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玉弄出些微声响,走进了院子,只作不知道她们的争吵,道,“今儿晚上没人来过吧?”
紫苏走过来扶住木阳玉,道,“娘娘,急死奴婢了。刚刚康总管身边的小顺子送了伤药过来,说是皇上吩咐的,叫娘娘洗了头用热水调了,涂在伤处,很快就好。”
木阳玉微微笑了一下,赞紫苏手心一致,专心待主子。
紫苏甚少得到木阳玉的赞许,听到此言,喜不自胜地去准备了。木阳玉略有些奇怪,紫苏虽说入宫未久,但宫内是一个极大的染缸,她跟在木阳玉身边已有几个月了,应该听闻了木阳玉的处境,为何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木阳玉?
等她放好衣裙配钗,木阳玉忍不住问道,“紫苏,这些日子,跟着本妃,可受了委屈?”
紫苏慌得忙跪下,“娘娘,奴婢怎么敢叫委屈?能侍候娘娘,是奴婢几生修来的福气。奴婢初入宫时,得知侍候的是您,不知有多高兴呢。奴婢入宫前是朱器房的制钗丫环,因得手巧,才被选入宫的。娘娘以前制作的几件梳金翡翠,流传了出去,被朱器房收藏,依此打照,仿制品成为民间趋之若鹜的东西。娘娘的大名,在奴婢听来,却是如雷贯耳呢!”
木阳玉提起了兴趣,没想到她制作的珠钗在宫内看似平常,在民间却被推崇,于是问道,“是什么样式的珠钗传出了宫去?”
紫苏道,“有一对翡翠泉的鸳钗,步摇玉搔头,以及攒玉象牙梳……”
紫苏如数家珍地说了出来,让木阳玉略略有了些印象。这几样小东西,却是木阳玉好几年前做出来的。想来后面有了层出不穷的新款,这几样老款就被某位妃子随手打发了,没曾想在民间得到如此的重视。
可那又怎样?木阳玉永远也走不出皇宫这个金子打造的笼子,而她,也只适合于生长在这里。
既成了主子,那以前帮人制钗制衫的往事,反而成为人人取笑的源头。
木阳玉懒懒地打断了紫苏的描述,道,“叫小蕊进来。今儿个,让她跟我去晗竹殿罢。”
紫苏脸上的兴奋之色消失不见,只得微敛了衣裙,前去叫她。
小蕊听闻木阳玉带她去晗竹殿,略有些惊异,抬头望了木阳玉一眼,因前几次木阳玉都是带了紫苏去的,除却第一次,从未带上过她。
木阳玉仿若未见她脸上的神色,只道,“走吧。”
宫轿已在门口等候,木阳玉坐上轿子,小蕊跟在轿旁,一路向晗竹殿而去。在路上交汇之处,偶尔可见其他妃嫔的轿子也行在路上,木阳玉自是得让她们先行。她们的排场比木阳玉大了很多,至少也有三四人随侍轿旁,不像木阳玉只有小蕊一个。
当木阳玉揭开帘子,看到晗竹殿金黄色琉璃瓦铺顶的时候,却发现早有三三两两的轿子停在了晗竹殿的宫门前,妃嫔们从轿子里下来,脚踩在汉白玉的石阶上,谈笑甚欢地走进了晗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