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慕夜冷冷地看了木阳玉一眼,秦桑早呵斥上了,“皇上叫你回答,你便回答,至于娘娘怎么样,是她的事!”
紫苏便伏在地上磕头不止,吞吐了半天才道,“这汤是用乌鸡、大枣、枸杞、云菇等炖煮而成。”
骆慕夜把汤碗递给秦桑,慢吞吞地道,“这最后一样云菇,莫非是顾喜燕送给你家娘娘的?”
紫苏悄悄地抬头望了木阳玉一眼,才吞吞吐吐地道,“启禀皇上,是的。”
一番查问,木阳玉知道再掩饰已无用处,便笑道,“皇上明鉴,臣妾不比得冯贵妃,并未有身孕,想来这云菇对臣妾没什么害处。这东西得之不易,臣妾风湿未好,正好可以活血,才叫人炖了的……”
木阳玉垂着头把一番话说完,未见他的回应,便抬眼向他望去,却见他阴阴地望着木阳玉,忽地一挥手,把案台上的瓷煲打落地上,正摔在木阳玉的脚前。
瓷煲粉碎,飞溅起来的汤水热气腾腾,有些便透过裙裾溅在了木阳玉的小腿之上,疼得很。木阳玉后退几步,抬眼望他,却见他的双眼阴鸷无比,仿佛把房间里的黑暗吸进了眼内。
木阳玉一惊,顾不得热汤湿地,腿一软,便跪了下来,伏首道,“皇上,臣妾并不是有意和您反着来,在您公布了顾喜燕的罪名之后还拿她送给臣妾的东西来用,臣妾……”
木阳玉无法继续下去,与人强辩脱罪,一向是木阳玉的强项,可木阳玉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间发这么大的火。既不明白原因,木阳玉又从何辩解起?
就算这云菇有什么特效,那也是未经证实的事,况且即便有特效,不也正是他所求的吗?木阳玉只不过惜身而已,难道这也错了?
在骆慕夜雷霆震怒之下,没有人胆敢出言。地上的汤汁蜿蜒流过,早漫过了木阳玉的膝盖。木阳玉感觉自膝盖以下逐渐湿冷了起来。想来近几个月过惯了富贵生活,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便受不住了。
秦桑却不知何故上来扶着木阳玉道,“地板上凉,娘娘一向有腿疾,可别冻坏了才好。”
说着便要扶木阳玉起来。木阳玉哪里敢起,却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一把提了起来。奇的是,雷霆大怒的骆慕夜却没理这个茬儿,没说一句“不准起”之类的话。木阳玉忐忑不安地站着,裙子湿了一大块,寒风一吹,冷彻骨髓。
秦桑便道,“娘娘,您先换身衣服吧。”
木阳玉哪里敢提这个要求,垂首向骆慕夜道,“臣妾不敢。”
却听骆慕夜冷冷地道,“朕不想看你这副仪容不整的样子,还不给朕换了这身衣服。”
木阳玉这才提了裙子,回内室换装,心中暗自奇怪,怎么他还在外面站着?一般按以往经验,这时骆慕夜心情变得非常不好,发过怒之后便会掉头而去,而且此后十天半个月之内,如在别处见了木阳玉,也仿佛透明的,今儿个他倒还要在此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