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就这样抱着一直哭,天色已黑,山上不时传来野兽吼叫,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哭声。
李牧先停止了哭泣,抚摸着李易的脑袋柔声说道,“这么多年从未抱过你,也从未给你讲述过你的母亲,苦了你了。”
“没什么的,比起父亲你默默坚守的悲痛和苦难,我受得这点苦算不了什么。”李易答道。
“我给你讲讲我和你母亲的事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十四岁那年父皇驾崩,之后我跟你母亲就去了诸子百家去求学,诸子百家是混沌大陆的一所古老学院,里面的教学无所不包。我去学习武道,你母亲学习琴棋书画。我们在学院的生活无忧无虑,宛若世外桃源,不受诸国争伐的干扰。三年后我们学院毕业,我与你母亲隐姓埋名结伴游历混沌大陆。”李牧稳定情绪后娓娓道来当年的往事。
“当时诸国混战,混沌大陆到处都在打仗,我学院毕业已至武王之境,如果不遇一流强者,我们自保也无虞。但是游历的第二年,秦、商、夏、燕联合侵伐大乾,你母亲担心父亲,我毕竟也是大乾的皇子也担心祖宗基业,我们就结束游历赶往乾都。当时。联军已经将大乾攻剩两州,我回国后与国人奋力抵抗才保住了乾都,之后经过数年经营,才有了这大乾九州。”李牧随意说道,但是李易知道成其事有多难。
李牧继续讲道,“我又无心治国,就开始慢慢退出朝政。此时,张邦昌凭借功绩已经成为一方大将。我观此人行事不择手段而且德行不佳,就一直压制此人,并且暗中派人监视,不让其做大,进入朝堂之上维权中央,祸害大乾。谁知他门下李园将自己的妹妹李囡进献给他,他已对其染指。当时,父兄后宫佳丽三千但一直无有子嗣,甚是忧虑。这张邦昌竟暗中联合宫廷太监之首竖刁暗中将李囡送至皇宫。李囡也有几分姿色,凭借竖刁的帮衬得到父兄的宠幸,竟已怀身孕。我当时就察觉其中有奸,就派人暗中查证,果然发现那李囡在进宫之前就已怀孕。”
“但当时父兄为得子嗣甚是开心,我若直言肯定惹恼父兄,只能暗中监视。当时,你母亲也已怀上了你,我为了大局稳定只能隐忍下来。你母亲怀胎八月时就开始抑郁,心情不佳。当时大乾内局稳定,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就只身陪着他在大乾境内游走,纾解心情。谁知,我暗中查找线索已被张邦昌察觉。他竟出重金请“杀”的两大武皇高手伏杀我于厄州,我当时奋力拼杀,奈何你母亲怀着你不幸被伤。”李牧说到此处又眼圈泛红,哀伤不已。
李牧强自镇定继续讲道,“我发狂拼着受伤,带你母亲突出重围往外逃去,最后就逃到了这云来无名山,我在山上发现了道观秘境,就带你母亲在秘境中躲避。当时我曾想办法逃到乾都,但张邦昌以寻我为名竟在这厄州境内布了重兵。最终,你母亲在山中生下你六个月后就因伤势过重去世了。你的名字就是你母亲取得—易,她希望你简简单单,过完平凡的一生。所以我对你也无所期望,只希望你平安一生。谁知最后,你自己选择了武道。”
“你母亲故去以后,我也无心留恋这世界。奈何你刚出生,我只能等到你长大成人之后,再去寻那张贼报仇,然后再随你母亲而去。”李牧凄然讲道。
“你既然选择了武道之路,当牢记此不共戴天之仇,等武道有所成就诛杀张贼。”李牧恨声说道。
“父亲放心,儿子不敢忘却杀母之仇。”李易郑重回道。
张彦听完李牧的讲述,愤然大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喊到最后,自己也泄了气。他跟随张邦昌左右可能很多秘事并不知道,但李牧出事之后,张邦昌布局军队和朝堂,借厄州之事谋杀了众多政敌和军中碍眼之人他是知道的。当时并不能理解,现在看来那一切都在张邦昌的奸计。
“我忠于大乾,一直守护大乾,为大乾开疆扩土,到头来却是忠于一奸贼?忠于一谋权逆国的奸贼?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张彦状若疯狂的大笑起来。
“你这种愚忠之人最是可笑,被人欺瞒效力却不自知,蠢不可及。”李牧嗤笑骂道。
张彦也不答话,一个人状若疯狂的大笑着朝山下走去,看也没看山坡上晕死过去的张宏杰。
李牧对这种愚蠢之人也懒得搭理,由他去了。
张宏杰被吓疯了,他用手抓地想爬出这人间炼狱的地方,最后因失血过多晕死了。
李牧起身走过去,提起张宏杰向山上抛去。山上的野兽早已闻到了这边的血腥,但是怎么也冲不开圈着他们的结界,突然有血肉飞来,都疯抢着去抢食。
“啊啊…”张宏杰刚醒过来,便被疯狂的野兽撕成肉碎。
伶俜见此间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赶紧单膝跪地对李牧说道,“燕人伶俜恳请牧政王跟我回燕国,我皇必将帮助牧政王讨伐张贼,为牧政王报这杀妻之仇。”
燕皇经过数次跟李牧较量,深知李牧计谋神鬼难测,且武道高深。当燕皇收到李牧被伏杀的消息后,便觉得这是收服李牧的机会,遂派出数队秘卫到厄州,希望可以找到李牧,请李牧为燕效力。燕皇十多年来从未懈怠过此事,可见其对李牧的赏识。
伶俜潜伏云中的目的就是寻找李牧,请李牧去燕国,为燕效力。
“哦?燕国帮我讨伐张贼么?那跟讨伐大乾有什么区别?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去燕国的,我自己的仇当由自己解决。”李牧回道。
“可是,牧政王现在张贼执掌大乾,你很难有机会…”伶俜见李牧拒绝,急切说道。
“不必再说了,你走吧!否则休怪我无情。”李牧冷声说道。
伶俜被刚才李牧的血腥杀戮所慑不敢再言,起身后便毅然朝着山下走去。
“伶俜…”裴旻急促喊道。
伶俜面无表情地转身回道,“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山下疾驰而去。
裴旻目瞪口呆地望着伶俜消失的方向,半响无言。这还是那个成天围着他叫着旻哥哥、旻哥哥的伶俜么,这还是她么?
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裴旻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住了,没有疼痛,但是压抑地无法跳动。
“旻哥哥我给你唱首歌吧!”
“旻哥哥我舞跳得好看么?”
“旻哥哥你这小白兔从哪抓得呀!真可爱!”
“旻哥哥你这花环编的真好看…”
裴旻脑子里全是伶俜的一颦一笑,但是为何想起后,心又塞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