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期间高大锤把打好的枪、刀、箭头都送过来了,马旭东付了钱让他继续按照以前的比例打制,老瞿头那里还没什么进展,他也没说什么,安慰了两句便让他们继续研制。
一个月的基本训练结束后,马旭东亲自下场教授了刀法、刺枪法,部分学员还传授了现代拳法,每天让如虎、贺刚他们督促着训练,自己每天上午在学堂教授简单的数理化知识,下午到营房检查训练情况,夜间还时不时的进行紧急集合或长途拉练,搞得王小石他们每天紧张兮兮的,有时候风闻当夜可能有拉练时,好多学员都提前打好背包,睡觉时都和衣而睡。
二月底的某天,马旭东正在大院书房里思考下一步的训练计划时,小凤进来说大少爷来了,一同来的还有王掌柜,马旭东忙放下鹅毛笔,来到客厅,见周仕昭、王掌柜正坐着喝茶呢,和二位见礼,说道:“二位咋个得闲过来?”。
聊下来,马旭东才得知城里的形势:徐千总失败后怀恨在心,得知了马旭东和周家的关系后,把周家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碍于县令的关系,明面上倒没有直接的冲突,但私下里小动作不断,周班头目前的处境也颇为不妙,前日里徐典史还放话出来,说周班头平日里贪赃枉法物议沸腾,县里又发生多起凶杀案件迟迟未能告破,眼看着班头位子就要拿下了,好在平日里徐千总飞扬跋扈惯了,县令大人与他也不对付,在县令的力保下,周班头目前还勉强占着位子,但由于典史的掣肘,往日的威风烟消云散,下面的人眼看着周班头要失势了,也纷纷阳奉阴违,周班头现在挂着个名头窝在家里,成了事实上的大闲人一个。
听到这里,马旭东也暗暗生气,不过他现在还势单力薄,不能明面上跟官府作对,站起来给周仕昭施了一礼说:“都是因为旭东一时举止失措,连累了周家”,周仕昭忙说:“妹夫这话就见外了,这徐家兄弟是县里一霸,城里半成的铺子都有徐家的影子,许多人都敢怒而不敢言,你不惹他,他也会来惹你”,说完笑着对马旭东说:“我这次来不光有恼人的事儿,还有一个好事”,“哦,还有好事儿,没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马旭东有些心事重重,便敷衍道,“好事,真的好事”,周仕昭过来拍了拍马旭东的肩膀接着说:“父亲大人对你可是亲眼有加,一天到晚在我耳边说你的好,弄得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是做大事的人,可要拿得起放得下啊”,说完拍拍手,门外一个小厮捧过来一包东西,马旭东打开一看,见是一套官服:乌纱帽一顶,大红云纹官袍一件,一双皁皮靴,官袍胸口的补子上绣着一个动物,仔细一瞧,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彪”,看来是一件七品武官常服,包袱里还有牙牌一个,印绶一枚,拿起那印绶,见印底刻着“太平练总马”字样,另有文牒一张,上面写着“马旭东,字云腾,大明四川布政使司夔州府太平县官渡镇人,年二十四岁,相貌……现为太平县武学生员,崇祯十一年一月……”字样,马旭东看到这些,心里还是十分高兴,对周仕昭说:“啥时候办下来的,按说县尊大人应该招我进城谢恩才是”,周仕昭说:“本来应该如此,但县尊大人体恤下情,考虑到你和徐家关系紧张,怕进城又出什么乱子,就把这些物件儿交给了父亲,父亲赶紧让我送过来了”,马旭东点点头又问道:“我这字是……”,“是父亲请县尊大人依着你的名给起的”,周仕昭说,马旭东想了想,马旭东,马云腾,嗯,倒还贴切,忙又口称感谢县尊大人赐字不提。
和周仕昭说了一会儿话,见王掌柜坐在一旁不停的喝茶,忙问他最近近况如何,王掌柜说:“我今儿个来,又给姑爷捎了硝粉、硫磺、柳木灰共一千斤,还带来一个人”,火药物资是上次马旭东进城就说好的,见他这次捎来倒也没出意外,就问他带什么人来,王掌柜出去了一下,不多会儿便领了一个人进来,只见那人:约莫四十多岁,头上草草裹了一个灰布头巾,面色黑黄,一身粗布直裰,那人上来给马旭东行了一个大礼,说:“草民王升拜见练总大人”,马旭东赶紧扶起他,让他在王掌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又让小凤上了茶水,这时王掌柜便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人的来历,原来这王升是王掌柜的堂兄,本来在达州一个鞭炮作坊做事,因近几年四川局势越发不平静,这鞭炮作坊便逐渐衰败下去了,王升倒是作坊的一个掌盘大工,勉强还在作坊里干,其它小工都遣散得七七八八了,但工钱却比以前少了许多,以往他这个掌盘大工一个月有三两银子,现在一个月只有一两还爱干不干,听说马旭东的事儿后,便央求着堂弟给他推荐推荐,王掌柜正好在帮马旭东物色人选呢,随即一拍即合,这次也把他带来了。
马旭东看王升坐在那里局促不安,便问他火药制作上的事,王升忙站起来对马旭东说:“请练总大人明鉴,小的自十六岁起就在那火药作坊做工,至今已二十多年了,于火药一途,小的不敢说夔州府第一,这达州第一还勉强称得上”,马旭东又问了一下有关火药制作方面的事情,见王升回答得头头是道,有的还颇有见地,心想这倒是个人才,便对他说:“王师傅愿意到我这山里来,我求之不得,这样,你先回达州一趟,联络一下作坊那些遣散了的人员,愿意来我这边的,王师傅每月五两纹银,其余的由王师傅看着办,一二两不等,欢迎你们带家属过来,家属或可从军,或可务农,或在作坊务工,这边都会安排妥当”,王升一听大喜,忙又向马旭东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晚上,马旭东安排了酒席招待周仕昭、王掌柜、王升,见王升坐不惯,便依着他去护卫车夫那一桌,酒过三巡,周仕昭对马旭东说:“妹夫,这次练总一职你能顺利拿到,县尊大人可是出了大力,听说徐家原本也在府里活动着,后来县尊大人直接找了知府大人,这事儿才算定下来了,我估摸着,这太平县界,徐家势力太大,县尊也想找另外一股势力与之抗衡”,马旭东点点头,心想除了那五十两黄金,这才是主要原因吧,问他火锅店开的咋样,他说目前暂时没有合适的铺子,等以后再说,又问王掌柜银钱够不够,上次给了四百五十两黄金,到现在估计也用的差不多了,便叫如玉把上次缴获的三百多两金首饰拿过来给他,让他继续安排火药、粮食等物品的采办。
饭罢周仕昭又和婉儿说了会儿话,王掌柜陪着坐了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了,马旭东便安排几个去客房休息,第二天用过午饭后,一行人便告辞回城了。
晚上几个兄弟听说马旭东得了练总,纷纷过来道贺,马旭东也想高兴一下,便让如虎在营房值守,和贺刚他们几个又是一顿觥筹交错,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吩咐厨房熬了一些粥,略吃了一些,让在院里值守的卫兵到军营把贺刚叫过来,等贺刚过来便对他说:“刚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今后可不能这样喝了;对了,这两天你把营里的事暂时放一放,我准备盖一间火药作坊,你到村里召集一些人手,在这附近找一块地,离营房和大院都远一些,这几天先准备一些砖瓦木头什么的,等作坊师傅一到,马上开建”,贺刚应了一声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