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看着窗外的天空,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21世纪哪里有这么澄澈的天啊,每日都那么忙碌,就算有也来不及看吧。
虞姬叹了一口气,从屋内将她的筝搬了出来,试了试音,手指在琴弦上灵活的拨动着琴弦。三年,她三年每日都对着这琴,若是说之前她还只是靠着这个身体的本能,那现在的她就是绝对靠自己的技巧了。
虞姬轻轻拨弄着琴弦,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思绪渐渐飞远,她又想起这个身体原来的记忆,幼时便接受一些琴棋书画的教育,平平淡淡的,只是让虞姬奇怪的是,那些记忆中藏着悲伤和滔天的恨意,还有一些模模糊糊她看不清的东西,特别是她一想到某个时刻的时候,脑子就突然乱成一团。弹到一半,窗外忽然飘进一阵古琴的声音,与自己的筝声和鸣,竟丝毫不显突兀。
一曲终了,虞姬有些好奇窗外那个与自己和鸣之人。
虞姬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而门外也走进来一个人,身着黑边白底袍服,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革带,长发扎在脑后,用一支玉簪束住,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一双丹凤眼却不凌厉,鼻若悬胆,朱唇皓齿。整个人站立在那里,虞姬便觉得周围的万物都失色。
“真美……”虞姬呆呆的看着那人,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刚刚可是姑娘在弹琴?”那人张口说道,声音清亮,却不似女子,他走上前两步,拱手作揖:“小生在宫中多时,未听过这种曲子,听得姑娘之曲,一时兴起,便自作主张和鸣了,特此来向姑娘道歉。”
“无妨,无妨……”虞姬看着那人,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却不如一个男子这般妖娆,有些无语,而且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和他见过,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当下问道:“我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曾与我见过?”
“小生应该并未与姑娘见过,若是见过,不会不记得姑娘,毕竟有姑娘这样琴声的人……不多。”那人笑答,又拱手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在下张孟。”
“我刚入宫,始皇陛下还未赐名。”虞姬说着,侧身让了条道:“公子是否来寒舍坐坐?”
她原本还苦恼如何打听宫中内部的事情,这正好撞上来的人正合她意。
“那就失礼了。”张孟躬身又行一礼,接着走向了屋内。
“虞……姑娘,这是?”秋白正好从侧院走出,看到虞姬领着一个měi nǚ,开口问道,她可不记得姑娘认识这宫中的谁。
“这是张孟张公子,我们二人有幸能和鸣一曲,意趣相投所以正在谈论呢。秋白你去备些茶点吧。”虞姬吩咐着,领着张孟先走进屋内。
张孟走进门后,看到虞姬放在桌上的琴,双眼一亮,快步走了两步,双手抚上了琴弦,拨弄了两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后退了一步:“抱歉姑娘,在下许久不曾见到这种琴了,有些失态。”
“无妨,公子看起来也是爱琴之人。我虽用它,却不知它来历,公子这般应该是知道的,能告诉小女这琴的来历吗?”虞姬说道,当年阿离不知道从哪给她抱来这个琴,与一般的古筝不同,她这个从头到尾都是金色的,除了雁柱是瓷白色之外。
“依照这个色泽,筝体应该是由一整棵千年阴沉木所做,阴沉木已经很难得,千年阴沉木更甚,更别说这么大的阴沉木了。”张孟抚摸着筝面,说道:“这雁柱则是用水牛的牛骨雕成,嵌入鸡翅木内。而这琴弦……织得这般紧密,应是织丝而成。这些材料均为上乘,加上鲁氏后代的手艺,天下怕是没有几把这样的琴了。今天有幸能看到这琴……”
张孟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不想见到的女人。
“张公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巧了~我不过是想来看看新来的mèi mèi,没想到~真是缘分呢~”那女子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贴到张孟身边,不着痕迹的挤开了虞姬,虞姬只觉得一阵浓烈的脂粉香飘了过来,呛得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后退了两步。
“碧蓉姑娘。”张良不着痕迹的将手从那女子怀中抽了出来,拱手问好。
“张公子真是见外了~”那女子又要贴上去,张孟连忙退了两步,说道:“今日已在姑娘这打扰许久,既然碧蓉姑娘来了,张某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张公子!诶!张公子!”那女子喊了两声,张孟非但没有回头,反倒走得更快,她见此气得跺了跺脚,转身瞪了虞姬一眼:“小狐狸,张公子岂是你能染指的!日后若再让我见着你勾引张公子,看我不扒了你这层狐狸皮!”说完,追着张孟而去。
虞姬在屋内愣了一会,无奈的撇了撇嘴:“这又是怎么个回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