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栖龙山，悟红崖天书</p>
晨曦初照，院子里，冷冷清清，露霜依旧驻留在花朵上时，孟星河便起床了。</p>
今日的他，精神不是太好。</p>
因为昨日的事，让他整夜辗转反侧、胡思乱想，压根都没睡熟。</p>
只见他换了一身黑色衣裳，看上去笔直修长。孟星河今日未背上乾坤篓，因为从今日起，他不打算去采崖柏了，他知道，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p>
孟星河刚刚从门栏经过，踏出院落，阿紫便飞了过来。</p>
阿紫在他手掌心鼓动着双翅，虎斑花纹闪烁着淡淡的紫光。</p>
“她，果然还是走了么。”</p>
青涩少年抿了抿嘴，自语道。</p>
“该来的终究会来，你的‘青灵沐云剑’也已升级成功，也的确是时候回去了。”</p>
少年抬头，目视苍穹，呢喃道:“四年后，我会去大理，亲自打破你的宿命。”</p>
寂静的清晨，少年小手紧握，因为太过用力，隐约听见了噼啪作响的骨头碰撞声。</p>
……</p>
晌午时分，正值烈日炎炎之际。</p>
孟星河终于是来到了栖龙山山脚下，抬头望去，崖壁上果然有着密密麻麻的潦草文字，皆为红色，看去并非为人所刻。</p>
“莫非……那个传说是真的？”孟星河自言自语道。</p>
在东海湾栖龙镇，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红崖天书乃是天地自然而生，据说，悟出其中的奥义，便可去破解栖龙井下的‘万’字碑。</p>
当然，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其真实性如何，却是无从得知。</p>
毕竟，那么多年来，也从未听说有人能成功参悟红崖天书。</p>
“和李叔的这个赌约，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啊。”</p>
望着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孟星河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险些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但一想到袁雨霖以及那九彩琉璃灯，他便又是有了动力。</p>
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先看看再说。</p>
作为攀岩高手，孟星河轻而易举地爬上了崖壁，用手刮了刮那些红色字体，心想:嗯，果然不是人为刻上去的。</p>
崖壁刻字一般使用长剑等锐器，自会留下痕迹，而栖龙山红崖上的这些文字，却是圆润完整，一点瑕疵都是寻不出来。</p>
但凡人为之事，必有人为痕迹。而在红崖天书上，他却并未发现任何痕迹。</p>
故而，孟星河断定，外界流传的红崖天书为自然生成这件事，倒的确是真的。但至于红崖天书中，是否存在奥义，这个目前他还拿不准。</p>
如此晦涩的文字，比梵文都是复杂了好几倍，真有人能读懂？</p>
孟星河看着那古老而又神秘的红崖天书，若有所思。</p>
正在这时，阿紫突然挣脱了孟星河腾出的那只空手，扇动着羽翅，飞到了他的肩上，做了一些古怪的动作。</p>
“嗯？”</p>
“阿紫，你是叫我静下心来吗？”</p>
阿紫振动双翅，紫光再现。这是阿紫的标准动作，暗示是的。与他相识多年的孟星河，自然能读懂它的心意。</p>
“好吧，听你的。”</p>
孟星河冲着它轻点头，旋即向下爬去，回到了空地上。</p>
太阳斜射着栖龙山，影子庞大无比。</p>
黑衣少年，盘坐于地，微微合上眼帘，陷入了冥想中。</p>
心静如水，方可自渡一切！</p>
孟星河突然想到古经中的一句话，很快便进入了忘我的状态。</p>
海风声，</p>
虫鸣鸟叫声，</p>
渔夫打捞声，</p>
波浪翻滚声。</p>
……</p>
一切声响，蓦然消失。少年的世界中，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以及面前的红崖天书。</p>
红岩上的文字，每一个都比少年整个人大，在它们之下，孟星河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与沧海一粟毫无区别。</p>
陡然地，红岩上的那些文字，发出了奇特的光晕，射出万丈之外，似欲捅破天穹。</p>
那些光芒，显得极为刺眼，好似日出从东方升起时的景象。霎时，红岩上的文字，皆变成了金文，如同刚刚镀上层层黄金一般。</p>
孟星河自觉此番景象颇为古怪，于是试着睁开双目，谁知……金光立刻消失不见，红崖天书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p>
“奇怪。”</p>
孟星河摸了摸脑袋，感到有些匪夷所思。</p>
但很快，他又是合上了双目。</p>
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p>
