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起来,整个无边无际的天空还是一抹黛青色的模样。
江小塘蹑手蹑脚的收拾好行囊就走出了家门。城东距离城南有数十里的路途,现在出发能够在日暮的时候走到那里,城南的学堂在第二天的清晨时分开学,能够赶上。
整个江镇数城南最为繁华些许,同样那里的学堂给予教书先生的工钱也是最为丰厚的。
尝着清晨徐徐的凉风,江小塘的身影消失在了篱笆围绕成的院子远处。
青灵书塾是整个江镇最为出名的学堂,因为在都郡有一个青灵书院。那些创建青灵书院的先生正是青灵书塾走出去的学生,他们中的学生有的正在京都担任官职,所以青灵书塾的名气可谓是在江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故而,与京都五试失之交臂的书生自然将青灵书塾当作他们又一跳板。
第二天清晨,风餐露宿的江小塘已经睡眼朦胧的站在通往青灵书塾的石阶下面了。
没有来得及丝毫稍长一些的时间休息。他估算错误了,清凉反而有些寒冷的黎明他才走进城南。
他略微的一抬头就已经瞅见那漫长的白色台阶上面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书生打扮的青年正在急急的向着,仿佛氤氲着彩光的青灵书塾大门走去了。
江小塘四周环顾了一下,旁边的溪流清澈向远处奔袭而去。
清冷的溪水浸透江小塘的脸颊,让他整个人一个激灵,浑身几乎痉挛。
回过来一些精神,江小塘开始向着台阶上面走去。
青灵书塾,虽然江小塘虽然没有在这里上过课,但是从人们口口相传的话语里面,他已经在脑海里面清楚地知道,这座学堂到底恢弘庞大精致的什么程度。
那起伏的学堂就像是小型的宫殿一般,而且每个角落都是崭新到仿佛刚刚新建的一般。
口口相传都在说那些都郡青灵书院甚至是京都里面的大人物每年都会翻修,几乎可以奢豪的说是新建青灵书塾,这些看似震撼的场景也相对来说有些常事了。
青灵书塾巨大的院落里面挤满了各种打扮的青年男子,这些都是与京都五试失之交臂的书生。这些在平常人眼中依旧拥有着浩瀚学识的书生在那些身穿淡蓝色学堂先生装的先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些年纪或稚嫩或苍老的先生大部分可都是参加过京都五试的人啊,有的更是京都五试全过稍差一点错过了皇帝陛下的面试,而被京都里面的官员安排到这里的。
那个坐在大理石材质的豪华石桌后面,正在挥毫泼墨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正是京都五试全过,失之交臂皇帝陛下考核的廖梓郡,同样也是青灵书塾的塾长。
书塾的院落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绵绵不休。
嗒的一声,廖梓郡将手中的毛笔放置在砚台上,笔端已经墨汁干尽。
廖梓郡抬头微微看着面前kǎo shì失利的书生们,俊朗的面孔微微开口道:“怎么,全部都kǎo shì失利了,还是这般活跃吗!”
此话语一起,顿时整个青灵书塾都安静了下来。
廖梓郡微微笑道:“青灵书塾今日开学之日,仅仅招收七名先生”
话语一段随后一转继续说道:“玉竹,你来进行kǎo shì。其余的老师开始上课了。”
随着话语落下,一个不到二十岁,面色皎洁的女子走了出来,干净而秀气的脸颊上面没有丝毫的胭脂水粉涂抹在上面,而且她的装扮和书塾里面所有男子的装扮一样没有别类。
竟然是一个女子!
这样的情绪在青灵书塾的院落里面炸开了!哪有女子当学堂先生的啊!在整个唐国都没有女子参加kǎo shì的另例出现啊!
这个时候,那些原本或懒散,吊儿郎当的坐在护栏上,或是表情凝重或有趣的望着这些今年来参加考核的书生的学堂老师都开始向着各自的学堂里面走去,那些刚开始还在探着稚嫩的脑海的少年学生看来自己的先生挥动着手里面的戒尺走来了,顿时像是一个个受惊吓的麻雀一样纷纷逃亡般的回到了学堂里面。
廖梓郡表情有些不悦的望着叽叽喳喳的kǎo shì书生们,声音郎朗的斥道:“女子,怎么了,别看玉竹先生不过是一介女子,但是她的才华并不比你们的弱!我曾经拿出我参加京都五试的考题,仅仅是三柱香火的时间,那颇为锦绣的文章就已经跃然纸上了!”
怎么可能!!!!???
廖梓郡这话音一落,所有书生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般的震撼。
廖梓郡望着玉竹有些犹豫踌躇的神情温柔一笑。
玉竹则是在他的神情目光笼罩里面微微有些红色,片刻后神情再次清冷冲着他点了点头。
紧接着玉竹开始测试的是整齐而朗朗动听的读书声两侧充耳。
日升日落。
大部分的书生开始表情沉重的向着书塾外面离去。几个神情雀跃的青年双手紧紧握着手中标记着他们书塾先生身份的玉牌,行先生礼向着安排的休息房屋走去。
江小塘是最后一个参加测试的。
仅仅是一盏茶水的时间,在刁钻古怪考题的测试下,在江小塘勉强应付的质问里面结束了。
江小塘,是最后一个测试成功的书塾先生,刚好是第七位。
江小塘握着玉竹递过来的洁白的玉牌,响起躬身行先生礼。
他跟着一个杂役装扮的老者向一排房子走去,摊开的掌心里里面那纹刻着青灵书塾字样的玉牌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有些踌躇,可以说是复杂。
“江先生,这是您以后就寝的房间了。”
杂役老者的话语打断了江小塘的沉思,他抬起头已经看见偌大的房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处南偏西,皎洁的月光大面积的铺洒在房子的房门上面。
漆黑的圆柱上面一块完全粘合在上的竹片上面苍劲的刻着江小塘三个字。
杂役老者躬身行礼后说道:“江先生,晚饭已经放在了房间里面,您用完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告辞了。”
江小塘急忙还礼道:“辛苦了,您慢走!”
作为最后一个被测试的书生,玉竹的那些问题可以说是尖酸刻薄,刁钻古怪到了极致。
但是最后一个问题才是让江小塘勉勉强强测试合格的关键。
“你怎么评价你曾经参加都郡kǎo shì的时候所写的文章?”
“我等待kǎo shì结果的一个月里每天都空出来时间去针对当时的考题再写一份文章,结果发现越来越好,同时我对考场上面作答也是越来越没有信心。时间越久对考题我的理解却是越深刻,但是临场的发挥才是考验一个书生所积累的才华,考验他的阅历。这更能看得出来一个考生的能力。所以我认同我的文章,它就代表了我的才华和能力。”
玉竹望着江小塘片刻之后,眉头踌躇后说道:“恭喜,您可以留下了。江先生,为第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