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后宫中,向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嘉妃孤零零地垂眉发呆:醉酒畅歌,蕴韶风华,轻点朱砂,垂眉入画。
她想起了从前日日与萧郎“尽听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的种种,可惜,现在她心爱的男子的温情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思及此,嘉妃眼里划过一丝恶毒,都是那个江贵人,都是她夺走了自己全部的宠爱。
听爹爹说近日在朝廷上,江家风头大盛,甚至压过她们林家,这前朝的事她没法干预,可后宫就不一样了,毕竟,“借刀杀人”这招可是百试不爽啊。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嘉妃脸上露出了阴险而得意的神色。
左蓁自打进宫来便懒懒的,也不似从前在府里那般活泼,许是环境使然,性子倒是有些淡了。
连青砚都有些不习惯了,这日忍不住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骨有些不舒服,要不奴婢去请太医瞧瞧。”
左蓁应道:“青砚,你就不必为我操心了,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还能不了解吗?左右不过些糟心事烦心罢了。”
青砚眉眼间划过一丝不解,好心开口道:“那小主可方便与奴婢说说,没准奴婢能为您分忧呢。”
左蓁细细分析道:“这宫里的形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嘉妃现在大不比从前,倒是那新晋的江贵人深蒙圣恩。”
左蓁顿了顿,又有几分感伤道:“我自是盼着皇上来的,可如今,我许是只能成为这三千佳丽中的一粒尘粟吧,且想想我不过花季年华,却要虚度于此,真是可悲又不甘哪。”
青砚闻此亦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便急急道:“小主,你怎知皇上他不会来看你呢?大抵是……大抵是他还没来,不,不太习惯罢。没准这几日皇上便会来看小主呢。”
左蓁似有所触动:“若真是那样多好……也罢,不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的话了,把我那未绣好的女红拿来吧。”
青砚见左蓁的脸色已好了许多,嘴角也生出了几分俏意,便悄声退到一侧,小心伺候着了。
晌午过后,天气仍是燥热,江贵人一行人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华清池的方向走去。
江贵人身后跟着的可不正是红梳和珍儿。
江贵人侧身朝珍儿笑道:“那静嫔果然没骗我,这荷花开得直叫人欢喜。”
珍儿见机开口:“可不是嘛,贵人,不如我们挖几株拿回悠德宫吧。”
“那可不行啊!”红梳赶忙打断珍儿的话。珍儿这下可不高兴了,这几天这小妮子一声不吭,她还以为是个闷葫芦,不料也不是个善茬啊。
珍儿不屑地看她一眼,朝江贵人道:“贵人,依奴婢之见,照皇上对您的赏赐,这区区几株荷花算得了什么呀?”又给了跪在地上的红梳一个白眼,“红梳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江贵人原本还有一丝顾虑,只是听了珍儿的劝说,便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