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阳玉至今仍未弄明白,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想想他的别样嗜好,木阳玉不由得又暗自发愁,手脚便慢了起来。紫苏却不理其他,快手快脚地帮木阳玉换好了衣衫。
木阳玉慢吞吞地踱了出去,却见外面的地砖早已打扫干净,骆慕夜在银翘织锦宝座上歪坐着,倒没有见到秦桑搬了那榻过来。
木阳玉心中略一松,便又上前行了礼。木阳玉一向懂得察言观色,别人微皱一下眉头,扯一下嘴角,木阳玉便知他们所求,自会按情说话,木阳玉唯一不能把握的便是骆慕夜,木阳玉一直不明白,他在木阳玉这里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行过礼之后,木阳玉却不知该如何取悦于他了。如果有木阳雪在,她必定笑语如珠,诸多的俏皮话儿连绵不绝,偶尔也会逗得骆慕夜哈哈大笑,让木阳玉感觉原来让他笑并非不容易。
如果遇上的是皇后,木阳玉也可以闲话家常,说得她笑口常开,但对着他,木阳玉却感觉说一句让他开心的话都如此的难。
“还不过来坐下。”
听到他不耐烦的话,木阳玉才迟疑着往他身边走,却发现秦桑站在他身后,并没有搬个凳子的打算。木阳玉忙叫了一声,“紫苏……”
紫苏便急急地准备去搬凳子,却听秦桑咳了一声。这小蹄子这时候倒迟疑了,站在那里学秦桑。
木阳玉为难地左右望望,却见他不经意般地拍了拍宝椅上空余的地方。木阳玉心道,难道要木阳玉坐在那里?像冯婉莹和他同挤在银翘躺椅上一样?
这张宝椅同是银翘制成,表面镶云纹织锦,椅身却窄小无比,比不得那张银翘躺椅,两个人挤进去,非肉挤着肉不可。虽说有衣服遮挡,却让木阳玉感觉比平日里他对木阳玉的折磨更可怕。
可怕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木阳玉把握不住他的想法。他折磨木阳玉,因为宫内没有其他人让他能玩这个游戏,木阳玉对他的价值便是如此。因而虽然痛苦,木阳玉却只能忍受。
但现在,他在想什么,木阳玉却不能把握。在宫里头,唯一让木阳玉害怕的,是把握不住别人的想法,这样让木阳玉有一种空落落吊在半空中的感觉。
木阳玉暗自咬了咬牙,只好慢吞吞地移过去,挨了半边屁股坐在那张银翘宝椅之上。秦桑早识趣儿地招呼着紫苏走了。
“坐过来一点儿,空地儿还多着呢!”他不耐烦地道。
听了他的吩咐,木阳玉唯有把半边屁股又挨过去一小块儿。为了不挨着他,木阳玉尽量缩着身子。良久也没听见他不耐烦的语气,木阳玉心中奇怪,便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望了过去,却吓了一跳。
只见他手托腮倚靠在宝椅靠手之上,斜着半边身子,眼角含了笑意,静静地望着木阳玉。那一瞬间的笑意让整间屋子仿佛百花盛开,可一碰到木阳玉的视线,眼神却陡地转阴,就像变脸的戏子一下子由白脸曹操变成了黑脸包公,让木阳玉无所适从,更加捉摸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