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那抹难以拭去的忧伤GL》 9.第九章 顶楼的争执

    苏菀的律师事务所的地址，我刚回到c市便已经知晓。这次却还是第一次去，我坐在驾驶座上，又瞧了眼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保温瓶以及配菜盒子。刚刚这粥刚熬好时，沈安媱就拿了这只保温瓶往里盛粥，我先是不解地看着她，接着有些难以置信的愕然：“你不会真的想……”

    “为什么不？”沈安媱一边继续盛粥一边用教导的语气对我侃侃而谈道，“这个做人呢，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要出必行不是。既然苏菀之前也表示了想吃你做的海鲜粥了。我一个人这么一锅也吃不完，不如也分她一些。哦，对了，她还有个小助理不是，那我多盛一些。对了，阿阙，你的那些配菜可别忘了装盒子里。这中午光喝粥可不行……”回想至此，我便是哭笑不得，还真的没想过我的午饭该怎么办嘛？这还没吃午饭就被沈安媱赶出来给苏菀送粥。得了，这多半剩下的粥也没有我的份了。我一面这么想着一边推动手挡，踩下油门就驾车驶离小区往目的地出发。

    苏菀的事务所倒是也不难找，回国之前便从陈昏和楚新那儿听了不少关于她在律师界的战绩。这些陆陆续续地多了不少合作伙伴，这事务所也越来越大，人手也越来越多。我乘坐电梯到了事务所的这一层，电梯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事务所的门牌。

    “齐医生，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事务所啊！”

    还未走到事务所的前台便听见李小澄那活泼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瞧去。原来她正站在前台和负责招待的那个女孩子正聊着天。这会儿又往我面前小跑了几步过来，我手上的食物自然没有在她眼中错过。李小澄盯着那些食物眼睛一亮，随后笑嘻嘻地问道：“齐医生，你不会是给苏姐送午饭的吧？”

    我也直爽地回答道：“是啊，这不是也有你的份……”我刚说到这句，李小澄这个小姑娘忙接过我手里的保温瓶和配菜盒子：“齐医生就是个体贴的好人。”她抱着保温瓶就想打开看，我伸过手压住了她正要拧开的盖子：“先别急着打开，刚做好没多久，万一不小心洒了可就白忙活了。”

    李小澄听见我这一句，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大，嘴巴也惊讶地张着合不拢：“齐医生，这，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我看着她这满是惊讶的表情，我笑而不语转了话题：“比起这个，小澄，是不是该先找个地方坐下。”经我这么一提醒，李小澄回过神点了点头：“也是。”侧过头对前台那个女孩道，“兰娜，那我就不叫外卖了。我有好吃的了。”说着还朝那个女孩得瑟地抬了抬手里的保温瓶。我抬头瞧了眼那个叫兰娜的女孩，刚好她也正朝我看来，这是个长相清秀可人的女孩，一笑起来脸上的酒窝便深陷，我们相互点头算作招呼。

    “好了，齐医生，跟我走。我打赌苏姐看到你会很高兴的。”李小澄领着我往事务所里走，还真的有不打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的意思，就这么抱在怀里活像个护着糖果不让别人抢走的孩子。

    很快，李小澄领着我到了挂着苏菀名字门牌的办公室前。然后她在门口站住不动，我先是一愣，随后便见她脸上带着委屈地转身看向我，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楚楚可怜。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又瞧了眼她的话里，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你啊。”说着便替她把门开了。

    苏菀并不在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的面积起码有九十多平方，沙发茶几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还设置了一个宽敞的大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法律相关的书籍，中文，外文，甚至还有不少小语种的法律书。李小澄快速走到茶几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双手叉腰又很是高兴地看了眼茶几上摆放着的食物。接着忽然想起什么地看向我道：“啊，我都忘记了。齐医生，你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我想你应该更喜欢咖啡。”这般自问自答地说完便就要往外走，临走出办公室的门之前又转头对我道，“齐医生，你在这里等会儿。苏姐现在和一个客户见面，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去个你冲咖啡。”说完便没给我说话的空隙便阖上办公室的门，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起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听见李小澄关shàng mén的声音，一下就惊醒过来。嘴角含笑地又一次摇了摇头，走到茶几边，条理有序地将配菜在茶几上摆放好。毕竟是连同李小澄那份的，所以又可以多来一只一次性的碗。拧开保温瓶，热气顺势涌出。自己闻着这粥的味道也顿觉有些饿了，可惜这里可没有我的份。盛出一碗便马上将盖子盖好，这边才放下碗，便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李小澄笑嘻嘻地拿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看着我已经盛出来的粥，眼睛里满是精光。将手里的咖啡往我手里一推，让我下意识地身子往后了一下，她却不管这咖啡会不会洒出来就一屁股在了那碗粥面前，双手捧起那碗粥闻了又闻：“好久没吃过这么热气腾腾的食物了。之前的外卖送过来，经常都没什么温度了。”说完便用勺子吃了一口，用手挡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好，好吃。这个海鲜粥的味道真不错。”我勾了勾嘴角，看着手里的咖啡，递到嘴边小小地啜了一口，还好没有放糖。

