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8点,我们纷纷落座,其位置处于剧场中央,正适合慵懒之人去欣赏艺术。
灯光暗淡,剧场内安静了下来,高素质的观感并不意外,而后灯光变换,经过几个精彩绝伦的开场之后,表演才真正进入华丽的篇章。
原本我是比较喜欢这类表演的,但今日的我心神有些不在状态,不管看什么,都感觉心不在焉,以至于长达3小时的多层次、多演员、多篇章表演让我看的有些发困。
这一时,我有些惊喜,想不到连续多日的不眠,居然在此刻来了睡意,而之后一点点的加重,紧接着,沉沉的倦意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那一浪浪冲击,直接让我不由自主的哈欠连连。
就这样,我实在抵制不住疯狂倦意,开始迷糊起来,之后不知不觉中的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微妙的联系,我的感官似乎还在享受精湛的表演,但我的意识却早早落入舒坦的沉睡之中。
突然之间,一曲熟悉的音律传入我的耳朵,让我朦胧的睡意褪去几分,因为这一曲实在太熟悉,好像是我心中那一曲蓝调,可当我清醒意识,开始认真去听时,这才明白,原来它不是。
可之后,当我睡意再次袭来之时,我猛然惊醒了,因为我看到舞台中央的她,那个令我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她!
这瞬间,一切都变了,耳边的音乐居然成了我最熟悉的那一曲蓝调。
我不禁晃了晃脑袋,仔细去看台上的单人舞,那感觉与我心中的‘似曾相识’太像了,我真不敢相信,她会在现实中出现?
“喂,老大,您不用看的这么投入吧?都流口水了。”身旁的小王突然惊醒了我。
这一下恍如隔世,我才明白自己确实有些失态,同时又尴尬的看了一眼周边的同事,xìng yùn的是,他们都在认认真真的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并没有在意我,因此我的尴尬稍微少了几分。
“应该不是她。”我重新看向舞台,不禁摇了摇头,因为之前的熟悉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而台上的她,还有耳边的曲调,最多只是神似而已,并非真正的似曾相识。
难道我刚才在睡觉?又梦到了她?所以产生了错觉?
一连串的疑惑在我脑中盘旋,虽然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但我已经无法认真欣赏。
之后当我回神一想,这才释然了,紧接着有些好笑的自嘲道:“人家可是大艺术家,怎么会是你的梦中qíng rén,你实在太可笑,太可笑了。”
思想通透之后,我的心态也随之坦然了许多,之后渐渐融入到歌舞剧,开始欣赏它的美丽,一切又回到了常态。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散场即至。
此时,夜已入深,心悸已静,散场之后,我们各自回家。
期间并无特殊记忆,只不过今夜的状态,注定了特殊的夜晚。
临睡前,我妈拿着热牛奶走了进来,我有些意外,但并不觉得异常。
“希望它能帮到你。”我妈微笑着说道。
“但愿吧,希望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我释然的回答道,因为我早已挣脱前几夜难眠的困惑,随后我接过牛奶,只是应付似的,一口将其灌入,之后便无他话。
“早点睡。”我妈接过空杯,安静的关灯离去。
黑暗降临,替代一切,房内只剩一缕窗外明月投入,让气氛显得莫名幽静。
渐渐的,我隐约感觉今夜的入睡,并没有一觉睡到天亮,而是中间在哪停顿了一会儿,而这一会儿,似乎对另一个世界来说,是一段非常充裕的时间,因为我在那段时间里沉浸了,意识漂浮了,虽然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从何睡去,但我却可以清晰的回忆起那段特殊的时间。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我耳边清澈作响,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下雨了。
朦胧的意识缓缓而过,我的视觉随之恢复,清晰之后,眼前的一切果然印证了我的听觉。
雨一直下,并不算大,毛毛细雨而已。
这一次梦回,不仅仅只是天气的不同,就连眼前的场景也变得不同。
此番身处之地,并非那个梦回多次的中学,而是一座更具规模、更加大气的学校,如果我判断的没错,这应该是一所大学级别的校园。
“新的起点?”看着不一样的事物,我疑惑了,难道心中的渴望开启了另一个全新的梦?
我很不明白,也很难接受。
为什么连续几夜的等待和煎熬,居然换来这样的结果?