红崖上的文字又是变成了金文，而且色光比之前还要更耀眼。</p>
“好古怪的文字。”难怪被称为红崖天书，这玩意……果真像是上天的杰作。孟星河撇了撇嘴角，随后又是全神贯注地钻研着这些文字的分布、规律等等……</p>
不知过了多久，当孟星河觉得太过费神，得抽空休息一会儿时，他悄然睁开了双眼。</p>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p>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天边万道霞光，齐齐对着栖龙山照射而来，一时间，红岩上的文字如同沉鱼跃出水面，变得生动万分，颇有灵性。</p>
红崖天书会动？</p>
我……我没看错吧？它……它真的在动！</p>
孟星河揉了揉眼睛，以确认这景象并非幻觉。</p>
只见崖壁上，那些褐红色的字体，如同上古遗留的符号，以一种未知的规律排列组合着、变化着。</p>
“莫非红崖天书的奥义，便藏在这变化之中？”孟星河不能断定这些文字此刻的变化，究竟与所谓的奥义有没有关联。但他却隐隐觉得，如果自己真能发现文字变化所呈现而出的规律，那么对自己必然是极为有用的。</p>
“改从何下手呢。”</p>
孟星河抿了抿唇角，沉思道。</p>
算了，先仔细观察一番再说吧。</p>
孟星河坐直身躯，空洞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红岩上的文字，心无旁骛，好似生怕一不留神，奥义便会溜走一样。</p>
十分钟。</p>
半个时辰。</p>
一个时辰后！</p>
轰！</p>
栖龙山在颤动着，无数石块犹如漫天雪花一般，从天而降，以雨打琵琶之势袭向山脚下盘坐的少年。</p>
“不是吧？”孟星河此刻的面色别提有多难看了。</p>
你大爷的，完了！</p>
对于一个周天九门都未开的非修行者而言，这些石块，还真的可以要人命！</p>
躲闪？来不及了！再说了，那么多石块，真能全部躲开？自然是不可能的。</p>
那……跑？跑个屁，身后就是汪洋大海！</p>
如此分析下来，孟星河自知完了，已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嘴里不服气地将这栖龙山问候了十万八千遍。</p>
咻咻咻～</p>
那是石块与大气摩擦发出的声音。</p>
咚咚咚~</p>
这是石子入地三尺的声音。</p>
孟星河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依旧能够感受到，一枚又一枚的石子洞穿了他的衣裳，擦过他的臂膀，携带着鲜血飞了出去。</p>
莫不是会尸骨无存？</p>
孟星河苦涩地笑了笑。</p>
然而，就在他自认完了的时候，一道紫色光罩不知从何出现，将他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形成了一道古钟。</p>
三层紫光护体，孟星河自是安然无恙，古钟在原地旋转，但凡石子袭来，皆被搅为粉末……</p>
“嗯？”</p>
孟星河惊魂未定地睁开双目，却发现是只太白虎凤蝶挡在他身前。</p>
阿紫？</p>
是的，挡在他身前的的确是阿紫。</p>
只见此刻的阿紫变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全身深邃透明，缠绕着幽幽紫光。</p>
随着它羽翅抖动，源源不断的紫光注入到了古钟之中，紫色光罩犹如铜墙铁壁，坚硬无比，难以侵入。</p>
钟吟之声响彻四方，八里之内，生灵皆为所震……</p>
阿紫还有这本事？</p>
孟星河心头猛跳，惊讶无比。</p>
栖龙山终于恢复了平静，不再剧颤。阿紫见状，亦是撤回了紫光，驻留在少年的肩上，沉沉入睡了。</p>
正在这时，更为神奇的现象出现了。只见红岩上的文字全都活了过来，漂浮在虚空，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龙灵。</p>
那是一条苍劲有力的龙！</p>
那是一条呈栖息姿势的龙！</p>
那是一条由文字幻化的龙！</p>
天边，万霞皆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弯月，一轮腥红无比的弯月！</p>
那条龙动了，虽然它是虚幻的，如同灵魂一般，但它依旧是奋力一扑，巨抓伸出，拍打在那轮弯月上。</p>
可惜，它扑了个空！</p>
毕竟不是实龙，又何来手摘星辰之力？</p>
由红崖天书幻化而成的龙，在屡屡碰壁后，终归是化为了本来面目，回到了崖壁上。</p>
“好……好厉害！”孟星河骇然失色，他只觉得，先前那一幕，那些文字幻化的龙如同傲视苍生的主一般，俯瞰着这片天地间，令人望而生畏。在其之下，似乎任何生灵皆是不足入目，毫无任何存在感。</p>
“这红崖天书果然奇妙。”</p>
孟星河仰望着崖壁上的文字，感慨道。此刻的少年，已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功参悟到红崖天书中的奥义，然后破解那所谓的“万”字碑。</p>
