
朱无闻无言,心理骂翻了苏志远,直接沉默是金,只顾架着剑远去,任由身旁的小东西东问西说的。
过了几日,来到一座城池,占地千里,仿佛一小国度。
“下去拿点东西,跟着,莫要乱跑。”在一间楼阁前,朱无闻终于开口。
苏瀚打量,上面有个匾额,写着“千器阁”,“朱伯伯,待会要是有些好东西,先帮我垫着,行不?”
朱无闻头大,要是你看上了皇金,我是不是要倾家荡产?
正欲拒绝,就看到了一双带着期待的大眼睛,很是开心的模样。
朱无闻心里嘀咕,“要不要换个老爹啊!”
“不能贵了,爷买不起。”
“嗯”
看着小脸上跃跃欲试,朱无闻没底,这是听进去了吧?
一小斯见着客人,放下手中活儿,很是热情,“有些什么事可以效劳?”
朱无闻:“找玉当家的。”
小斯听闻欲寻玉当家,不敢懈怠,愈发热情,“可否说些名姓来因?”
朱无闻:“就说来那飞剑的老朱就行。”
“稍候。”小斯的了讯,躬身退了去。
这会,苏瀚眼珠子乱转,往里打量,有些好东西啊。那架子上摆着的是黄精吧,怕是有些年头,可以增加炼制器物灵性。厅堂壁上,一副弓箭熠熠生辉,不是凡器,可能需要千斤巨力才可拉开,还未必射得远。兵器架上,摆着些斧头刀剑,似乎参杂着王金
“朱伯伯,那剑真好看。”苏瀚指着一旁的两米长剑,**的剑身透着凌厉,眼睛里全是期待。
朱无闻本也看得着迷,虽不是第一次,却总能勾起心中念头,只是买不起罢了。听到苏瀚的赞美,想也不想,一巴掌盖了他头上。我还想要呢,哪来的钱?
“一边去。”朱无闻很是粗鲁,“我还想要,你买?”
苏瀚痛呼,抱着脑袋,正想驳斥,却是有人替着说话,“朱大哥,孩子想要,舍点东西不就行了?”
声音熟悉,苏瀚望去,一少妇,抱着一长盒子,从里屋出来,赛雪的肌肤,清澈眸子,岁月沉淀,多了三分妩媚。
他呆了呆,随即,脑袋里炸响,一片混沌,往日压下的灵魂在复苏,在占据身体
玉千玲随手把盒子抛去,惊得朱无闻不知何几,连忙一把抱住。
那小孩子呆呆看着自己,一瞬不瞬,玉千玲掩面轻笑,伸手捏了一把脸蛋,水嫩水嫩的,“朱大哥就是不会哄孩子,多少买点,送点,都好了不是。”
朱无闻苦笑,哪来你那般,资源来得似水。又看看苏瀚,那小子眼都不带眨的,“色心”重,才半大孩子,忍不住就是一盖。
头处疼痛,苏瀚微微回神,指着刚刚那小斯,“我想看看,让哥哥带我,好不好?”
“行,阿德,你随他,看上眼的,记朱大哥账上。”玉千玲很豪气,末了,才说出朱无闻眼眉挑动话语。
朱无闻:“妹子,不要这般折腾,你朱哥不容易!”
玉千玲捂嘴轻笑:“玩笑话,给你算九折。”说着,给阿德打个眼色。
朱无闻松了口气,转而裂开了嘴,笑得灿烂,“还有些事,你去挑些小东西。”
苏瀚捂着额头,一副无奈状,暗里摸了些冷汗,头不回,拉着阿德走了。
玉千玲:“瞧瞧,小气得,那有人理会你?”
朱无闻摸了摸鼻子,“不说这,屋里谈,有些事,四皇子交代的。”
玉千玲:“不麻烦?那儿更方便,怎的弄这里来了?”
朱无闻不明言:“你自是知晓,有些事不太方便,借你的手,更好些。”
玉千玲不再多言,引人进了里堂
“阿德哥,刚才的就是玉当家的?好美啊,不知道和朱伯伯什么关系。”才多大,居然露出男人的笑,苏瀚觉着一定很恶心。
脑海里渐渐平复,不再折腾,却是愈发影响自己。
“不要乱语,普通关系罢,玉当家的都没成婚。”阿德觉着这小子长大了不会是个好东西。
“不会吧,感觉熟透了,我老爹常常指着和她一般的女人说‘都是有了男人的货’,没理由认错啊!”苏瀚沉思,很认真,仿佛遇见了大事。
阿德无语,不好意思说,心中还是骂了苏瀚老爹几遍,都教了一个小孩子什么啊!
苏瀚见状,追问,“阿德哥,你骗我?”
阿德挥手,还是不愿说,但是耐不住对方软磨硬泡,仿佛铁了心要证实一般,只好压低声音“倒是有些绯闻,都是些上头人物,说不得。不然哪能这般快速,当上了分行当家。”
苏瀚脸上了然,说些恭维话后,感慨,“也是,才几岁,和阿德哥差不多年纪,就成就得这般。”
阿德脸上愤愤,有些小人心智,“可不是,每日辛劳,都抵不过一句耳旁风语。熬了十几个年头,都三十了,不见动静。哪像人家,一般的三十,却是当家。”
苏瀚:“就是,不说些扫兴的。去看些东西,买点玩去。”
阿德听着,觉得怪异,本来心情不佳,没有感觉,现在却是觉着,嗓音稚嫩,说得老成,真是怪异。
苏瀚打个哈哈,摸着小脑袋,直接拉着对方往销售之处去了。见着东西便问个全面,不给时间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