恍惚间,细雨打湿了我,也模糊了我,让我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也看不清过往的行人,甚至看不清心中的期待。
突然,我的心头升起一丝怨念,我知道是自己的心态出现了问题,但下一刻,我依旧泄愤的大骂道:‘该死的雨,都去死吧,我现在很烦。’
刹那间,大喊之后,雨水仿佛静止了一般,在空中嘎然而止,那一粒粒晶莹剔透的雨水清晰的悬浮在空中,要不是潜意识所化的过往行人还在自由行走,恐怕我真的会误以为此刻的时间已经静止了。
这一瞬间的震撼,让我立马想起了她。
内心的忧伤油然而生,干涩的眼角变得润湿。
这一时,我含着复杂的情绪伸出了手,试图去触碰那些悬浮的雨水。
刹那间,熟悉的触感从我指尖传来,我仿佛感受到一片空白,但很快,我明白了,原来眼前的每一粒雨水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触,都是那么的真实逼真。
可一切也在这一刻转瞬即逝。
空白的感受瞬间被填满,那些漂浮的雨滴一触即破,瞬间化为细粉四散而去,紧接着,一连串的反应陆续爆发,一粒、两粒、三粒直至眼前所有的所有,全部炸成细粉,彻底化为模糊的烟雨,飘散而去。
空白填满之后,多彩立马袭来,如此结果,让我无比惊讶,也让我惊奇,我居然可以像她一样去改变梦中的事物,此时的我好像掌握了法术,以至于心头的兴趣盎然而起,开始兴奋的尝试各种新奇的玩法。
由此可见,我的心还未死,还在等待,或许她真的会出现,又或许只要花上10分钟就能再次与她相遇,所以我试着用她的方式去学习这个梦的世界,希望抓住那一丝即将出现的奢望和期待。
之后把弄了一会儿,兴致开始稍退几分。
可就在这时,一丝隐约一闪而过。
下一瞬间,隐约在那模糊的烟雨细粉中逐渐显现,最终漂浮成一个身影,一个让我窒息,乃至心跳漏拍的身影,我为之动容、为之心颤。
静止的雨水,再次稀里哗啦的落下,烟雨立马消散的无隐无踪。
一片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那个朦胧身影也由此清楚起来。
迟来的再次相遇,让我发现自己的感觉已经有所不同,相较之前,眼前的她显得更加漂亮,其相差之大,让我一时无法确信眼前的她真的是她么?但静下心来,我最终还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眼前的她,就是我等待。
“是你么?”我率先发出了‘讯号’,那声线显得有些沙哑和颤抖。
“是我。”她冲着我笑了笑,随后又笑着哭了,最后哭的异常开心。
此情此景下,我略显苦涩的凝视她;
雨静静的下,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时间,在此刻似乎正被无限地拉长;
梦境,试图让对望不断地延续下去。
我们深情的注视,谁都不愿去打破;
彼此相互等待,希望时间永远静止。
“是你么?”她哭完之后,突然反问一句,听得出,她很在意我的出现。
“是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一听,笑了,而我也跟着一起笑了。
静静的,片刻未过,她终于迫不及待的冲过了细雨,用力的扑在我身上,将我紧紧的抱住,深怕突然再次失去我,而我也能感受到她的一丝一毫,是那么的清晰。
这一瞬间,我们彼此相拥,细雨又一次骤然而止。
每一滴雨水都晶莹剔的透倒映着我们,每一滴雨水都悬浮于空见证着我们。
猛然间,我有一丝发自内心的触动,那就是多么希望雨水就此散去。
可当我的心念刚起,那雨水立马化为烟雨,开始层层扩散消逝而去。
片刻安静后,我的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你为什么又要来折磨我?”
“……”这时,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的苦味开始让我有些痛苦。
“你知道嘛?我们已经四年未见了。”她的声音逐渐加重,最后直接大声的埋怨起来:“你知道这四年有多长么!”
“四…年?”这一刻,我的心突然更加作痛了,想不到短短的几夜不眠,居然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拉长了四年。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为什么啊?”她的大声埋怨开始减弱,之后轻微梗咽,接着泣不成声,最后伤心的诉说着一切,颤抖的紧抱着我,而此刻的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所以我只能默默的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
短暂的梗咽过后,她开始收敛伤心,双手也随之松开,接着向后退了一步,收拾失态,说道:“对不起。”
“现在好点了?”我看着她,柔声的问道。
“好多了,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她勉强冲我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我原本还愁该怎么去安慰你呢,现在看来,应该不需要了。”我欣慰的说道。
“谁说不需要了?”她擦完眼角最后一滴泪水,撒娇的说道。
“想要什么样的?”我见她撒娇,只能用宠溺的方式回答她。
“可以陪我走一走,散散心么?”她踮了踮脚,期许的说道。
“走吧。”我伸出手,温柔的说道,我明白她此刻确实需要我的陪伴。
对此,她又开心了几分,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将手放到我的手心,安静的跟在我的身旁一同闲步共行。
此时,我的心境由此变得清澈,而梦由心生,所以绿荫下的小道变得悠长,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与此同时,周围的行人陆续减少,似乎是在营造我想要的氛围。
“这四年,过得好么?”我恰如其分,柔声的问道,因为在我心中,我一直想去了解对方为什么会因为‘我们四年未见而如此伤心’?
或许了解其因,才能解其痛苦。
“一点都不好。”她幽怨的回答道,同时又用指甲在我手背用力的扣了一下。
“是因为我么?”我的手痛,但我的心更加痛。
“不,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并没有将罪责推卸给我,虽然之前有所埋怨,但那也只是一时泄愤,毕竟我在她心里始终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内疚,接着她继续说道:“我去了‘越大’,但我根本找不到你,就算我翻阅了应届、历届的学生档案,也不曾发现你的踪迹,最后,我开始有所失望了。”
她讲述了自己的伤心,而我则是安静的聆听,因为我明白,她所去的‘越大’,并非我口中所说的‘乐大’,所以此时此刻的我,充满了无限的自责和愧疚。
“在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相信你是个梦,因此我只能欺骗自己相信‘再过半年你就会出现’,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我的失望逐渐积累,最后成了彻底的失望,但我的心,依旧抱有一丝幻想,就算现实无法与你相遇,至少我还可以与你梦中相见。”她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悲情和痛苦,而我的心也由此被真正的触动,同时不禁回想前几日的不眠之夜,这段时间的我,又何尝不是痛苦和难熬。
“可最后呢?我等待了半年又半年,直至两年一晃而过,那残酷的现实,不仅无情的扼杀了‘我在现实与你相遇的机会’,同时还结束了‘我在梦中与你相见的可能’,最终我彻底的失望了,再加上那时的学业并不顺利,以至于我的人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变得暗淡,甚至是跌落至谷底,可上天终究是眷恋我的。”她脸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突然,他出现了,一个让我彻底将你忘记的他出现了,之后,我开始坠入爱河,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他真xìng yùn。”我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眼前的绿荫小道仿佛看不见尽头,同时也开始变得更加飘渺虚幻。
“在那之后,我对你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渐渐的,我似乎不再记得你了,生活也开始回到了现实。”她的幸福不自主的洋溢在脸上,看得出,那段时间,她真的很幸福、很开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