……</p>
夜深人静！</p>
栖龙山山脚下，</p>
黑衣少年如同一位道行高深的小道童，静坐于地，双目紧锁，心无杂念地寻觅着红崖天书的变化规律。</p>
银色月光，沐浴在他的四周，隐约间，仿佛可以看到少年的全身皆是闪耀着淡淡的光华。</p>
再细细一看，他的身体虚无缥缈，好似变得透明深邃了一般。如果此时有人在其身旁，一定会感到难以置信，在一位周天九门都未开启的少年身上，竟会出现如此异象。</p>
要知道，此刻的少年，如同开启了周天九门，踏入武境的修行者一样。他的动作，与武境强者吸收天地灵气，几乎一模一样。</p>
可奇怪的是，吸收灵气，感悟天地变化，明明是武境之人才能做到的事，而眼下竟出现在了孟星河身上，这倒的确称得上是怪事一桩了。</p>
……</p>
东海湾极西之地，有一个名为雪达的村庄，三面环山，一面邻接汪洋东海。</p>
此刻，在东海上空，有着两位仪态万方的小女子在御剑飞行。</p>
一人身着桃衫，酥手持剑伞；</p>
一人白衣如雪，玉足踏青剑！</p>
“xiǎo jiě，过了这雪达镇，继续向西而行，便到了大理境内了。”</p>
“是啊，四五年了，终于回来了。”</p>
“门主知道此事，必定会高兴好几天。”</p>
桃衫少女闻言，娇躯微颤，旋即撅了噘嘴，道:“哼，他啊，他若是知道我的‘青灵沐云剑’已升级为剑伞，必定会命我拜入影流峰或者神器宗。到那时，我就真的没自由了。”</p>
“呵呵……影流峰，神器宗，万剑阁，星辰道观，灵卦堂以及那圣武门，可是号称大理六大门派，xiǎo jiě进去磨炼几年，日后出来，必定也是天地一方强者！”</p>
“哼！很厉害么？这些门派能有牂牁十字门厉害？”桃衫少女不服气地说道。</p>
“十字门！”轰！那白衣女子听到她提到十字门，心头猛震，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青剑上跌下去了。</p>
“十字门。呵呵……xiǎo jiě眼光果然苛刻，那十字门可是号称百年不收才，一收仅十人的顶尖宗门。再说了，十字门虚无缥缈，永无固定之所，这世间怕也没几人知道它在何处吧？唯一能确定的，也只是它位于牂牁境内，可牂牁毕竟也是八大城邦之一，要从那浩瀚疆土中觅出一势力，亦是难如登天啊。”</p>
白衣女子苦涩一笑，道:“再说了，牂牁可不是大理，那里强者如云，老爷如何会放心你的安全。”</p>
“嗯。”桃衫少女扬起雪白下巴，仰视着白云，嗯呐道。</p>
……</p>
栖龙镇。</p>
破旧的后院中，李叔依旧是仰躺在椅子上，双目微眯。</p>
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p>
这样的惬意日子，正是他所向往的。</p>
“十几年了呢。”</p>
许久之后，李叔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月月，你还好吗？”</p>
“你的孩子，我照顾得很好。可是……如果他真的能参悟到红崖天书的奥义，破解万字碑，那么，我答应你的事，或许得食言了。”</p>
……</p>
栖龙镇渡口，一渔夫带着自己的孙子去捕鱼，一如平常，两人经过栖龙山。</p>
“爷爷，快看，那人居然还在山脚下打坐。”稚童用手指着岿然的栖龙山，道。</p>
渔夫闻言，目光眺望而去，果然见到一道身影，那是一位黑衣少年，静如僧侣，与之前几个月见到的竟是同一人。</p>
这少年……居然已经盘坐了三个多月！</p>
渔夫与孙子面面相觑，皆是如同见了鬼一般，那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p>
“爷爷，他不会是死了吧？都三个月没动过了。”</p>
“瞎说！”渔夫狠狠抽了孙子一耳光，喝道:“你见人死了三个月肉身不朽的？”孙子连忙摇头，渔夫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道:“依我看呐，这是高人在尝试参悟红崖天书。”</p>
“红崖天书？”稚童似懂非懂地嘀咕道。</p>
“传说中的红崖天书原来真的存在。难怪以前偶尔会有人来栖龙山冥想，可坚持如此之久的，老夫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呢。”渔夫丝毫不理会孙子，反倒是自个在心中嘀咕道。</p>
……</p>
栖龙山下。</p>
黑衣少年依旧是禁闭双目，仿佛置身于整个世界之外，来到了另一个奇妙的空间。</p>
在这个空间里，他见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p>
一日历四季！</p>
黑衣少年，在这片空间中，独自一人前行着，前行着……毫无任何目的地，毫无任何方向感。</p>
先前还是春天，百花盛开，淡雅清香扑鼻而来；下一刻，蓦地烈日炎炎，抬头间，竟见到了九个太阳！之后没过多久，万物凋零、生灵枯萎，孟星河见到了金黄的稻田，如同碧波荡漾；随后，又是天降鹅毛大雪，少年迎着凛冽寒风，徒步前行……</p>
这些场景，仅仅发生在一日之间！</p>
