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马车被一群甲士围在了中间,那个小姑娘站在圈外,赶紧跑过去:“xiǎo jiě姐,谢谢你了,不然小爷我今天就嗝屁了。”小娘子呵呵笑道:“满嘴脏话,还好少年呢,是我们公主见你可怜,上次也是,可跟我没干系。”
少年指着马车说:“公主,在那里面吗?”怪不得这么多人围着。
“唉,xiǎo jiě姐……”
“别说话,这时候的,小心点。”
少年闭嘴,转身看着对面的黑衣马队。
马队看起来有近千人,敌众我寡呀,少年想,不由得有些发抖,看看旁边,嘿,素质真高,一个个面色平静,视死如归呀这是,包括左边这个不善良的小娘皮。
马队一人,弯刀向天,身后的黑衣人刀归鞘,弓满弦。
“放箭”执刀人一声高喝,横刀向前,天空中如蝗群过境,漫天的羽箭划过天际,“嗖,嗖,嗖”地朝着这边飞来。
“啊…救命啊!”少年大叫,一名兵士冲他大喊:“别鬼叫,拿着。”少年从他手里接过一面盾牌,将笼子挂在自己前腰,马上刺猬一样将身子全缩在里面,“娘呀,神呀,苍天呀,”不断地念叨着,不敢动弹。
箭雨已过,少年毫发无伤,探出头来,看见地上的箭也没多少,自己的盾牌上只插着一根。
“呵呵,这么怕死,”旁边传来嘲笑的声音,少年小脸囧红囧红的。
“大部分箭都被前面的盾阵挡下了,只要前面无事,这里挺安全的。”少年伸头望前面,的确如此,见小姑娘还看着自己笑,暗骂了一句:“小娘皮,胆挺大。”
“咦,那是什么?”一名兵丁奇道。
少年朝前望去,见黑衣马队里,一人策马向前,弯弓搭箭。少年嗤笑道:“妈的,一支箭顶屁用。”却看见左边小姑娘眉头紧锁。小少年也搞得心里有点儿不安。
“嗯?那支箭箭头有蓝光嘿,”飞箭破空,眨眼间射近了前面阻挡的盾阵。
“嘭”声巨响,蓝光炸开,附近的盾牌连同兵士向树叶一样飞到了空中,盾阵顿时裂开了一个超大的豁口,血肉横飞,一箭未停,两箭接至,两边人盾同时被炸成无数碎块。
少年吓瘫了,吼叫:“那…那…那是什么…是什么,好凶残,好可怕。”
小姑娘低声道:“那是灵术,是以箭载灵之术,难得的高手。”
“灵术?”少年吃惊,“他是羽灵一族的灵类……怎么会跑到人国的地方?”
“大惊小怪,谁说羽灵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那你还找我们要吃的。”小姑娘笑道。少年傻眼了,果然看见小姑娘眉心隐隐有着一条竖着的银线,那是巫灵族的标志,是他们的第三只眼,被称为灵力的源泉,小姑娘眉心的银线说明她的第三只眼还未开眼,还不能使用“天赋”的能力,这些都是少年在京城里做乞丐的时候听别人说的,从未见过。
“你……你们是……羽灵,”少年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惊喜。小丫头有些奇怪,以为所有人类对巫灵都不会友善呢?这个好像不一样呀。
“大家小心防备,盾阵已破,箭雨又要来了。”少年连忙拿起盾牌,双手紧握着。箭群穿空的声音“隆隆”轰鸣,所有兵士握刀在手,左砍又劈,打落射来的箭只,旁边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少年吓得坐在地上哆嗦,眼泪飞流,怕下一刻躺在地上的人变成他自己。还好他的身体较小,盾牌能够遮住身体的一大半,虽然手臂被射中盾牌的飞箭撞得疼痛,但也没有受伤。
“不用举着盾牌了,箭已经没有了,”小姑娘提醒道,少年放下盾牌,甩甩手臂,擦擦眼泪,看见所有兵士活着的兵士持刀在手,严阵以待。这时,从后面走出两名长发男子,他们穿着宽大的白色风衣,一步步走到所有rén miàn前,站着。
敌方首马上的人大喊:“杀,”黑衣人抽刀立天,策马扬鞭,像一场滚滚的黑色洪流冲杀了过来,站在阵列前方的两人手里各拿着一只埙样的东西,放在嘴边吹响,“呲呀呲呀”的极是难听。
埙声刚奏起来,大戈壁十几处地方猛然炸响,一瞬间,四面八方飞来漫天的飞虫,遮天蔽日,多的无法形容,笼聚在阵队的上空,鸣声“嗡嗡”,吵得少年头仿佛要炸开了一般,捂住耳朵竟丝毫无用。随即,埙声骤转,巨大无匹的虫云如一条巨龙般扑向冲杀过来的黑衣马队,在龙头将要撞到敌方人马时,一声更尖锐的声音从一名男子的埙里吹响,虫云突然变成了一片火海,接触到的黑衣人立刻被燃成灰烬,刹不住的马群不间断的扎进无边的火云,却已掀不起半点波澜,烧焦的臭味儿铺天盖地袭来,少年,小姑娘和一大群军士忍不住跪地呕吐。
