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木阳玉留宿于康和殿,以便随时观察她的情况,那天清晨,便是木阳玉亲手侍候她梳妆打扮,她直夸木阳玉的手巧过其他宫人许多。想来骆慕夜虽是男人,但总是人,侍候他梳洗并不难。
既然他不让木阳玉假手于人,木阳玉便自外屋的铁壶之中提来了热水,倒在木盆子里,想了一想,自己梳洗之时往往要让人往热水里加一两样花瓣,他既是男人,对这样东西很可能不太喜欢,便直接拧了个热毛巾,试了试水温,准备给他擦脸。可回头一看,他原本坐在屋子里那张宝椅上等着的,却不知何时站到了木阳玉的身后。他身高超过木阳玉许多,如此一来,木阳玉便要伸长了手臂才能帮他擦到脸,不由有些为难,便建议道,“皇上,不如您还是坐着,一切皆由臣妾来吧。”
骆慕夜没理木阳玉的话,反而问木阳玉,“你手势熟练,想必是侍候人多了?”
这一点木阳玉倒有几分信心,于是答道,“以前太后晚上睡不好觉,臣妾亲自为她守夜观察,以方便女官局制出有效的药枕治疗太后的失眠。臣妾服侍过她,她直夸臣妾的手艺好呢。”
骆慕夜冷冷地道,“可到头来却是你亲自利用她的秘密为自己谋划!”
木阳玉一怔,不知自己又触动他哪一根筋,让他又开始冷嘲热讽了。这人可比太后难侍候多了。想到他说木阳玉的表情假,于是木阳玉便展了个淡淡的笑脸,道,“皇上,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他声音愈冷,却还是道,“现今屋子里没有外人,你不用扮假脸给朕看。”
木阳玉从未试过笑脸僵在脸上是什么感觉,现在木阳玉感觉到了。如果她面前有镜子,想必那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木阳玉唯有垂了头,思索是不是该做宫人们惯常做的事,跪下向他行礼请罪。可木阳玉实不知自己到底。她已经努力过了,可为什么都讨不了他的好?
手里拿的布巾子冷了,室内虽温暖,但木阳玉也渐渐感觉到了它的凉意。她正不知该重重新换了热水呢,还是奏请皇上安坐于宝椅之上,却听骆慕夜自坐回了椅子之上,道,“叫秦桑进来,朕不用你了。”
木阳玉心中吐了一口气,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放松的样子,只把略带沮丧的神色表现在脸上,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却见他并不望她,简直当她如无物。木阳玉唯有叫了秦桑进来。
木阳玉想,看来讨好他的路还得再摸索摸索才行。
秦桑带了两名小太监为皇上梳洗,木阳玉略吐了一口气。他一连在如意轩宿了三日,每次他梳洗的时候,木阳玉也叫紫苏备水给木阳玉梳洗,当时光顾着思前想后了,都没有注意到这一边。
木阳玉既打定了主意投靠于他,讨好于他,便站在一旁看着秦桑指挥两名小太监给他梳洗,暗自记下了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