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俩人又吵了，因为啥我也不说了，反正是我爸又动手了。把我妈的包和车钥匙都给扔房上了，我妈是走着回家的。”
“后来我趁我爸睡着了，上房把钥匙找到了，开车去找的我妈，找到时我妈都快冻僵了。”
说着，也许是烟熏的，也许是心酸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二大爷，他俩离是肯定的了，我也希望他们离，在这样在一起的话，以后会出大事的，不如趁早离了。只是，我希望我妈在老刘家，还有自己的位置。主要的问题在我爸那，你们别听我爸说啥是啥，我当儿子的，互不偏袒。”
“那你妈也是的，老咬尖，说话不让份………”二大娘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刘恒大的脸色不太好，二大爷那一样。
“行，恒大，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不过你想过没，离婚了你跟谁，以后怎么过日子。”
“二大爷，这个简单。离婚我跟我爸，咱家现在有五处房子，他俩人一人分俩，保工街的那处给我。存款是没有了，也不用分了，外债一堆，我和我爸扛着。”
“你和你爸俩人能过好日子吗。”二大娘又忍不住插嘴，“欠那么多的外债，就你俩还，还哪辈子去，你妈多少也得背点。”
“二大娘啊，你今天怎么了，挺明事理的人怎么竟说糊涂话呢。”刘恒大有点崩溃了，二大娘这人说聪明好，狡猾也好，没见过这么糊涂的时候啊。
“你别说话，听恒大说完。”还是二大爷发话了，二大娘这才稳住了，坐着不在说话。
“我们家的事，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你们别听我爸的一面之词，听些我的建议。这么说吧，二大爷，二大娘，我把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以后你们别跟着我爸一起讲究我妈，也别挑我妈什么理，搞好关系。万一以后要是能复合，现在搞的这么不愉快，你说是不是不太好。”
刘恒大这么做就是为了以后打个伏笔，前世不知道老爸到底喝二大娘说了什么，老妈来拜年的时候，好一通的冷嘲热讽，这一次的羞辱，也为以后留下了祸根。
“我爸呢，来了愿意说啥就说啥，你们二老听着就行。他们俩的日子过成啥样，是他们俩的事，我这个当儿子的都管不了，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二大娘，您说是这个理不。”
二大爷和二大娘俩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小会，点了点头。“恒大啊，你啥意思我明白，行，就按你的意思办。”
刘恒大见二大爷表态了，乐的一拍大腿，忙又递上根烟给二大爷点上。“二大爷，你二位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咱家的事，谁也处理不了，顺其自然。多了我也不说，再过两年你在看咱的小日子，绝对让人羡慕。”
说着，刘恒大眨了眨眼睛，指着茅台和中华说道：“这些可不是我爸给预备的，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多了您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就告诉你，都是光明正大赚来的就行。”
说着，刘恒大掐了香烟站了起来，“得嘞，我先走了，你这人太多，忒忙。”
“别走了，搁着吃吧。”
“不了，从大爷那过来的，说好了中午回去吃。”说着话，刘恒大也不耽误，推门就走了出去。二大爷披了件外套送了出来，出来时哥哥刘伟也跟着送了出来。
“恒大这就要走啊，马上吃饭了，喝点再走吧。”
“不了，来时和大爷说好了，中午回去吃的。你回吧哥，二大爷你也回吧，挺冷的。”
车就停在不远的路旁，二大爷出门时就看着那辆130货车眼熟，见刘恒大向着车的方向走，心里更是笃定了。
“恒大，车是你开来的吗。”
“恩，我开过来的。行了，二大爷，回吧。”
跳上车关好车门，刘恒大开着车子走了，刘伟和二大爷目送着车子，也不管刘恒大能不听见，二大爷喊了一嗓子：“慢点开。”
直到看不见车子了，刘伟拉了一下二大爷。“爸，回去吧。”
“恩。”二大爷答应着，转身慢慢的溜达着，刘伟也不敢快走，就跟在后面跟着。“恒大这半年出息了，懂事了，老三啊，你消停消停吧。”
再次推开大爷家的房门，饭桌已经都摆上了，大屋里的人换了一茬，刘恒大连忙冲着屋里的几个人鞠躬拜年。
“大哥过年好，二哥过年好，三哥过年好。”
三个人高马大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点头回礼，语气里略微带一点调侃的味道：“大哥过年好。”
