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跑了过去,胆小的也不再害怕,互望几眼,大老远的聚了过去,张二嫂推车笨重,自是远远地落在后面。
张涛的眼睛在水中也能视物,他透过河水依稀的分辨出把自己拉到河底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心中暗想:“难道是想害我性命不成?”忙身子前屈扣住那人的手腕,左手变拳猛的向他的头部打去。此拳虽在水中,却也有千斤重,更何况打的是对方的头部,若是击中必是不死即伤。那人甚是灵活,头向左一偏便躲了过去,右手却多了一把利刃,径直的向他的腹部刺去。
二人你来我往在水中斗了十余回合,张涛因为在水中闭气太久难以坚持,忙摆脱那人把头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气。那人以为他武功不及转身欲逃,便迅速扑了过来。张涛刚换了一口气,气力正足,见他追来,左脚虚晃一招把他吸引过来,右脚疾出,正好踢中他的面门,那人顿时满脸开花,一股鲜血涌出,混着河水向下游流去。
张涛一击得手又趁势出击,一连三拳击中他的前胸,那人遭到重创无力招架,只能在水中踉跄躲闪。这时,又一个人游了过来,瞧准那人猛地一刀刺了过去,那人躲闪不及左肋中招再也难以坚持,摇摇晃晃的向河底沉去,来人身子一翻又潜入水底,帮助张涛一拉一扭把那人抓出水面。
帮助张涛的人正是杨凡,右手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鲜血混着河水不断线的流了下来。他在水中也遭人袭击,也是他水性极好,搏斗中夺过利刃把那人的首级割了下来,登上河岸气哄哄的把人头往地上一摔,对赶过来的人们说道:“奶奶的,河里有‘水鬼’!”
村民们见他们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见他们擒住一个人又杀了一个,胆小的吓得踌躇着不敢上前。几名胆大的、见识广的村民听到这话立刻明白过来。
所谓的“水鬼”,就是挑选水性极好的人事先潜到河底,等到有人游泳便把他拉到河底淹死,然后到处宣扬是河里的冤魂所为。近些年,时常有村民在这片水域溺水身亡,大家都以为是溺水的冤魂所为,原来是有人假扮水鬼害命?村民们顿时愤怒异常,纷纷咒骂假扮水鬼的人丧尽天良。家里有溺水身亡的村民立刻上前厮打被擒的水鬼,恨不得剥其皮而啖其肉。
有稳健的老者见此情景忙拦住村民:“大家稍安勿躁,先把他送到官府,查明真相,或许还能找出他们的同伙,让官府治他们的罪。”众人皆是奉公守法的村民,见他的话颇有道理,便极不情愿的停下手来嚷嚷着要把水鬼送到官府。
突然,一位身穿白短褂的年轻人拨开人群闯了进来,还没等众人弄清楚怎么回事,便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来,猛然间白光一闪,径直的向水鬼的心口刺去。事出仓促,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均惊得目瞪口呆立在那里。
眼看水鬼就要血溅当场,何罡手疾眼快抓住白短褂的手臂向上一抬,短刀向上一扬,水鬼命不该绝又捡了一条性命。白短褂一刀刺空并没有立刻停手,竟然手腕一翻,挥着利刃直向何罡的颈部划去。这一招又快又恨,吓得何罡急忙向后躲闪,左手格开白短褂握刀的手臂,右掌挥出,“嘭”地一声击中他的前胸,随即向众人喊道:“他是同伙!”听他这么一喊,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慕容景“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赶了过来。
白短褂行凶未成,见村民人多不敢久留,忙转身欲逃。卖酒的张二嫂此时正站在人群外面,眼看白短褂要跑,情急之下把手中的酒舀迎面向他扔了过去。白短褂身子一闪躲开酒舀,脚却未停继续向前狂奔。
何灵玉正好赶来,趁着酒舀尚未落地,瞧准了长剑用力一拍,酒舀半空中又返了回去,“嘭”的一声,白短褂只顾逃命,未留心后面,被结结实实的击中后心。酒舀虽不是利器,但经何灵玉用力击出,力量亦是奇重,白短褂遭此重击站立不稳,立刻翻倒在地上。
何灵玉正要上前将其擒拿,突然,岸边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人腾空飞起,右手一扬,寒光闪烁,三支袖箭闪电般直向何灵玉的面门射去。眼看袖箭就到眼前,何灵玉万不得已只好扔下白短卦就地一滚躲到一旁,“噗噗噗”,三只袖箭排成“一”字,深深地钉在地上。来人借着下落之势长剑递出,深深地刺中了白短褂的前胸,白短褂顿时鲜血外涌,“啊”的一声栽倒在地,头向右一歪便死了过去。
来人拔下长剑也不理会众人,紧握仍然滴血的长剑大步流星径直的向被擒的水鬼走去,却被慕容景横剑拦了下来。
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颇有心计,一出手便用袖箭逼退何灵玉,又趁机杀死白短褂,就连慕容景这样的高手恶斗了十余招竟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他本以为村民软弱可欺,可刚一交手便发现对方武功不弱知道遇见了强敌,见情势不妙更是急于脱身。可他刚一转身,鬼斧田甲的月牙斧又劈了过来,来人举剑招架,“当”的一声,直震的手臂发麻连连后退。再回顾四周,所有的退路均被何罡、李继等人堵死,毫无空隙可言,看来只有拼力格斗等待时机。
