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干净些,地上还铺着青石板,但还是脏乱,房屋倒还齐整,两边的行人也大多麻木不堪,行尸走肉般挪动着,马旭东叹了口气,心里记得周老爷说过县城南边住的大多是富户,官绅均住在那边,北边住的大多是穷人,贩夫走卒、青皮混混掺杂期间,便一路南行,果然,越接近南边,青砖挑檐大房逐渐多起来,两边的铺子也整洁有序,行人也多是有头有脸的,神气儿自不待说,或趾高气昂,或彪悍跋扈,或从容自若,马旭东他们走到南边靠中间的位置一间挂一块“悦来居”牌匾的旅馆停下来,心想,怎么到处都是悦来,摇摇头还是走了进去,先安顿下来再说,安顿好了再去拜见周员外。
进到店里,一个小厮打扮的后生忙跑过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各位是打尖还是住店?”,马旭东说:“住店”,把缰绳扔给小厮,小厮很快拴好了马匹,喊了一声:“上房三间……”,马旭东抓住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三间房”,那小厮嘿嘿笑着说:“两位公子自然是一人一间,至于另外两位,嘿嘿,二人合住一间也就是了,公子您就是有钱也得省着点花不是”,马旭东心想这位倒是一个玲珑人物,就依着他进入房间放好了行李,让三丫、董进在房间里歇着,晚上让他们就在店里吃饭,自己放下弓箭,带上长刀,叫上如虎,向小二问明了方向,二人便信步向周府走去。
马旭东这次来到没带什么礼物,心想怎么着也是患难之交了,就不行那些个虚礼了,再说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二人走出旅店继续向南,转向左边的巷子,见里面全是一些商铺,有卖棉布的、绫罗绸缎的布庄,卖粮食的粮店,卖胭脂水粉的香粉店,卖金银首饰的金铺,喝茶听曲儿的茶馆,吃东西的餐馆,药材药店兼行医的医馆,卖山货皮子的山货行,二人走走看看,品头评足,正走着,迎面一座大楼矗立在面前,抬眼一望,上书“迎春楼”三个大字,正好一个姐儿从二楼探出头来,见二人身形高大挺拔,又一身的士子服,虽然模样略黑了些,倒是“健儿”两枚,便笑着招呼道:“二位公子,离天黑还早,晚上可记得来找奴家,奴家叫金钏儿”,二人连忙落荒而逃,后面又传来一阵阵笑声,走过迎春楼,又走过几家饭馆,一间“周记杂货铺”出现在眼前”,二人对望一眼,便走了进来,里面迎来一位掌柜,三十来岁,矮胖个,一幅笑眯眯的神色,向二人施了一礼,问道:“二位公子里面请,鄙店粮食布匹、针头线脑、五金刀具、各色食盐、山货药材都有,不是我夸口,论货物之丰富,可是这福庆街第一家”,二人进到里面,略略看了看,马旭东问道:“贵东可是姓周?”,“正是姓周,请问二位是?”,“请问是大爷,还是二爷”,“哦,鄙东家里行二”,“呵呵,我们是栎坪村来的”,“哦?”,那掌柜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接着问道:“请问哪位是马公子?”,“在下正是马旭东”,“啊,失敬失敬,原来是马公子,老爷前几日还念叨来着,请里面喝茶”,宾主坐下,马旭东问:“请问掌柜的贵姓?”,那掌柜连忙说:“‘贵’字不敢当,鄙人姓王”,“哦,原来是王掌柜,店里生意如何?”,王掌柜忙道:“嗨,二位见笑了,刚才也是瞎吹,论生意,比其他家还是差远了”,马旭东心想你这啥都卖,简直一个大杂烩,生意好那就奇怪了,也没多说,岔开话题问了一下县城的一些个风土人情、物品价格什么的,略坐一坐就起身告辞,知道二人要去周府,王掌柜忙唤了一个叫二狗的小厮前面引路,又略微走了一阵,一座中等规模的府邸出现在面前,二狗上前对看门的说了几句话,那看门的忙上前将他们引进大门,引到第二进客厅,请他们坐下喝茶,叫过一个丫鬟,说了两句,那丫鬟看了他们一眼,便进里间去了,那门子对他们施了一礼,说:“二位请稍坐,老爷今天正好在家,随后就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不多一会,听见木头落地的声音,只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一个年轻书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二人一看,这老者正是周员外,二人连忙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周员外”,抬头一看,只见周员外面色灰白,不由关心的问道:“周叔,您这是?”,周员外摆摆手,给他们介绍道:“这是犬子”,那书生上前施了一礼说道:“学生周仕昭见过二位恩人”,三人见过礼,宾主坐下,马旭东见周仕昭眉目与婉儿颇有几分相似,