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没有战什么斗,跑来跑去也累的够呛,何况自己还没吃东西,豁然响起,逃跑时狐狸的笼子掉了,赶紧左左右右的找起来,终于在土丘背面找到了笼子,笼子压凹了一块,但幸好无事,因为这是一个金属笼子。
“嘿,臭狐狸,你命挺大,我都差点没戏了,你还好好的,不错,不错,看来你注定要被人取血,然后炖了下酒,哈哈。”笑得爽朗,小狐狸浑身都是灰土,脏兮兮的,但是看见少年那一刻,眼神也变得安详,眼瞳仍是水蓝水蓝地。
“嘿,好少年,”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说道。
少年回身看见了那位将军,知道他是来撵自己走的,“哼”了一声,提着笼子就走。
“羽灵族公主说看你不是坏人,问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少年当然乐意了,但是人要矜持不是,他转过身来,挺不在乎的问了一句:“嗯,行吧,你们……管饭吗?”
将军乐了,回身走去,少年赶紧提着笼子去找他的xiǎo jiě姐去了。
“xiǎo jiě姐,快给我拿点吃的,我和小幻都饿晕了。”小少年急得跺脚,“不要再叫我好姐姐了,我叫华玉,是羽灵一族契灵家的族女,因为有些天赋,被选为我们公主的侍女,陪她到人国京都。”说着去拿了一些干饼和熟肉。
“谢谢xiǎo jiě姐,”将熟肉撕开喂给了小狐狸,自己也吃了一些肉和饼,看见华玉坐在那儿,问:“华玉xiǎo jiě姐,你这么不吃呀?”说着将肉递过去,华玉看着他,像在看傻子,呵呵笑道:“你不知道羽灵只食用灵果和霖水吗?”少年奇道:“灵果和霖水是什么?好吃吗?”
“灵果是羽灵族圣山上与神树伴生的一种植物结的果子,霖水是那株植物花朵上凌晨所结的露珠,其他的东西并不能帮助我们孕养灵源,tí gòng能量。”指了指自己眉心,“我们羽灵的事情那么人类不是了解透彻吗?以前为了对付我们。”少年翻了翻白眼,笑道:“忘记了,忘记了,那这食物是……”
“是那些人类侍卫的呀,他们是你们人族皇帝派过来接我们公主的。”
少年看了看那大马车说:“你们公主在里面吗?她怎么不露面呀?你们到我们京都干什么?”
“百年前,你们人族皇帝愿意与我们羽灵议和,为示诚意,我们羽灵借出族中圣物帮助人族净化战死在人族领域羽灵的怨意,人族传授我们铸造wǔ qì的技术,学习了人族的文字,我的公主这次的使命就是来迎回圣物的。”
“哦,原来这样,嗯,饼还有吗?”少年傻笑着伸手。华玉一看,这一人一畜忒厉害了,自己拿来的食物顷刻间没有了,拍掉了他伸出来的手,气道:“没有了,不过你这只狐狸倒很可爱,我们公主一定喜欢,送给公主好不好?”
小少年忙将笼子抱住,使劲摇头,华玉问道:“你在哪儿抓的?”少年随口打了一句:“天芒大雪山深处。”
“你……你骗人的吧?”华玉上下打量他,那种地方他可能去吗?少年很不自在,改口道:“它自己跑到我面前的。”小狐狸听到后冲他龇牙,极是不满,少年伸出手指使劲儿戳它的小肚皮,小狐狸直叫唤。华玉呵呵笑道:“你真坏,唉,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年摇摇头说:“我是孤儿,没有名字。”华玉以为讲到了他的伤心事,转换话题道说:“我最近就在学习人族的文字,可难学了,你识字吗?”少年点头说:“以前,我在一个村子里是趴在一个私塾的墙角听一个先生给一群小孩上课,那个先生看见我了,就轰我走,说一个乞丐还妄想读书吗?不要呆在这里,脏了他的地方,我十分生气,他不让我学,我偏学,于是,我就同那些小孩玩耍,我给他们摘果子抓鱼吃,他们将在学堂里学到的字交给我,也有挺长时间的。”华玉也认为那位教书的人好过分,不过这个小少年还挺上进,好感又多了一分。
“xiǎo jiě姐,我师父今天使得是什么灵术呀?真厉害。”华玉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可能拜他为师,他教不了你。”少年无所谓道:“唉,称呼而已,快说,快说。”
