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与忆安打扫了半日,终于将屋内打扫干净。
虞姬也在外面想了半日,最后把在赵高身上吃的亏记在了陈平身上。
自己入了秦宫,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可就掉脑袋了,而自己当时的条件,他陈平不过动动嘴皮子,就有一群人替他去帮她报仇了。
“亏了亏了……”虞姬说着,站了起来,走向屋内。
此时的秋白与忆安正在搬动一个较大的花**,二人忙了半日已有些无力,虞姬看见后连忙上去帮忙。
三人合力将花**挪开。
“大胆!竟敢让姑娘跟你们一块干这种肮脏的粗活!”门外传来一声娇喝,紧接着一个女子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拽过秋白与忆安就抽了二人一人一耳光。
忆安与秋白二人被拽了一把,不由得向后倒去,整个花**的重量突然就落在虞姬身上。
虞姬见着秋白与忆安被掌掴,当下大怒,顾不得花**,闪身拉起忆安与秋白就靠向一边。那花**失去了支撑,立马砸了下去,落在掌掴秋白和忆安之人的头上。
那人整个被砸倒在地,花**也落地碎成一片一片。
“放肆!”门外又走进三个女子,为首那人眼看就要给虞姬一耳光。
虞姬在婉儿跟阿离的训练下虽不说能跻身当世一流,但是对付这种没有武功之人却是绰绰有余。
虞姬抬手握住了那只手,冷冷道:“姑娘,这是始皇陛下赐予我的院落,我初来第一天您便来掌掴我和我的奴婢,怕是不将始皇陛下放在眼里吧!”
那来人突然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脸色自然不好。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给自己身旁的二人使了个眼色,对虞姬说道:“mèi mèi初来乍到,怕是没经过宫廷麽麽的调教,竟让下人骑到头上来,这等粗活哪里是我们这些主子干的。改日我定叫两个麽麽来调教一番。”
“哦?这么说姑娘是掌婢司的人咯?”虞姬说着,看着那女子身后的两个女人慢慢退出这个小院,心中有些慌,她还未在此扎根,就与人惹上是非,那二人应该是出去叫人了,此事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正是。”那女子转身,坐在了上座:“我是掌婢司的代云。此次前来是为了给新来的姑娘送女婢的,没想到姑娘如此无理,与下人同干粗活不说,还讲我的婢女用花**砸伤!姑娘这般礼仪,万不能去到圣上面前。还是先去贞女楼学习相关礼仪吧。”
虞姬听闻,脸色微变,她听过婉儿说那贞女楼。那地方是训练女婢的地方,进去的女子几乎没有几个是能完好出来的,自己若是进去,非死即伤。
虞姬作了作揖,还未回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音,一个六十多岁的女子在一群人的拥戴之下走了进来。
看见虞姬二话不说就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代云见那人来连忙跪了下去,掩面痛哭起来:“元珊姑姑,您要为我做主。”
虞姬原本可以躲过这一巴掌,只是若是躲了,只怕她头上的帽子会被扣得更重。
只是虞姬并非那种逆来顺受之人,那巴掌只是碰到她的脸,她就侧脸扑到一边去,不知道之人还以为那元珊用了多大力气,竟将虞姬掌掴到地上。
“你不过是新来的一个琴女,竟不讲我掌婢司放在眼中。”元珊看着代云哭得梨花带雨,火气更甚:“代云你将她做了什么说与我听,姑姑替你讨回公道。”
“诺。”代云说着,被她的侍女扶了起来:“我本是来看看这个姑娘是否需要配几个奴婢,进来就发现她与这两个奴婢正在干粗活,云儿上去教训了那两个奴婢一下,这姑娘就用花**将云儿打昏了,还抓着代云的手想要打代云!”代云说完,又哭了起来。
颠倒黑白!胡编乱造!
虞姬听她说完,肺都要气炸了,她就没见过这么能编的女人!
“大胆!”那元珊大怒,指着虞姬说道:“你……你竟然如此无礼!”