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眼帘浮肿,面色发青,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模样,周员外打量了一下二人,点点头说道:“贤侄可算来了,唉,我这身子骨自从上次被贼子伤过后,一直不见大好,看看时日也不多了,也好,早点下去相陪二老”,马旭东连忙劝道:“这是那里话,叔父春秋方盛,将养着一段时日,便大好了”,说着心里一动,遭贼这事儿已过去近两个月了,按说这伤口应该早好了呀,嗯,应该是当时伤口没处理好,感染了,亏得周员外家大业大,各种药材、补品吊着才拖到今天,否则早没命了,估计现在根儿还没断,就从袖口掏出小纸袋,拿出一粒白色药丸,对周员外说:“叔父不妨试试这个,这是我老家自制的伤药,内服最是见效”,周员外接过药片,瞅了瞅,嘿,真没见过,就问道:“贤侄这药有什么章程?”,马旭东胡诌道:“这是我马家秘制的药片,用上等伤药碾成粉末,用水拌开,干透后再晒干,切成小片,就成目前这等模样,我试过几次,对于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头痛最是有效”,“哦,那老夫得试试”,叫过一个丫鬟端过来一杯温水付下,见周员外的目光又转向自己,忙道:“婉儿好着呢,帮我打理一下学堂的事情,又教一些娃娃读读书、写写字,可忙着呢”,见周员外点点头,又说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想采办一些货物,顺便在城里逛一逛”。
宾主又闲聊了一会儿,周员外让自己儿子和如虎、丫鬟等下去,带上门,对马旭东说:“东儿,现在局势愈发紧张啊”,顿了顿又说道:“听县太爷和千总大人说,李贼自成倒是慢慢撤出了cd附近,张贼在谷城蠢蠢欲动啊,相比李贼,这张贼真是我大明的大患啊,还有通江附近的山上有一个姓袁的,具体叫什么记不起来了,贼众过千,剽掠通江、巴州一带,残忍苛厉,骇人听闻,官军剿了几次,都一无所获,太平附近的山上大大小小的贼匪也数不胜数,现下整个川境主要的官军都抽调去剿李贼、防张贼去了,目下的官军能守好几个大的城池就不错了,若张贼卷土重来,川东一带首当其冲啊,届时袁贼以及太平附近山上的大小贼匪还不交相呼应,大张匪焰,唉,我大明现今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呀”,又问及马旭东最近的动向,马旭东忙把招扩人手的事情略略讲述了一遍,周员外听了赞道:“老夫没有看走眼,你这一步棋走的对呀,眼下四书五经远没有刀枪紧要,可你这样一来,虽说天高皇帝远的,毕竟也不是个正途,对了,我听说县里正在推选练总,正好额兵一千,县里几家大户畏惧贼匪,都不敢揽下这差事,贤侄如果有意,老夫倒可向父母大人推荐一二”,说到这里,看见马旭东疑惑的神情,便笑了笑,说:“也不怪你,别看老夫是个土财主,在县里还是有几分薄面,不瞒你说,先父与京里某位大人有几分渊源,先父当初只是栎坪村的一个普通猎户,意外救了以前县太爷出猎的公子,为报这救命之恩,县太爷把他夫人的陪嫁丫头嫁给了先父,也就是先母,生了我兄弟二人,后来县太爷步步高升直到京里,现下虽然退了,门生故吏还是有一些,现今的父母大人正好是京里那位大人的门生,如果东儿你愿意,老夫到可随时递上几句话”,马旭东一听恍然大悟,忙说道:“那就有劳叔父了,侄儿倒是想剿尽这山上的贼匪,却苦于没个名头,这事儿果真能成,那可太好了,只是做了练总,就得到城里来,剿起匪来就不大方便了”,周员外摆摆手说道:“这事儿好办,我跟县太爷说一声,平日里就在山里驻扎训练,有事的时候在到县里来,就是饷银什么的你就不要做多大指望”,马旭东心想:“官府的饷银,咱就从来没有指望过”,便道:“饷银好说,侄儿上次剿匪,多少得了一些,加上叔父的馈赠,千人规模的团练一年之内还支应得起”,“好,那就这样说好了,明早老夫带你去见一下县太爷,就说你是我夫人的远方侄子,生员名帖在逃难时遗失了,请他给县学说一声,补一个本县的,以后办事也方便”,马旭东一听大喜,忙起来郑重施了一礼,说道:“有劳叔父了”。