这些画面，周而复始地回放着，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p>
孟星河依旧在走着……他只觉得自己走不动了，已近乎筋疲力竭，喉咙滚烫如火，干得发苦。</p>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片空间？</p>
隐约间，他感到这个世界在剧烈的晃动，如同扭曲、破碎的空间，苍穹突然塌陷，脚下大地四方龟裂，如同末日降临之兆，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恐惧感。</p>
轰！</p>
天果然崩塌，地果然下陷！</p>
孟星河坠入了深渊裂缝中，他伸出手，仿佛落水的孩子，十分无助。</p>
然而，他扑了个空，因为，在他的周身，空无一物，哪怕是一根小小的树枝都是见不到。</p>
人到绝望之时，自会合上双目，孟星河又何尝不是？他的确是吓得闭上了眼睛，但过了许久以后，他猛然发现，自己似乎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某个地方，竟毫无任何疼痛感。</p>
睁开眼，</p>
看到了什么？</p>
天变成了地，地变成了天！</p>
而他自己，则是身处云层中，整个人竟是倒立的。</p>
这……</p>
孟星河骇然失色，后背还冒着冷汗。先前那一刻，他真的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如此地深刻，逼真。</p>
“奇怪，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p>
孟星河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竟是倒挂在云层中的。</p>
从地缝坠下，竟跌入了云层？而且，自己是倒立着的？</p>
这……</p>
“我明白了！”</p>
少年恍然大悟，似是突获灵感，只见他欣喜若狂地笑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红崖天书的奥义就藏在这里面。”</p>
这世界，</p>
有天，便有地！</p>
有阴，便有阳！</p>
有正，便有反！</p>
有虚，便有实！</p>
……</p>
任何事物，皆有相反的一面。</p>
这世界，恒古万年，什么都在发生变化，唯一不变的，便是那相对性！</p>
原来，红崖天书那么多晦涩文字，不过是荒诞不经的摆设罢了，它的作用，只是为了迷惑世人。</p>
红岩上的文字，</p>
你看上去难懂，其实不过是自己想复杂了！</p>
你看上去宏大无比、包罗万象，其实不过“相对”两个字，尽可概括！</p>
传说，无人能参悟！但，那也只是传说，那也只是虚言！</p>
……</p>
一切的一切，尽在相对中。</p>
孟星河缓缓合上双目，果然，所有事物都发生了变化！</p>
昼夜更替，</p>
雪融花开，</p>
天旋地转，</p>
世界瓦解，空间坍塌！</p>
……</p>
孟星河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已是回到了现实中，而那个奇妙的小世界， 已然不见。</p>
那缕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阳光，令他感到有些刺眼，情不自禁地伸手去遮挡。慢慢适应了光亮后，他才是再度睁开双目，竟发现，红崖天书已是不复存在，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未留下任何痕迹。</p>
栖龙山已是大变模样，红岩崖壁上，空空如也！</p>
而这时，孟星河身后的海洋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泛起一阵阵金波，之后，海水凹陷，深海中心，好似有着神秘东西在吞噬方圆几里的生灵。</p>
那是一个天坑，位于深海中心的天坑，诡异莫测！</p>
约莫半个时辰后，天坑竟已将方圆几里的海水给吸干了！好可怕的力量，在孟星河的前方，漩涡中心处，凭空生出一道道石阶，那是……通往海底天坑的台阶。</p>
青石板铺成的石阶，似是向黑衣少年张开双臂，大有迎接之意。</p>
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充满着魔性，却也危险重重……</p>
黑衣少年，犹豫了半分，但最后还是跨出了步子，走上了石阶。</p>
他，无路可退！ </p>
如果外界传说的万字碑便在下面，那他非去不可，哪怕，可能会丢了小命！但他知道，他不能退回去，现在退回去的话，便是前功尽弃了。</p>
“万字碑，我一定要破解。”</p>
少年紧握小手，眼神坚决万分。</p>
九彩琉璃灯，等着我！</p>
雨霖，等着我！</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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