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太后见玉婵一脸的似懂非懂,打趣道:“婵儿,姑妈量你也是不太明白的,哀家当初进宫也跟你一样,娇滴滴地像朵花儿似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郦太后平静如湖水的内心似乎也有了些许波澜,目光也悠悠地落向远方,动容道:“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她终是叹了口气,如今睹物伤怀还有什么意义?抬手朝若烟唤道:“把我那暗红螺珠纹竹匣拿来。”
郦太后从竹匣底层取出一支金丝栖枝飞莺吊钗,摆弄了半天,眼里竟隐隐泛着几分泪光,又瞧着玉婵缓声道:“这是哀家年轻时先帝赏赐的,如今姑妈把它转赠给你,相信它也一定能给你带来恩宠。”
玉婵小心地双手接过,拿起钗子来细细观赏,只见一颗颗成色上好的珍珠那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无比尊贵夺目。
玉婵从小到大也算见识到不少的奇珍异宝,但此刻也不由得啧啧称奇,只因那上面的黄莺实在是太过栩栩如生,活像要生生飞起来一般。
一时的惊叹差点没让她忘了礼数,喜滋滋地道谢,“婵儿多谢姑妈赏赐,定当好好珍惜。”
郦太后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叮嘱道:“婵儿,现在时机未到,忍耐才是上策”,玉婵从她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似乎看到了胜券在握的曙光,或许――又不只是这些。
慈宁宫门前的画眉鸟又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催促着里里外外忙活的宫人,郦氏姑侄二人正在用着膳,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些家常里短,不知聊到了什么有趣事,逗得郦太后咯咯直笑,郦贵人那粉面桃花妆也愈发水润清盈,剔透光滑。
怜恨已入残月流年,唯恐锦瑟无端弦断,笔墨肆意泼洒渲染,终湮没于江南烟雨间。
悠德宫中,江贵人一身红色锦衣,配上那精致惑人的妆容,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红白分明,懒懒道:“珍儿,皇上的步辇还没到吗?”
珍儿正站在门外左右踱步,比江贵人还要心焦,还要急迫,冷不丁的一声质问可把她难住了,脑咕喽一转,灵机一动,珍儿斟酌着开口:“奴婢觉得,贵人您何尝不现在便弹奏呢?没准这琵琶就引着皇上,循声而来呢。”
江贵人琢磨了下珍儿的话,觉得有道理。起身坐于琵笆前,轻轻抚弄拨音,雅调幽情,脉脉不得语。
一句终了,不知萧衍已在门口站了多久,“朕还真是惊喜,”萧衍眯了眯桃花眼,“你还有多少是朕不知道的,嗯?”
最后一个“嗯”字完全是靠鼻音发出来的,一时间空气间都多了些旖旎的气息。
江贵人见势便停下弹奏,娉娉婷婷地一步步向皇上走去,迷离醉人的丹凤眼里藏着致命的媚惑,单薄的纱衣若隐若现,一缕青丝不听话地落到了的上,看了让人心痒难耐。
此时的眼里满满的只有**,一把把江贵人抱到了床榻之上,只要微微一用力,轻薄衣衫便随风脱落,东墙上翠竹疏影,好似两个人的影子缠绕在一起。
夜半的星,簇簇而不真切,缥渺而不可及。
次日一早,皇上早早便去上朝了,而江贵人是被渴醒的。
“珍儿,珍儿,给本宫倒杯水来。”
珍儿闻声脚底跟踩了油似的,急匆匆地进入内室,将试好温度的水杯轻靠在江贵人嘴边。
江贵人咕喽咕喽喝了大半杯水,才宽慰道:“珍儿,幸亏这宫中有你,我真是舒心多了。”
珍儿暗自欣喜不已,自己多日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但却一脸谦卑地回应道:“奴婢能得贵人如此信任,真是三生之幸。”
主仆二人经过这几日,似乎交心不少,甚至胜过了从前江画纹的随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