周员外喝了口茶,看了马旭东一会儿,看得马旭东莫名其妙,正琢磨着呢,周员外慢吞吞的说道:“婉儿最近怎样”,马旭东一听,刚进门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嘛,还是回道:“一切都好”,周员外咳嗽两声,面带愠色说道:“你是不是嫌弃婉儿被掠走过,失了名节”,马旭东赶紧回道:“没有,没有,我倒不看重这个,再说婉儿没到山上就被救回来了”,“那是不是因为如玉?”,马旭东一惊,现下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常也在回避,嗫嚅着:“这个……”,周员外一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顿了顿说:“老夫知道你是个实诚人,给你出一个主意,两个都娶了,一个正妻,一个平妻,但婉儿必须是正妻!”,马旭东听了,心想只好如此了,倒是对不住如玉了,又想到周员外对自己的大恩,心里一狠,说道:“便按员外意思安排”,周员外一听大喜,佯装怒道:“还叫员外?!”,马旭东忙跪下磕一个头说:“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周员外扶起马旭东,说道:“哈哈,老夫今儿个着实欢喜,我看赶紧定个日子把事情办了,现在局势紧张,路上又不太平,迎来送往的就免了,你又无近亲在前,到时老夫和钊儿走一趟,简单安排几桌酒席,请村里人乐呵乐呵就行了,我看就定在眼前,往后你操练队伍、剿匪,一时半会也顾不过来,婉儿眼看就十九了,一直是老夫的一大心病啊,得你这佳婿,老夫夙愿了矣,哈哈哈”。
当晚马旭东、如虎二人就在周府吃了晚饭,饭桌上周员外给几位夫人说了说婉儿的事,几位夫人受过马旭东的大恩,又欢喜婉儿终于有了好的归宿,都非常高兴,倒是如虎面色不豫,马旭东觥筹交错间也没有注意到这点,吃完饭周员外要留二人住下,马旭东推辞了,周家倒也没有挽留,送二人到门口便回去休息不提。
一路上见如虎一改往常模样,自己一个人气冲冲走在前面,明白了他估计听到了主桌上的话,忙拉过他,把平妻的事儿跟她说了,如虎本来正恼着呢,听到这番话,仔细一想,先生眼看是要做大事的,自己虽然也家学渊源,毕竟家道中落,与周家远远不能比,再说周家对先生的帮助他也是看在眼里,自己是拍卖也赶不上,他也是一个现实的人,心想自己妹妹能做平妻也算不错,就说道:“先生日后可要对如玉好好的,不然无论做多大的官,干多大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马旭东看看眼前这个大舅子,身形挺拔,面容英俊,性格沉稳,又文武双全,可是自己未来事业最大的臂助,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何况还有如玉呢,忙把他拉倒自己面前,郑重说:“我马旭东对天发誓,今后除了婉儿、如玉两位夫人,绝不再娶,如违此誓,不得好死”,如虎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打住,你可千万别死,我还不想我妹妹做寡妇呢”。
二人回到客栈,给董进、三丫略说了一番今日的见识便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马旭东等人用过早点,安排如虎等三人在城里逛逛,顺便了解一下风土人情、军事设施什么的,自己带了五十两黄金,放在一部掏空的论语里——话说这还是上次剿匪的缴获,动身来到周府,一进门才晓得周氏父子还未起身,便做在客厅里喝茶,耐心等候,过了约半个时辰,周仕昭过来了,见到马旭东,笑道:“妹夫恁么早”,马旭东也笑笑道:“习惯了”,看他呵欠连天的,说道:“坦之,怎地睡得不踏实,看你面色不佳呀”,仕昭面带尴尬的说:“睡得好得很”,走到一块铜镜前照了照,又摸了摸脸颊,讪道:“看来要进补了”,马旭东劝道:“补不如堵,多活动活动,得闲了我教你一套拳脚,每天练练,对身体大有裨益”,马旭东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子早已成婚,一妻三妾,还经常在外面眠花宿柳的,父亲又长期不在身边,很是放浪形骸,又说道:“多温温书也行,今年不是有省考嘛”,“唉,好久没看书了,好多东西都忘了,再说了,如今兵荒马乱的,读恁多的书也无甚用”,“经商如何”,“经商?可惜商道不通啊”,看他有些意思,心里一动,说道:“我倒有些心得,咱在这城里开一个火锅店,一准大卖”,“火锅?啥子火锅?”,马旭东就把前世火锅的吃饭略说了一下,仕昭一听,有些意动,说:“这倒是是个好法子,这川东地界,山多、雨多、冬天又潮又冷,这坐着吃上你这热腾腾的…火锅,喝两杯小酒,倒也快意,就这么干”,马旭东说:“坦之,就是做生意也得用心干,现下大明烽烟四起,川境也久经蹂躏,我都听说了,cd附近破了几十个县,诺大的家业转眼就飞灰烟灭,在这乱世,可不能像往常般胡来了,闲暇多看看经世致用的好书,练练武,君子以自强不息啊”,“好!