    “对了，齐医生，你知道苏姐昨天去哪了吗？”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又将手里的咖啡放在茶几上，淡淡地反问：“怎么了？”

    “苏姐今天的衣服看着和她平时的风格有点不一样，当然看着也很漂亮。毕竟苏姐穿什么都好看。”李小澄正得意洋洋地说到这句。办公室的门那儿便传来苏菀的声音：“俊枫，我说过了刑总的这个案子，我不会接手的。这个官司本身就是不合理的。那批所谓刑总预定了的饰品不是已经由c市研究所接收了嘛。”

    “可是老婆，刑总是我的朋友。这个研究所谁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拿走了那批东西。刑总的爸爸很早就想买那批东西了，这次刑总也是出于孝心，他可是连订金以及协议都和对方签订了。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做事不管吧。”沈俊枫理直气壮地同苏菀争辩，“而且，你想想要是这次我们帮上刑总这个忙，以后不仅在c市，就算是在周边几个城市，哪怕是在欧洲，我们也多了些地气……”

    “好了，这个话题，我不想和你再讨论下去了。这个案子，我不会接，你可以找找别人。”苏菀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沈俊枫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苏菀，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这句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便被苏菀从外面打开。当她看见我时，便是短促地一愣，短的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沈俊枫一看见我则是嗤之以鼻的表情：“哟，你还有胆子到苏菀这里。”

    “有没有胆子，我自己说了算。”我浅笑着站起身，表情淡然地走到沈俊枫面前，“沈俊枫，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非要说成这对别人有多么大的好处。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让人作呕嘛？”

    “你，哼，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沈俊枫这句看似反击却更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掌握了把柄的孩子。不过，冲着他和苏菀的关系，哪怕是表面，我还是要有所顾忌，我瞧了眼没有说话却明显冷着脸的苏菀，她竟对着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打算和沈俊枫多做纠缠：“看来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多做打扰了。”我说完便越过他们走出了苏菀的办公室。随后我便听见身后传来苏菀冷冷的声音：“沈俊枫，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坏心肠地觉得的心情很是舒畅，忽然想起这栋大厦的顶楼可是观赏c市全貌的好去处。竟也忘却了饿了的肚子，跑到顶楼去看风景了。这会儿顶楼不会有人，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被打扰。只是我没想到某人居然没有离开，居然还跟着我上了顶楼，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其实在身上装了探测我的雷达。

    我看着站在那里的沈俊枫，也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但也不想主动挑事：“沈总，你怎么也这么有兴致跑这里看风景？”

    “齐阙，那批东西是你交给研究所的。”沈俊枫笃定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批东西可以达成我的一个项目，你毁了我的项目。”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

    我却越发淡定起来：“可是我记得之前不是谁说过的，说自己不知道那个刑老板去那里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只是单纯陪同一下而已。怎么，这会儿又改说词了？”

    “哼，那会儿我确实不知道。可是我后来知道了，既然是刑总的东西，就应该物归原主。你这样私自交给研究所，刑总完全有理由起诉你和研究所私自挪动他的个人财产。所以我劝你最好是在他起诉之前就去联系那个郑所长把那批东西还回来。”沈俊枫说起谎话来，还真会脸不红心不跳，这一听就是强词夺理的话，在他说来确实如此理直气壮。

    我听着他的话，先是点了点头，这并不是赞同的意思，而是表示我听清楚了他的意思。随后嘴角上扬拒绝道：“非常抱歉，这个理由不充分。我可不管那位刑总和靖家老二签订了什么协议，那份协议是不会受法律保护的。当时靖家分家产的时候，你口中的那一批东西并不包括其内。而靖家老二和你那位刑总居然拿着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的东西去签订协议，你觉得这样的一份协议摆在法院那里，又有多少人觉得是合理，应该去执行？”我冷笑一声，“沈俊枫，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你出息了，和当初不一样了。没想到还是当年一样的嘴脸，半点长进都没有。苏菀嫁给你，还真是委屈她了。”

    “那也好过你这个心理变态的人，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而你这个奇葩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在这里惦记我的老婆，而且还跑到她的事务所里来了。我告诉你，光是今天这一件事情，我就可以要求你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沈俊枫用着挑衅和得意的语气说道，“你真以为我老婆很待见你嘛？那只不过是她太善良了，念在你们过去的情分上才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齐阙，你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象你这样的出生和你现在的地位，在c市根本不会有什么立足之地，我劝你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事情，要么就立刻滚出c市……”

    沈俊枫话未说完，我含笑着把一直放在衣兜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随后按下按钮，播放出了他刚刚的那一段话。沈俊枫的脸色立刻煞白：“你，你，齐阙，你居然！”

    “沈总，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毕竟我得好好研究我每次病人的状况，单是当面谈话也是可能会有所疏漏。所以这个录音笔我肯定得带着的，刚刚不小心就按下了录音键，嗯，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笑容里带着狡黠却表现出一脸的无奈，“可是，还真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录下了这么一段精彩的内容。沈总，你说你的这段说词，我再稍加剪辑一下，会不会变得很精彩？”

