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那抹难以拭去的忧伤GL》 10.第十章 莫晓岩登场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我回去抹些红花油好好àn mó一下应该就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菀便侧过头，有些情绪激动地说道：“不行，必须去医院。”她这样的情绪别说是我，就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于是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后，缓和了情绪又道，“万一情况比你自己预测的要严重怎么办？既然是俊枫把你打伤的，我就有义务带你去好好做个检查。”

    我的心像是被人又狠狠刺了一下，脸上却带着笑：“嗯，那好吧。”我说完靠在苏菀的副驾驶座上轻闭上眼，心脏却满是一抽一抽的感觉，无法立刻平静。即使苏菀再怎么生沈俊枫的气，可终究她还是在乎沈俊枫的。我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不要奢望从苏菀身上得到些什么，那都是不切实际。或许沈俊枫之前说的对，我不过是自欺欺人，我的潜意识里依旧觊觎着苏菀，总是幻想着她能够对我的情感做出回应。其实苏菀的回应早就在她的话语中展示了，只是我倔强地不肯去接受而已。

    或许……不！应该说，我确实应该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才对。至少这样，我的理智就不会轻易丢失，我也能活得更像我自己一些。我在心底再一次狠狠嗤笑了自己一把。

    如我所料，医生开了一些化瘀的药酒以及一些保健的内服中成药，只是这位年迈的中医在开完药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下手的人也真够狠的，这真是恨不得把你的胳膊给卸下来。对方要是再施加些力气，我还真的很难保证你的肩膀会不会出现骨折。你这个伤势虽然没有骨折，但不能确保你的肌肉是否扭伤，回去记得按时上药酒。这几帖药能帮助你恢复得更快一些。……”相比较中医的喋喋不休，苏菀的脸色伴随着他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冷的几乎已然能冻死人，一句发言都没有。我立马出声打断了老中医的话：“好的，大夫。我回去会好好休息的。”赶忙站起身，拉着苏菀便往取药处走去。

    待离那间办公室稍远的走廊里，我止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苏菀，她一直看着我，眼眸里的情绪我竟一时读不透。而我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臂看到了我用手抓着她的手腕，而她的手就这么垂着。这一刻，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悲凉，眼睛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酸。当即松开了手，又迅速回过头轻笑一声，不让她瞧出我的失态：“好了，我去取完药就回事务所吧。我还得把车开回去。”没有去理会苏菀的反应，就快步朝取药处拿自己的药。

    之后，我们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一句。等苏菀将车在她停车位停好，我便解开安全带：“不耽误你工作了，我就先回去了。下午还有个病人要来会面。”扔下话，我没有再去看她，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苏菀却猛地拉住了我的手，我的身子伴随着她的这一突然举动便是一僵。可我却心慌胆怯地不敢回头去看她，同时我也很清楚如果我不回头看她便等于告诉她，我现在的情绪状态是有多么的糟糕。但，对于自我调整，自我掩饰，只要我的理智有一丝存在，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还有什么事情嘛？”我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苏菀。她的双眸一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可最后她有的只是挫败，苏菀的手轻轻地松开，脸上是歉意的笑容：“回去的路上小心。到诊所后给我来个diàn huà吧。”

    “好。”

    我嘴上答应，可我心里却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坐进自己的车，双手刚放上方向盘，左肩却一下地钻心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刚刚一直忍着的疼，在这一刻倏地如洪水猛兽般让人如此猝不及防。我伸过右手轻轻放在左肩上，原本不止淤青，居然也开始泛肿了。而这一刻，我竟还有几分庆幸之感，如此狼狈的我没有在苏菀的面前呈现出来真是太好了。

    我咬着牙，发动引擎，以较缓慢的车速直接开往诊所。莫颂正坐在前台看着一部资料书，他看着我左手拎着药酒走进来，右手放在左肩。猛地站起身迎了上来：“阙姐，你这是？”我咧开嘴笑了笑：“莫颂啊，你现在如果有空，不介意药酒味的话就帮姐上点药呗。”莫颂愣了愣，点了点头。当我肩膀的伤势一出现在他眼前，他竟是止不住地咒骂：“这是哪个混蛋干的。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混蛋，下手这么重。阙姐，告诉我是谁，我告诉我姐姐和姐夫，还有我的那帮哥们给你出气。”嘴上这般爆着cū kǒu，手上动作的力度却控制得很好。