东儿说得好!”,二人一听忙站起来,给老爷子行礼问安,周员外坐下来,问马旭东:“东儿用过早点啦”,见他点头,接着说道:“用了你那白色小药片,休息一晚上,今天感觉好多了,果然神奇”,马旭东忙又掏出两粒给他,说:“岳父可再吃两天,每天一粒,以固本培元,当可大好”,周员外点点头,又教训儿子道:“你大小也是个生员,成天不务正业,东逛西游的,我看没多久不等流贼打上来,这家业就被你败光了,多听听你妹夫的,至于那省考,不去也罢,读读书,练练武,做生意,都是正经”,仕昭倒也惧怕他父亲,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略陪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周员外看桌上放着一部书,问马旭东:“这是你拿来的?”,马旭东把书打开,一阵金灿灿的把周员外吓了一跳,听马旭东解释了一番,赞许的说:“我倒忘了这茬儿了,也罢,交情再好,也没有银钱重要,可是这是不是太多了,五十两黄金,价值十倍的白银啊”,马旭东说:“都是些身外之物呗,再说了,往后家大业的,少不了和县里打交道,提前交个好,也省得日后麻烦”,周员外点点头说:“你倒是个有心的,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倒真用上了,唉,昭儿能有你一成的本事,我也心满意足了”,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马旭东忙又安慰了一会儿。
叙罢,周员外乘了一顶小轿,马旭东跟在后面来到县衙后门口,门子见是熟人,便让他们进去在偏厅等着,不多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身穿便服、书生模样的人进来了,周员外忙起身与他互相见了礼,寒暄了一会儿,便向马旭东喝道:“东儿,还不拜见县尊大人”,马旭东忙过了规规矩矩的行了跪拜大礼,便侍立在周员外旁边,那县令见马旭东身着士子服装,高大威武,面上还带着一丝书卷气,点点头,问道:“你进过学?”,马旭东答道:“学生进过县学,武学也进过,可惜装名帖的包裹在路上被贼匪抢走了”,那县令摸了一下颌下的胡须,说道:“倒是个合适的人才,可惜前几日徐典史已也推荐了一个,这可不好办啦”,周员外一听,忙把那套“论语”捧上,说:“可巧了,在下前几日得了一套宋版的‘论语’,听说县尊嗜好古籍,就赶紧送过来了。”,县令接过“论语”,手上一沉,放到桌上随手掀开一点,用余光一瞟,心下明白,便说道:“那徐典史的外甥倒也读过几天书,可惜是个病秧子,还是贵侄合适啊,县学难办,一个武生的名帖倒不费什么功夫”,说完端起茶杯喝茶,周员外忙向马旭东使了个眼色,马旭东会意,二人便告辞出来。
走到路上,周员外安慰马旭东道:“东儿,现下局势纷争,生员的名头虽然清贵些,也无甚大用,武生也好,倒配得上你一身的武艺。”马旭东倒不在乎,心想也就是找一个合法身份证明而已,便说道:“岳父不必在意,一个武生的名帖小婿已经欢喜不尽了”,一路无话,走到周记杂货铺时,周员外下了轿,马旭东陪着走到铺子里,王掌柜忙迎了上来。三人坐下,周员外对马旭东说:“你要扩军,置办东西,就在自家铺子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正好你大伯下面有一个大车行,置办齐了,一起运回去”,马旭东连忙点头称是,周员外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让马旭东他们晚上搬到周府去,马旭东也答应了。周员外走之后,马旭东拿出一张单子给王掌柜,王掌柜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问题不大,只是这粮食的量有些大,还有这硝粉、硫磺、柳木灰什么的,县里头倒有些存货,但估摸着最多也就一两百斤,铜块也不多,看来要跑一趟达州了”,马旭东一听有谱,就说:“大概多久能置办齐?”,王掌柜想了想,说:“来去四天,加上值班货物,怎么着都要五六天时间”,马旭东一看要这么久,就说:“粮食可分批办,分批运,其它的还是尽量早点”,王掌柜摇摇头,说:“粮食其实好办,本县就可办齐,只是这其它的物件,非得州城不可”,马旭东心想时下张木头正领着大家在搞建设,贺刚他们也都在下乡招生,估计七天内没自己什么事,就在城里歇几天吧,就说:“王掌柜,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动身,我派几个人跟着你,他们都会武艺,路上多少是个照应”,王掌柜答应了,马旭东返回客栈,让他们结了帐,说了去达州置办货物的事,来到杂货铺将四百两黄金交给王掌柜,说:“置办的货物多,带银子不方便,还是带上这个,走路也快些”,王掌柜倒也干脆,说:“那就多谢姑爷了”,说完带上周府十个家丁,加上如虎他们,在周记车行赶了十辆大车,走前马旭东又把如虎叫过来叮嘱一番,看大车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便转身回到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