刘恒大老脸一红，咧嘴嘿嘿的笑了笑，转身给小屋的几个嫂子也都挨个拜了年。
“大哥出息了啊，听小毅说你都会开车了，行啊。”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大哥，刘恒大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
“恩，今年学的，还行，挺简单的。”
另一个头发有点谢顶的，接过话茬。“大哥谦虚了，不是你作风啊，来，大哥抽烟不，我给你点上。”说着，抽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对于这几个中年男人叫自己大哥，这个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刘恒大是恒字辈里最小的一个，最大的大哥比自己大26岁，最小的哥哥也比自己大16岁。可就是自己这个最小的一个，取个名字叫大，爷爷在的时候，几个哥哥都是敢怒不敢言，爷爷走了后，只要见面就会大哥长大哥短的叫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恒大这烟也成手了，你妈不管你啊。”说话的是小毅，在座的五位哥哥，小毅哥是对刘恒大最好的。
“没事，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最多就说我几句。现在也不怎么说了，就是让我少抽。”
“抽点烟算啥，你爷爷没恒大大的时候，就抽烟了，抽大烟袋，那不也活了九十多吗。快六十还有了你老叔呢，身体一直都挺好。”大爷在一旁给定了性，几个哥哥都没人敢再说什么。
哥几个聊了一会，大娘和几位嫂子开始上菜了，八凉八热，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大爷招呼哥几个坐下，大大的圆桌，就坐了七个半人，七个大人，一个小孩。
大娘和嫂子们在小屋那桌，主桌这边只有男丁，姓刘的男丁，哪怕是个小屁孩，也可以坐这。
这个老传统从刘恒大记事起，就是这样。在大爷家吃饭，哪怕是平时不是年节的日子，也是大爷和俩个哥哥先坐好，吃着先上来的凉菜。大娘和嫂子忙着做菜，哪怕小厨房用不了那么多人，嫂子也是陪着。等菜都上齐了，大娘和嫂子才会上桌一起吃。
从昨晚开始就啥也没吃，上午还喝了不少的茶，早就是前胸贴后背了。落座后也不管别的，先来两片大肘子，扣肉，猪蹄，筷子舞出了一道道的残影。
好一阵的忙活，刘恒大拍拍肚子，总算是吃饱了。
“大哥这是饿坏了，这通吃的，你大侄子都看傻了。”
刘恒大嘿嘿一笑，“昨晚到现在一口没吃，你说我饿不饿。”伸手在大侄子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奔，“看什么看，快吃饭，看你瘦的，二级风都不敢出门。看你三叔，那什么吨位，床都是特制的。”
“你说孩子就说孩子，捎带我干什么。来，喝一个吧。”一个坐着都比比人高一块的大白胖子，端着酒杯伸了过来，要和刘恒大碰一下。
“别，三哥，那啥，我还有点大事呢。你们先喝着，我爸在冷库那还饿着呢，我给他送点吃的去，然后我在回来。”
“真的假的，大过年的还能挨饿啊，你妈呢。”三哥明显有点不相信，刘恒大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
“大娘，给我装点菜，饺子，多装点，够两顿的就行。”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大娘说着话，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袋子，鼓鼓囊囊的看着东西就不少。
“得嘞，哥哥们，你们慢慢吃啊，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又转身向嫂子们告了罪，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想当初没感觉，现在重活回来，才真的感觉到，马路真宽啊，车真少啊。从大爷家直到冷库，一路上也没见到几辆车，只有零星的几台出租车在拉活。
路上拦了一台出租车，丢给司机100块钱让他跟着自己，油门踩到底回到了冷库。
按了两下喇叭没人开门，刘恒大自己去打开了大门，开车进了院子。屋子里全是酒气，老爸又喝多了，已经睡成了一团。不过这次没有摔东西，碗筷都好好的摆在桌子上，只是全部都空空荡荡的。
把大娘准备的吃食放到厨房，给炉子透了透，又填了些湿煤把炉火压一压。
把里屋的门欠条缝，外屋的门打开一半，防止煤烟中毒。又检查了一遍机房，一切正常后，锁好大门坐上等了很久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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