“回元珊姑姑,奴家不过刚入宫,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做。那花**是奴家走过不小心撞到,我这两个奴婢看要砸到我,连忙去扶,代云姐姐的奴婢怕是误会了,将她们二人扯开掌掴,奴家一人又举不起这么重的花**,这才砸到她的身上,之后代云姐姐又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掌掴奴家,奴家刚刚受了惊吓,又见姐姐要来打奴家,这才一时冲撞了姐姐。望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放过奴家。”虞姬说着,也掩面哭了起来,只是她这哭不过是闻了闻藏在袖中婉儿为她准备的药膏罢了。
当时婉儿给她时曾说了一句:“在宫中大部分时间眼泪是无用的,但是总有需要的时候。”她当时不是很理解,此刻却是明白了。
比哭戏是吗,那就比比吧。虞姬偷眼看了一下代云,暗道。
元珊听完虞姬的哭诉,脸色稍有缓和,命人上去扶起虞姬:“看来是误会姑娘了,只是姑娘无罪,这两个奴婢却是该死的!竟然让姑娘遇到这种危险!拖下去杖责二十!”
虞姬一听,又跪了下去,说道:“元珊姑姑,这二人与我情同姐妹,而且她们二人与我一块合奏,始皇陛下才能听出我所奏的乐曲的美妙,若是对她们下此重刑,怕是不能演奏了。到时始皇陛下大怒,我们掉脑袋是小,殃及到姑姑才是大事。”
元珊听完,沉吟了片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
“哈哈哈,没想到这个姑娘初来碧园就如此热闹,我这个喜欢热闹之人也忍不住来凑凑热闹呢。”为首之人说道,虞姬听着,那声音如百灵鸟一般轻灵悦耳,虞姬回头看去时,那女子身着青竹色的藂罗衫,身披浅黄银泥云披,头戴芙蓉冠,慢慢的挪了进来,看到元珊时,她笑道:“元珊姑姑,您可是许久不去我那里了。”
元珊看着走到自己身边娇嗔的少女,宠溺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整日都在始皇陛下身边,我这老妪哪里能去打扰,今日若是得空闲,老身去你那听听你练嗓子也是极好。”
“那便走吧,这姑娘初来,我们留些时日让她收拾习惯一番,等过些时日,再来听她弹琴吧。听说今日皇帝陛下听闻她弹琴,竟停了金根车,在宫门口听了许久呢。”少女说着,挽着元珊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哦?这样?那我改日倒要来听这姑娘练琴了。代云,你寻两个婢女送到这里,替姑娘收拾一番。”元珊说着,在一群婢女拥簇下,与那少女走远了。
那代云原本是来找麻烦的,此刻麻烦没找到,还要贡献出两个婢女,她如何不气。当下站了起来,狠狠瞪了虞姬一眼,对她身后两个少女说道:“愣着干什么!两个蠢货!把云儿抬走!”
那两个婢女闻言,连忙上去抬走了那晕倒在地上的少女。
虞姬站起身来,看着她们走到门口,慢慢的说了一句:“代云姑娘,我和我的婢女受了惊吓,这花**,就等您送来的奴婢来打扫了。”
代云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气得不行,她在这宫中多年,哪个刚来的乐师没被她欺负过,却在这个十来岁的丫头身上吃了个瘪,于是回头狠狠说着:“今日你不过幸得若南相助,她难道能日日关照你吗?来日方长,你可得小心了。”
虞姬笑着回道:“那就不劳代云姐姐操心了。”
代云发狠似的跺了跺脚,虞姬看见了,又呛了一句:“代云姐姐莫太用力了,跺坏了地砖是小事,伤着了姐姐的脚才是要事啊。”
看着代云怒气冲冲的离开,虞姬这才回身走向里屋。
身后的秋白与忆安跟了上去,秋白忧心忡忡的说道:“姑娘您何必多呛她两句,怕是日后她要给您穿小鞋。”
“你以为今日,她不是在给我穿小鞋吗?”虞姬说着,从她们所带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只膏药,转身将秋白招手唤了过来,轻轻给她上着膏药。
“可是……”秋白还想说些什么,被虞姬打断了。
“我自然知道惹怒了她今后会有小鞋穿,只是在这宫中一向都是弱肉强食,我们若是表现得过于懦弱,今后会有更多像代云这样的女子来欺辱我们。”虞姬给秋白涂上药膏,又拉过忆安,同样给她上药,说着:“若是我们一开始便表现得强势,便可将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吓退一半,至于剩下那一半,若是我们足够强大,便也不惧了。”
涂好药膏之后,她看着面前的二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如今我能力还是太弱,但是你们是我的人,你们就要记得,你们的主子只有我,只有我才有资格惩罚你们。”
虞姬绕过她们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既然入了宫,便要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一步爬上去了。你们先退下休息吧,明天……也许又有新的新腥风血雨呢。”
“诺。”秋白与忆安说着,退了出去。留下虞姬一人,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