“他们两位都是羽灵圣尊派来保护公主的,总共七人,分别来自不同的七个灵主之族,互不相识,你今天见到的是契灵家和明灵家的两位,他们的灵力种类我不清楚,但引来飞虫的术叫做召灵术,燃起火海的叫焰灵术,是我们羽灵族的密灵术的两种,这个大戈壁上有许多暝虫,他们是以一种油果的植物为食,所以体内满含油脂,在焰灵术面前,它们就是人族烧饭用的干柴,不过那位的焰灵术使用声音唤起,我没听说过,也许他的灵源是一种变异的种类,施展灵术相当耗损灵力,你看今天那两位施术后都起不来了,其中一个还受了伤。”
少年问:“那,那位射箭的人事什么灵术?他为什么要来截杀你们?”华玉也沉思道:“不知道,他将灵力附在箭上射出就是为了隐瞒灵源的形态,单以至强而不含属性灵力破开盾阵,可能这样做的,绝对是羽灵族的高手;至于原因,羽灵族内部有不愿与人族友好的,可能就是如此。”
少年不懂那什么‘可能就是如此’的话,可是能看见与灵族的灵术,还是很开心的,如果不是在厮杀中,是在表演中就好了。
戈壁入夜,比较寒谅,兵士们不自觉的收紧衣物,帐篷没有了,大家只能将就睡在地上,华玉看见少年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呼噜,小灵狐趴在笼子里,倒很安逸,他不冷吗?华玉奇怪的想。
中夜繁星似水,银河如带,少年从梦中醒来,仔细看看周围的人都睡着了,守夜的人距离较远,也看不见自己,就猫起身子,小碎步地来到了他那名受伤的“师父”前,仔细审视着他,少年心里一直崇拜有力量的人,今天看见他们的力量,小心灵里树起了崇高的身影,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怪事能不能用羽灵族的现象解释,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谁。
打起精神,小少年再次确定周围无醒着的人,咬破食指指尖,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师父”手臂上伤口处的绷带上,鲜血渗入,绷带里似有荧光点点。站起身来,想走回去继续睡,不远处的一名人类伤兵在微微的shēn yín,他腹部被砍了一刀,伤口处理的也很粗糙,看样子挺痛苦,小少年摇摇头,走过去再次咬开那个食指,将血液滴入伤患处,滴完之后找下一个,再下一个……
“啊……啊啊……啊……啊……”地声音接连响起,吵醒了华玉和他身边的小少年。“你怎么了?”华玉看见少年脸色很白,少年摇摇头问:“没事,他们在干什么?”华玉望着不远处有些人叫着,似高兴,似惊奇,他们脱下衣物,检查昨天受伤的地方,连一块疤都没有。他们兴奋的告诉自己身边的人,华玉听明白之后,问:“这怎么可能,他们的伤一夜之间就全好了?不可思议!”少年笑道:“xiǎo jiě姐实在问我吗?”华玉想也对,自己傻了,说:“不要叫我姐姐,我看着比你大吗?”小少年撇嘴,但也配合的摇头。远处的人自顾自兴奋着,少年继续躺着,心想,自己还要一个时辰才恢复呢,赶紧睡吧,不然马上路都走不了。
天大亮了。
少年睡醒了,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望着华玉从马车里下来,跑过去问道:“xiǎo jiě姐,能去找点吃的吗?小幻都饿坏了。”华玉无奈,自己怎么还得照顾他,但少年自己去要确实不合适,就走到队伍中拿一些吃食给他。
少年和她都坐在马车旁边,见兵卒都刚从一个大帐篷里走出来,问:“他们在干什么?”华玉掏出一颗紫色的果子吃着说:“昨天晚上发生了奇事,就是凌晨大家叫的那样,睡在外面的那些受伤的兵士伤口全部痊愈了,跟从未伤过似的,而睡在帐篷里的几位将军受的些伤却并没有变化,他们是在讨论昨晚的诡异之事。”少年低头啃着大饼,右手喂着小狐狸。
“总之是好事,讨论那么多干什么?”