    “齐阙，你居然敢威胁我？”沈俊枫恼羞成怒地朝我吼道，“把录音笔给我！”

    “沈总，何必这么凶呢，不过是一段录音而已。就算我真的传出去，以你在c市的地位和能力不是可以很好地封住媒体们的嘴嘛，你怕谁啊。”我伸手堵住靠近沈俊枫的那只耳朵，很没心没肺地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而且，这只不过是意外而已。以沈总的度量，也不会和我计较的不是。”

    “现在马上给我删除了！”沈俊枫朝我扑了过来，就要抢我手里的录音笔，我侧身一闪，他抢录音笔的手又一改方向，握成拳就朝我的脸袭来。我的毛细血管和细胞都为这突然袭击而紧绷，我向后又退了一大步，沈俊枫的拳头离我的脸仅半毫米处划过，我脸上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拳头带起的拳风。待我站稳，终于冷下脸来：“沈俊枫，你作为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女人？你当自己是个女人嘛？”沈俊枫恶狠狠地说道，“作为一个觊觎别人老婆的人，我可不会把对方当做女人。尤其是你，齐阙。”他说完又猛地朝我挥过拳头，我侥幸躲过第一拳，这后面如雨打般的连击让我着实有些吃不消了。好家伙，沈俊枫这可是当年c市散打冠军啊。看他的拳风，这几年居然一点儿也没有落下功夫的迹象。这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他的拳头，他又朝我来了一个连环踢。这可是招招往死里整，要不是这几年，我被我的那个哥哥拉着一块练了些散打和防身术什么的，这怕是招招被致命。可是这步步退让，只会让对方的气焰更甚，于是我秉承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传统，在他袭来的小腿上，也送上了一记拳头。逼的他一个踉跄，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我微眯了下眼警告道：“沈俊枫，我不还手不是因为我没有还手的能力，纯粹因为君子动口不动手。可你也别得寸进尺。”沈俊枫冷笑几声，又huó dòng了一下被我拳头击中的小腿：“看来你这几年也不光顾着减肥了，还练了些本事。可是，你毕竟是个女人，这力气和耐力上又怎么可能比的过我呢。”他说完攻势越发猛烈，我暗叫不好。将录音笔放回衣兜里，开始一边闪避他的出招一边机会给予回敬。

    这一来二去的，竟也算是个平手。这让沈俊枫很是火大，毕竟他想来自大于比我厉害，高我一等。于是，竟用起了损招，不单单是对我出拳头，而是改为抓我的四肢，这技巧方面，沈俊枫可是从小练到大的，我的火候与他相比还有说欠缺。很不幸地，我的左肩猝不及防地被他死死扣住，顿觉一阵生疼，可我咬着牙就是不叫出声，目光带着寒意死死盯着他那带着阴笑的脸。

    “怎么样，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别以为自己学了点皮毛就能和我相比，你最终还是低我一等。齐阙，我告诉你，苏菀是我的女人，我的老婆，那就是这一辈子，不，不单单是这一辈的事情，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不论有几辈子，都是我的老婆。至于，你，哼想都不要想。”他一边狰狞地笑着一边对我的肩膀又加了几分力度，我的额角冒起了冷汗，脸上却依旧保持镇定：“比起这个，出于我作为心理医生的角度，你该好好去好好心理咨询一下了。瞧瞧你这一副表情，这要是被别人瞧见了，还真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

    “你放心，这样的手段我通常只会针对我讨厌的人，而你很不幸地就是首位。”沈俊枫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听见我肩膀处的骨头开始被他的手掌力道弄得咯咯作响。我忍痛笑着，然后猛地伸手抓住了他抓我肩膀的手的手腕，然后发力，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沈俊枫依旧不肯松开抓着我肩膀的手，却迫于我在他手腕上的施力较之前的力道要小了许多。这起码表示我的肩膀算是保住了。

    “沈俊枫，你想对齐阙做什么！”

    苏菀的声音忽然想起，这令我们两个人都是一愣。沈俊枫猛地松开了手，而我也下意识地与他同时松开。

    “老婆，你听我解释……”

    苏菀冷冷地瞪了一眼沈俊枫，来到我面前，我抿着嘴不说话，她伸手竟是将手放在了我的脸上，她微凉的手指贴在我的脸上，我能感受到我额角滑落的凉汗抵达到了她的指尖：“齐阙，你还好吧？”我浅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苏菀却蹙起了眉头：“我带去你医院检查一下。”

    “老婆……”

    “沈俊枫，我觉得你今天最好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你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你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嘛？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但我对你很失望。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苏菀冷淡地对沈俊枫说道，“今天我在事务所还有案子要处理，今天就不回去了就这样。”她说完，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左手，带着我从顶楼乘坐电梯往地下停车库。

    “抱歉，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苏菀对我道歉道。我摇了摇头道：“或许那个项目对他来说，确实太过重要了。”随后用右手将那只录音笔交到苏菀手上，她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不解，我微笑着道：“把这个交给他，他估计，至少暂时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