    我长长叹了口气，自嘲道：“这自己学艺不精，难受。这要是你去把人给教训了呢，嗬，我就算出了气，还是为了她难受。”莫颂听着我的话，似懂非懂。我侧过头对他道：“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不过，你比我xìng yùn。起码，你能正大光明地去追求。”

    “阙姐。”

    “好了，去洗洗手吧。手上留着药酒味也不太好。”

    等把莫颂打发走后，我才取出shǒu jī给苏菀发了一条短信：“已到。”

    并未期待苏菀会有什么回复，却不想这一分钟未到，她便回复了我一条：“好的。谢谢你的粥，很好吃。”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这条回复，心底的苦楚似乎淡了几分。随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午饭还未解决，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若是现在去吃饭，怕这时间来不及。而且，我侧过头嗅了嗅左肩的药酒味，无奈地叹气，站起身走到边上那个存放零食的格子里取出一碗泡面，取出叉子将调料包按照自己的喜好倒在泡面上，接了饮水机里的热水，静坐着默默等了三分钟。三分钟后，快速吃完拿去扔掉。打开了窗户，让房间里的泡面味能更快地散去，同时细细看着下午会诊病人的资料。

    似乎只要我专心在工作上，时间总是飞逝而过。等我送走这个病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整理归档病人的资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请进。”

    起初我以为是莫颂有什么事情，结果握着门把的人却是让我意外的人，我含笑问道，“哟，莫总，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我弟弟都到你这里工作也有段时间了，我这个作姐姐难道不应该来看看，慰问慰问？”莫晓岩对着我挑了下眉朱唇上翘地问道，“那既然你知道我难得有空来看看你，你总不会拒绝晚上和我们聚餐吧？”

    “聚餐？翟岚已经回来了？”

    “你消息够灵通啊，是不是安媱告诉你的？”穿着套装的莫晓岩双手环胸地靠在门沿上，略显慵懒竟是说不尽的风情，“也对呢，毕竟你们住在一块。她又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呢。所以晚上，你们两个可别想溜啊，你们的晚餐时间可是被我预定了，不管你们乐不乐意。”

    “嗬，还真是够霸道啊，够气魄。”我故作献媚地附和道，“那既然被莫总如此霸气地预定是不是晚餐就您请客啊？”

    “谁怕谁啊？小样儿，我今天这叫亲自shàng mén恭请我们的齐阙医生来共享晚餐。”莫晓岩说着话还给我抛了个媚眼。门外的莫颂顿时打了个哆嗦走到自家姐姐身边：“哟哟哟，我的姐姐哦，您这副尊荣要是被你的那些部下看见，还不得把下巴磕下到地上。别因为姐夫回来，就一高兴到处放电啊。还好阙姐不喜欢你这一款的，要不然……诶呀，姐你别拧我耳朵啊。”莫颂前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吃痛地大喊道，“我要去和姐夫告状，哪有那个姐姐这么欺负自己的亲弟弟啊！”

    “好啊，那我到时候可要看看她是帮你还是帮我。”莫晓岩媚笑着松开了手，莫颂捂着耳朵后退了好几大步，满是一脸委屈地抱怨：“真不知道姐夫到底看上你啥了，这么凶悍火爆的脾气，真是委屈了你的长相。”听着他们姐弟两个斗嘴，瞧着莫晓岩那美艳的外貌，替莫颂感到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他的年纪还是太小，不知道现在挺多人就好他姐姐这一口的嘛。可惜莫晓岩的眼里就只有翟岚。

    “不劳你挂心。”莫晓岩微眯着眼，“我才刚想夸我们家的米虫终于有点长进了，居然还是这副德行。真是让我失望哦。”接着转头看着我，“阿阙，你的资料整理完了嘛，可以下班了嘛？我今天可是请了假出来的。”