华玉笑他:“发生了不能理解之事当然要弄明白了,”指着远方一名白衣男子,道:“我们也有人受益,那位契灵家的灵师正在奉命感知这里的灵气,不过没什么用好像。”
“奉命?你们公主吗?唉,xiǎo jiě姐,她怎么从不出来?”压低声音说:“她是一个丑八怪吗?”华玉大惊,连忙要捂住他的嘴,地上的水囊忽然炸开,两道水线冲来,一下子钻进了少年的鼻孔,小少年感觉水正往身体里钻,像两只长虫在咬自己,疼的打滚,突然,水线又不往里钻了,可也不流出,而是塞满了鼻孔,少年感觉仿佛窒息一般的难受,大口吸气,一阵恶心之意传来。
“呕”,水流带着自己刚吃下去的食物从嘴里喷出来,少年跪在地上猛吐,眼泪直流,但不是哭的。华玉好笑极了:“叫你嘴欠,难受吧,”好过一点,少年蹦起来,刚想大骂:“你奶……”想起刚才那种滋味,没勇气继续了,小狐狸看见少年如此模样,欢跳起来,少年没好气,一脚将笼子踢出老远。
“去捡回来,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你怎么能下手?”话不是华玉说的,但声音娇脆,如莺啼婉转,极是好听,少年惊异的看了看马车,说:“我那是下脚。”
“还不去?”声音微高,少年赶紧跑去将笼子提了回来,车辇里问:“小家伙可有受伤,”华玉看看,说:“回公主,没有伤,”少年赶紧赔笑说:“是呀,是呀,这臭狐狸精着呢,一点儿没伤。”
“你才臭,讨厌的坏小子,”少年暗骂:你臭,你最臭,比小幻拉的屎还臭,臭公主,你还丑呢,气死小爷了,捉弄我。华玉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我们公主上路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你真行?”少年撇嘴,声音挺好听,干嘛不说话。
众人上路,少年跟着他们嘻嘻哈哈倒也自在,他做乞丐时听过不少趣事,这时说出来与华玉逗笑,说得十分有趣处还能听见车里公主的笑声,偶尔还说上两句话,就是从未见过面。
行程又过半月,众人终于走出了荒芜的戈壁滩,少年有重活一世的惊喜感,看得出所有护卫们也都很是欢喜,也许是终于可以见到亲人了,再行数日,已经可以看见青山绿水了,少年想,戈壁滩烟尘弥漫,呆久了浑身不得劲,今晚找个地方和小幻好好洗洗。
军队夜宿一处绿幽幽的小平原上,远处确实有一条还不小的清河,近黄昏时分,将军准许大家自由行事,众人欢呼雀跃的去洗洗一路风尘。少年想着等到夜深时自己再去吧,不然乱哄哄的不太好。
从睡梦中醒来,已是夜深人静,接近黎明,少年悄无声息的提着小狐狸越过了熟睡的人群,绕远走到河流上游,看见远处河畔有一株大柳树,绿叶垂绦,微风拂曳,觉得甚是不错,慢跑着走过去。
站在树下,朝亮出看,月光皎洁之下,少年看见一位紫衣少女在洗发,柔荑玉手,扶水温柔;垂髫秀发,长倾如瀑,少年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听见声音,少女回头看见了少年,先是愣讶,后眯眼微笑。少年在少女回头时,心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波光映照之下,少年感觉自己遇见了仙女,美丽的如梦似幻,当她对自己笑时,自己犹若身处云端,身体飘然,全身每一处都在震颤。
少女转过头去,少年醒过神来,慢慢走过去蹲下问:“姑娘是谁?怎么在这里?是和我们一起的人吗?”期待着少女转过头来,真想再看一眼,但少女并未回头,少年歉道:“我不是有意打扰姑娘,这就离开,姑娘莫怪。”起身欲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低头见姑娘正在仰看自己,不觉痴呆,觉得少女的眼睛微微若有紫光,像是两颗极深邃的宝石,简直要将自己摄了进去。
少女指指自己的口,摇摇头,想了想,拾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到:“我不能说话,少年不用走,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洗澡的,把手里的笼子提起来说:“我是来给这只小狐狸洗澡的,你看它脏的。”少女看见小狐狸,眼睛更亮了,小狐狸伸出爪子想要挠花少年的脸,样子极是可爱。
少年见少女挺喜欢小幻,也挺开心,打开笼子将它拿出来,蹲下要将它按到水里。少女拦住他,在地上写道:“这怎么行,我帮它洗吧,你自己去远处洗澡吧。”少年真不想走,但也不想不听仙女的话。将小幻交给她,自己转到远处去洗澡。少女望着他的背影,笑意浅浅。
少年走到少女看不见的河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洗了一个澡,然后将自己的破衣衫也洗干净了套在身上,觉得舒服了,就跑到那棵柳树下了,少女正坐在树下逗小狐狸,见少年全身湿漉漉的回来了,轻轻微笑。在地上写:“我帮你。”少年奇道:“什么?”少女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指尖处出现了一些白色的萤火一般的光点,少女手指再一转,前指着少年,光点朝少年飞来,融入了衣服中,光点消失尽后,少年身上的衣服也也已经干了
崇拜的看着少女,少年问:“仙女姑娘也是和xiǎo jiě姐一样的巫灵吗?怎么没有见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笑着摇摇头,写道:“紫菱,其他的不能问,也不能告诉别人。”少年会意,点点头,紫菱,十分美丽的名字。
少年坐在她身边,两人一起看星星,少女不能说话,少年也不说话,夜色如水,两人的背影静谧而美好。
天别有些霞云出现时,少女写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少年嗯了一声,提着笼子离开了柳树,走了一段,回头看时,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摇摇头,仙女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在见到。提着笼子,走回乐歇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