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后,石承山的身体虽然很虚弱,但思想意识均已完全恢复,头上虽然还缠裹着绷带,却没有了往日钻心似的疼痛,眼眶也没有了肿胀感。易彩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他问道:“妞,我想问问你。”
“山子叔想问啥?”
“这回到底砸到了啥地方?”
“眉骨上方呀。”
石承山摸摸伤口说道:“癌症到底是啥病?”
“癌症是很危险的肿瘤。”
“肿瘤就是癌症吧!”
“可以这样说。”
“砸破了头它也能好吗。”
易彩笑笑说:“山子叔,你说话可真逗,要是砸破能好那只能叫‘疮’,不能称作肿瘤,更不能称为癌症。”
“我咋估摸着砸破头后脑子和眼珠都不疼了呢?这癌症是不是就好了?”
石承山的话让易彩明白了砸伤那天,他为啥会拉着子园说自己头有癌症,于是她问道:“山子叔,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得了癌症?”
“是,我得的就是癌症,在家检查过,我就是因为这才出来的。”
易彩吃惊地说:“天呀!我说你整天心事重重的,你的病不是癌症,只是颅内肿瘤!”
“你不是说肿瘤就是癌症吗?”
“癌症可以说是肿瘤,但肿瘤不可以说是癌症,因为肿瘤分恶性和良性两种。”
“那我咋觉得现在不疼了呢?”
“给你切除了怎么还会疼呢?你以为只是砸破了额头吗?那样在县城就能缝合,何必要来北京呢?”
“切除了?不是癌症?!”
“是啊,不是癌症,都已经好了。”
“好了?真好了?!我里娘啊——我好啦!我好啦!!慧婷,我不是癌症!永年啊,德升,我不是癌症!我好啦!我不是癌症!”
石承山此时的心情不只是欣喜若狂,而是欣喜已狂,他忘我的叫喊着。
多天来难忍的疼痛和癌症二字,让他如同生活在地狱中,还有比这更深刻难忘的吗?回头想想这些日子,自己如同鬼门关转了一遭,如今真相大白,并且已经治好,他把当初如何查出的病,又如何听到护士的回答和妹妹闪烁的话语,才使自己误解成癌症详细说给易彩。
石承山躺在床上两眼放光,心已经飞出医院飞向了天空飞往老家,他要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永年,告诉弟弟妹妹们,告诉九泉之下的妻子,告诉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此时此刻他很想站起来手舞足蹈一番,然后再唱一段豫剧《穆桂英挂帅》,猛一抬头伤口一阵疼痛,易彩让他尽量少动。
石承山忽然想起老汉,问易彩说:“妞,我只顾高兴,都忘了你爷爷,他咋样,现在在哪儿?”
“爷爷没事,前天还嚷嚷着要我带他来北京看你。”
听到老汉没事,石承山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我也想和他说说话儿。”
“好,过几天就让他来。”
石承山想到做手术一定花了不少钱,问易彩说:“妞,像我这样的手术要花多少钱?”
“十来万。”
“这钱都是你二叔拿的吧。”
易彩说:“嗯,二叔说这次多亏你想出个好办法,要不然后果会难以想象,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你治好,他还说你就像吕家的福星。”
石承山说万万不能,做手术人家托关系跑前跑后的受累,这就让他谢天谢地,钱绝不能再让人家出,他忽然想起丢失的存折,那天卓仕程说还能挂失,何不请他帮忙,看能不能把存款取出来。
石承山让卓仕程来到医院将密码告诉他,让他尽最大努力把存款取出来。卓仕程拿到密码暗自窃喜,然而他却面露难色的说:“没有身份证又不知道账号,估计不太好办,我想想办法,不过你不要告诉易彩和子园他们。”
石承山弄不明白,卓仕程为什么不想让易彩和子园知道,但他却没有多问就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