突然,“哗”的一声,又一名黑衣人从水中窜出,浑身曳着泥水,半空中长剑一挥便向慕容景的后背砍去。慕容景背后遇袭,不得不分神抵挡。刚才那人见有人来援,急忙长剑乱舞逼退众人,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朝地上一摔,只听一声轰响,顿时烟雾弥漫。众人只觉的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入肺腑,眼前白雾一片不可视物,只好掩住口鼻,纷纷向后退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待烟雾随风散尽,众人环顾四周,河岸上除了村民和慕容景等人外,刚才与之格斗的两个人已经逃得毫无踪影,就连从河里擒住的水鬼也是胸前一个血洞,被杀死在那里。很显然,最后现身的二人是此次事件的主谋,事情败露之后便来了个shā rén灭口,并且一举成功。
没了恶人,岸边趋于平静,躲出老远的村民这才慢慢的凑了过来。
慕容景望着死去的二人说道:“他们做事竟然如此凶残,可为何要杀死无辜的村民呢?”李继凑过来说道:“听人说过,村民溺水亡身,家属大都要雇人打捞尸体。他们出人出船,向家属索要打捞费用,按网收钱,并且价格不低。”
众人听了不由大吃一惊,shā rén的事情经历多了,但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竟然把人害死又去挣死者家属的钱。明明是自己造成的罪孽,还能伸手从悲痛欲绝的家属手中接过钱来?!真是毫无人性。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慕容景进一步问道。
鬼斧田甲接过话来:“留有络腮胡子的恶人是‘青城四兽’里的啸山虎,另外一人定是他的结拜弟兄穿山豹。”
事出仓促,无人留意两个恶人的长相。经他这么一说,才恍惚觉得印象当中确有一人留有络腮胡子,另一个略微瘦高,瓜子脸的模样。不想恶斗之时,田甲竟观察得这般仔细。
那个啸山虎本是青城派的弟子,因屡犯门规且恶习不改被逐出师门,流窜世间便与穿山豹结成兄弟,后来又遇到过江龙和měi nǚ蛇,四人臭味相同便结成同伙,盘踞在青城山附近的横行不法、无恶不作,常以“龙蛇虎豹”四侠自居,但世人上因其恶行称之为“青城四兽”。
鬼斧神刀好像对世间之事知之甚详,见慕容景询问便毫无遗漏的一一道来。只可惜这次让他们逃脱了,看起来下次碰到他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何罡眉头紧锁,气愤的说道:“青城派也算名门大派,伍虚子义薄云天,怎么会出现啸山虎这样的败类?”
“何大叔,刚才白短褂去杀黑衣人,你如何知道他们定是同伙?”慕容景很是佩服何罡的江湖阅历,见他生气,有意赞他,忙把话题岔开。
何罡尚未答话,神刀杨凡插了一句:“若是他与黑衣人有仇,何前辈阻拦之时他会定停下来解释一二。可刚才白短褂不但没有停手却挥刀刺向何前辈,很显然是shā rén灭口。”见他分析的有些道理,大家倒没有怪他抢话的不是。
可杨凡的一席话却引起了何灵玉的兴趣,她张口问道:“二位英雄自称是鬼谷派的弟子,不知二位的武功师承哪位前辈高人?”
大家这才想起,还不知道眼前这二位是何来头呢,有何灵玉这么一问,正好听个详细。只听杨凡说道:“本派的武功天下无敌,我们只要练习祖师爷留下的武功秘籍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向他人学习。”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江湖上只有鬼谷派的武功最为厉害,其他的任何人或任何门派的武功都不值一提。可众所周知,鬼谷子及其后代门人留下的只是举世闻名的兵法,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留下什么武功秘籍呀!
何灵玉听他说话颇为可笑,也不和他计较,接着问道:“可否把二位的英雄事迹告知一二,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鬼斧神刀对貌美如花的何灵玉本来就颇有好感,并不在意她有意刁难,反倒更加飘然起来,田甲说道:“哈哈!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只是在三个月前割下了柳吉的首级。”说他胖他就喘,刚才还大话连篇现在却谦虚起来,众人都觉得十分好笑。好在二人没有恶意也就无人和他们计较了。
柳吉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人人都想除掉他。只是此人轻功甚好,时常隐蔽行踪,一时之间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真不知道鬼斧神刀是如何杀死此人的,看来确实有些本事,亦可称为侠义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