    我听完便配合着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天啊，你的时间可是用秒计算的，我马上就好了。”我说着加快速度把最后一部分的内容录入完成，敲下回车键保存好便按下关机。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和药酒，“好了，走吧。”

    莫晓岩美眸一眯，盯着我手里的那只袋子，“阿阙，拎着药酒干什么？受伤了？”我轻咳一声：“小问题，不碍事的。”一旁的莫颂听到我的话，拉下脸不依不饶地说道：“阙姐，你的左肩伤势哪里是小问题的，都淤青肿了。阙姐，你真不打算告诉我，哪个混蛋下的手嘛。”

    聪慧如莫晓岩，她听到这里就知晓个大概了：“我知道了，许是那个公子哥吧。哟，这男人的嫉妒心可比女人要厉害的紧。”莫晓岩走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就开始扒我的衬衣，我哭笑不得地伸手阻止：“要不要这么直截了当？”

    莫晓岩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道：“别废话，给我看看。”我松了手，她便看了我左肩的伤势，冷着一张脸，眸子的怒火简直恨不得把某人碎尸万段，“姓沈的，还真是下得了手。阿阙，你这个伤势被安媱看见还不得气死啊。她当初在我们面前数落她这个堂弟的各种不好，我和阿岚都还没怎么在意。今天，他居然把你的肩膀弄成这样。还真当你软柿子啊！”

    我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让她放宽心。于是又惹来莫晓岩的一记白眼，不过她的举止上却极为轻柔，将我的衬衣拉好同时又默默拿过我手上的外套和药酒。

    “他也没落着好，他的右手腕也被我给伤了。我们算是两败俱伤。”我没心没肺地咧开嘴道。

    “他受伤了，有人疼有人护。你呢？”

    我听着莫晓岩的话，一时之间竟愣住了。是啊，就算苏菀再怎么生沈俊枫的气，看见他受伤的话，还是会心软的。我的情绪突然低落，如同云霄飞车般快速下滑，弄得我一个措手不及。

    “没关系，我这不是还有你们嘛。起码我也不算一个rén miàn对这些。”我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真的自我安慰，还是习惯了用自己的手段来暗示自己，强迫自己振作。

    “阿阙，你在某些时候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陌生。觉得你的心里还是藏着一块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抵达的阴暗。而你，又总是习惯也擅长避开这块阴暗，哪怕我们大致察觉了有这么一处存在。可就算我们费尽心思去深究，也总是在错过后无法探测到它的所在。我知道每个人总有自己不想被人知晓的秘密。但，我觉得你的那块秘密，算了。”莫晓岩忽然停止了这个话题，“这个问题就算我想深究下去，你若是不肯开诚布公，我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我希望今后有那个让你肯把这个角落分享给她的人。可这个人，以目前的状况，我认为最无可能的就是苏菀。”

    “你也这么觉得？”

    我轻笑一声，也不清楚这笑到底是在笑话我自己，还是在笑话现实与期待的差距，“不过你放心，我和她的可能性小的就如同在火星上找到人类一样渺小。”我从莫晓岩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以及药酒，“好了，不是说要请大餐嘛。还不头前带路，我今天午饭可就吃了一份泡面。”莫晓岩的眸子里透着的都是疑问，我看的出来她或许从沈安媱那儿获悉了我准备的那顿午饭，却也没有点破。很快，她就换了一种神情满是轻松愉悦，好似刚刚的疑惑没有发生过一般：“嗯，跟着姐姐，别说肉，海鲜什么的都是有的。今天的晚餐保证让你心满意足。”

    那天，我原以为自己的心情会随着莫晓岩的这顿晚餐而慢慢转换，不再去想关于苏菀的事情。可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你越是不觉得不可能遇见，不想遇见的人，却偏偏越是机缘巧合地遇见。或许是老天爷觉得上辈子给了我太多的xìng yùn，于是我这辈子就被认定要好好偿还上辈子赊账下来的xìng 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