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杰和众亲卫大惊,张彦乃武王强者,竟让人像踢球一样被人一脚爆射。
李牧不理众人,走到李易和裴旻跟前,两手分别抵住两人后背,引动元气游走两人伤处。裴旻见李牧来了,赶紧出声道,“牧大叔,伶俜被他们抓走了,救伶俜。”
“她不会有事,你别说话,平心静气,我帮你查看伤情。”李牧道。
张宏杰的亲卫听见李牧的话声,不自觉放松了伶俜。伶俜察觉,赶紧挣脱两人,跑向李易和裴旻两人。张宏杰也不敢再让亲卫将人抓来。
“牧叔叔,他们两人没事吧!”伶俜着急问道。
李牧并不答话,过了半响,收回手来说道,“没有伤及根骨,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上次受重伤只是皮肉之伤,这次他俩跟那张宏杰武道差距太大,李牧怕他俩伤及根骨影响以后的武道境界,才不问缘由急切出手,击退那老者给他俩查看伤情。
李牧起身,凝望向山下冲塌茅屋的张彦。
张宏杰此时已经觉得此人多半就是那牧政王了,但想到老爹乃当朝左相,并且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击伤张伯,纵使是牧政王也不能就此了事。
“嘉川知府张宏杰见过牧政王,我们此次为寻牧政王而来,牧政王为何不分缘由伤我张伯。我为捉燕碟,他们两人横加阻挠,况且我并不知其中一人为牧政王公子。”张宏杰强自镇定质问道。
“张伯乃我父当朝左相张邦昌的亲卫,纵使您牧政王是不是也要给个说法。”张宏杰见李牧并不答话,料想可能当时只是不知自己身份,知道自己是嘉川知府后明显示弱,便搬出父亲欲以势压人。
李牧转头冷视着张宏杰,森然问道,“哦?你父亲是张邦昌?”
“正是!”张宏杰并未听出李牧声音中的冷意和杀气,傲然回道。
李牧手中瞬间凝出一通体漆黑的宽一指,长三尺的刀,骤然抬起右手一刀向张宏杰斩去。
张宏杰大惊,不知为何李牧又突然出手。
茅草屋中,张彦左手捂着没了手臂的右肩急声喊道,“牧政王,不可…咳咳咳咳”
张宏杰站在那里不知自己为何身体往下落,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已被刀气自胯间横斩为两半,上半身落地,双腿兀自还在那站着,而身后的亲卫却安然无恙。
“啊啊啊…”张宏杰以手双手胡乱地捂住被斩的伤口,痛苦大叫。
“张邦昌的儿子果然都如他一样是没脸皮的色胚。”李牧冷声说道。
张宏杰身后的亲卫大惊,赶紧过去查看张宏杰,其余亲卫俱都抽出腰间的太刀仇视着李牧。
张彦见到李牧凝出黑刀的那刻就知道此人肯定是李牧了,天下第一刀—鸣鸿刀牧政王的标志。
此时张彦不顾自己的伤,从山下跌跌撞撞的跑到山坡上满目狰狞地对视着李牧说道,“牧政王何故如此,十三年前左相为寻你在厄州辗转数月,死伤千余部下,杨相不知缘由仇视相爷,你身为当事人当知其中缘故。你不念旧恩也就罢了,为何因相爷之子无意伤公子就对其出此重手。”
李牧凝视张彦,看其表情不似作假,暗想,“此人倒是忠心,不过张邦昌那老贼并未对其说出实情,实则愚不可及。”
“你们都来了,张邦昌呢?”李牧问道。
“相爷并不知此间事情,是我们不经意间察觉燕碟暗中追踪公子,打探你的消息,才日夜兼程而来。”张彦答道。
“原来张邦昌不知道啊!我就说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只派你们这几只土鸡瓦狗呢?”李牧冷然回道。
“你你…”张彦指着李牧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为何传说中温瑞贤明的牧政王会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李牧不再理会张彦,满目泪痕抬头望向山上道观的方向久久无语。
李易虽然总能感觉到父亲的隐隐忧伤,但又何曾见过如此痛彻心扉的父亲,那种悲恸仿佛也刻在自己的灵魂中,不自觉也哭红了双眼。张彦看见李牧如此悲痛不知其缘由。
忽然,李牧止住泪水,身影消失在站立在原地。张彦大惊道,“不要…”
只见李牧冲杀进张宏杰的亲卫中,手起刀落不时有残肢断臂飞起,众亲卫恐惧大叫,仅仅片刻,山上不再有一个活着站着的亲卫,也没有一个全尸。
亲卫队武宗十九人,在战场上也是一股强军,不消片刻便被斩成满山残肢。
张宏杰看到亲卫的惨状,不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只惊慌无助地想爬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恶魔。
张彦本就伤得极重,此刻也已无力瘫倒在地,口中呢喃着,“鸣鸿一出无全尸!鸣鸿一出无全尸…”
伶俜此刻也站在那瑟瑟发抖,她也是为找李牧而来,并且燕国曾经和李牧为敌,她真怕李牧也将她斩得漫天飞血。
李易和裴旻惊慌地看向李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悲恸又如此嗜血的李牧,也不知其缘由。
“易儿,他们都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尝尝他们的鲜血,这样会让你记住仇恨!以后再遇到害你母亲的凶手,就将他们如此摧毁在天地间,让他们纵使死了也后悔曾经的过错。”李牧挥手散去鸣鸿刀,转身看向李易恨声说道。
“母亲,我母亲是谁?谁害死了母亲?”听到李牧说起自己的母亲,李易也不再惊慌,沙哑着嗓子哭声追问道。
李牧走到李易跟前,盘腿坐在通红的血色山坡上,抬头看向山上道观的方向幽幽说道,“你母亲叫杨诗琪,是大乾右相的女儿,我是大乾的皇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然后去诸子百家求学,最后又一起游历这混沌大陆。你母亲世界上最最美丽的女子,也是最多才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琴声像欢叫的鸟儿,她的诗词像河流一样清澈明亮…”
李牧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再也看不见妻子,再也听不见她的琴声,再也不能看她写的诗词,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地哭泣着。
李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恸无助的父亲,他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李易过去抱住父亲,两人就那么抱着悲痛的大哭起来,仿佛两人这样一直抱着哭泣,就能感受到那个女人—他的妻子,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