虫云不尽,火势不衰,过了许久才火灭烟消,少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厉害了,太牛逼了,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力量,兴奋问道:“那是什么,那两位帅大叔是谁,我要拜他为师,师父……师父……”他在那里不住口的大叫,一个兵士踹了他一脚,少年直咧嘴。
“羽灵之术是天赋,不能学的,羽灵们平日的修习只是增强力量,学习与灵术能够相配合的攻击技巧,没法教授,知道吗?”小姑娘点醒他,少年的兴奋丝毫未减,因为此术一出,黑衣人的实力好像和他们差不多了,但那施术的两人坐在地上,好像虚脱了一般。
“敌人要冲过来了,少年,你愣着干什么?”少年忙从地下捡起一把刀,退后了几步,小娘子被逗笑了,少年不看她,假装坦然。
剩下的黑衣人冲了过来,那名阻止自己进阵的将军说:“将士们,为了荣誉,我们难道能不拼死奋战吗?一队,箭阵准备,放。”密集的箭雨立刻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可是箭比较少,马上,就是真真正正的展开拼杀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众人不要命似的叫喊着冲上去,两军相遇,杀得血染长空,天昏地暗,终于到了少年附近的人也要参战了,少年本无武力,只能偶尔拿刀虚砍两下,或是躲在已方兵士的后面,或是干脆往后跑,躲开敌人的攻击,样子很是滑稽。
看见附近的小娘皮好像有些身手,少年跑到她后面,叫着说:“后面交给我,”其实后边哪有敌人,小姑娘白了他一眼,但也没计较。少年虽然不好意思,但保命更要紧不是。
两名黑衣人左右夹击,小姑娘有些吃力,少年也很着急,只能喊着:“左边刀来了……后退……向上跳什么的。”还真帮她躲过两次攻击,但胡乱喊下去,终是无用,少年举刀向一名敌人刺去,那人回身一脚踹中他小腹,鲜血喷出,滚了出去。但小姑娘抓住良机,一刀刺进了那人后背,可腰间也被另一名黑衣人横扫了一腿,打个趔趄,没有摔倒。
少年从地上抬起头,见小娘皮与敌人斗战正憨,爬到她身边,心想,小娘皮真厉害,不愧是公主的丫头,嗯?外面杀天喊地的,好不热闹,那台大花轿里却没有一点动静,不是一个什么公主吗?难道吓晕了过去?站起身来,也没有什么不适。回眼间,看见小姑娘后面一敌人向她射了一箭,没有多想,少年冲上去要握住箭杆,因为离得姑娘近,少年没瞅准,抄手攥住了箭头,鲜血从手指缝里流出,射箭的人刚举刀,就被兵士冲上来砍死了。
小姑娘横刀逼退了敌人,回头来看,见少年手握住箭,满手鲜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又战,终于杀死了敌人。少年将箭扔了出去,摊开手掌,手心被划了一道长口子,然后将手缩进了袖筒里,姑娘转身,问道:“你手上的伤怎么样?”少年笑道:“没有呀,我手没受伤。”而这时少年袖子里的手上正鲜血逆流,伤口急速愈合,瞬间跟受伤前一模一样,除了有点黑。
“可我明明看见了你手上在流血,”姑娘奇道,少年一指前面:“你看那儿?”小姑娘回头望去,几人正在厮杀,也没什么呀,少年趁机蹲下,伸出那手在一具尸体上沾满了血,站起来,在小姑娘回头时给她看:“看吧,我的手真没手上,那都是不小心碰到的敌人的血。”小姑娘抓住他的手掌左看右看,的确除了都是血外没有伤口,难道自己看错了。
临近黄昏,黑衣人被击溃了,剩下极少数的人也落荒而逃,将军命令打扫战场,清点损失。兵士死伤过半,粮食和水由于被保护得好,损失较小,只有帐篷一类的东西几乎被烧光了,活下来的兵士伤的有轻有重,少年看见自己的一位“师父”右臂给砍伤了,坐在公主马车下面,大家都躺在地上或休息或治伤,大漠黄沙,日光淡淡,一片凄凉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