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舞蹈在煜城引起不小的轰动,梦湘楼成为京都最大的 青楼 ,而我心知肚明,自己这般引人注目,势必会惹来麻烦。
我猜得没错,妈妈不知收了人家多少银子,想劝我像其它姐妹们一样,开门接客,我索性不去理她,无论如何,我都只卖艺不卖身。
“葭儿啊,算妈妈求你了成吗?我这么大把年纪不容易,你体谅体谅我,好吗?”她在我房间来回踱步,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我理解她,自古青楼本身就是做这种事的,她不过分。
我的手抚在琴弦上,时不时发出“挣——“的声音,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帮她。
我站起身,刚想开口拒绝她,门外忽然“咚“的一声响,似是掉下了什么东西,妈妈急忙推门去瞧,我侧头一看,是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姑娘,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很紧张的样子。
妈妈打了她一下:“你这小丫头,擦东西怎么这般不小心!“话罢回头望了我一眼,勉强笑道:”你再好好想想,那人家世代富贵,绝不会亏待了你。“
待妈妈走出了长廊,我刚准备回房,那个小丫头忽然拽住我,很急切却又生怕被人听见:“小姐,我打听过,那人是个花花公子,家里妻妾成群,小姐可别糊涂!“
我愣了一下,抬起她的头,长得不算美,眉眼却着实很清秀,一身淡紫的衣裳,可爱的紧。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回小姐,奴婢姓孟,叫情欢。”
孟情欢?这名字好生有趣。
“你以后跟着我吧,不用干什么粗活,明日我给妈妈说一声。”
她的眼睛迷茫了一会儿,陡然亮起光来:“谢谢小姐!”
这梦湘楼是待不下去了,太危险。十六年没怎么出去转过,不如干脆离开这里,这么些年赚到的银子,够我和孟情欢用上一两年 了。
我这个人看着胆大,实则有些事真是无人陪我我便不敢去做。
况且我对梦湘楼也算是仁至义尽,这种地方,我在小时候就不想待了,现在正好找到一个借口,有孟情欢陪着我,也不会寂寞,何乐而不为?
嗯!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走!
苦挨到四更天,我蹑手蹑脚的拿好包裹,走到孟情欢的房间,因为孟情欢是奴婢,所以和三四个小丫头同睡一间房,我轻轻拍醒她,使了个手势让她先随我出去。
向她说明事情原委,并委婉地询问她是否愿意跟我一起逃走,她朦胧之中问我:“小姐怎么会知道奴婢的房间的?”
我噎了一下,一间一间找这种方法我会说出来吗?我轻咳了一声,道:“你傻啊,当然是白天问过别人了。”
她点点头,并表示她是前几日刚刚来的,衣物还都在包裹里,可以立刻和我走。
我喜不自胜,待她刚从房间出来,我立刻抓住她,向后门跑去。
“糟了,锁着门。”我的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不管了,从前门过!
我和孟情欢刚刚跑出前门,整个梦湘楼忽然一阵 骚动 ,每一间屋子都着起了油灯,我也顾不上许多,现在无路可退,只能向前跑!
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不知是晚上的缘故还是怎的,我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轮廓,以为那人是 老鸨 的人,心下一惊,赶忙停了下来,后面孟情欢因为惯性撞到我身上,我的身子向前一顷,还未来得及发出叫声,就已经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我的手本能想抓住什么东西,却无奈抓住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虚空,不知道什么东西磕到了我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刺痛让我的意识开始朦胧。
不行!如果坚持不住,今天晚上便功亏一篑了,以后若想再逃,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的身子停在那人的旁边,那人蹲下来看我,我依旧看不清,但我知道是刚刚磕到脑子的缘故,我听见孟情欢的叫声,孟情欢,你这个笨蛋,你若是把她们引来,她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受苦的是你啊……
“父亲眼力不错,”那人轻笑一声,是个男子,“不过,你一个女子,能成什么气候,又能助我什么?“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终究,是逃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