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希平下巴一扬:“唉!我从二弟那里学了几句。”端起酒碗饮了一口,接着说道:“要说《相马经》我家倒有一本,却在我二弟手里。我只是闲来无事翻了几页,胡乱的记了几句骗几顿酒钱而已。”
看来他家真的有《相马经》,叶飞略微放下心来。又想:“他胡乱记得几句便这般神奇,若学得精通定能派上大用场,这《相马经》确是一本好书。”面带笑容说道:“便是杨希文。他可是一个好人,夫妻俩诚实肯干,刚来的时候一无所有,才几年的功夫便积攒了不少的家业,真是个本分人家。”
杨希平却不以为然,低头说道:“人是老实,只是太过愚笨。《相马经》堪称宝书,他却捧着摇钱树不用,整日的累死累活的,确实不值。”
又提到《相马经》,叶飞兴趣未减,问道:“可否借来一用?”
杨希平摇了摇头,叹道:“我只是看了几页他便不许,难呐!”一句轻叹惹得叶飞失望之极,却听他又道:“不过你放心,我想办法便是。你我相交有年,但有所求哪能不应?即便是偷,也要让兄弟如愿才行。”
叶飞见他这般仗义也是高兴,忙道:“我浏览一遍便可奉还。”
杨希平既然起了偷盗的主意,当然要千方百计寻找机会。可二弟却惜书如命,根本不许他人染指,自己也只是看了几页便被他藏了起来,自那以后一直无缘再见。虽说去偷,一是不知物在那里,二来杨希文虽整日的外出劳作,弟媳却总是在家守着,自己几次登门均被她防贼一样防着,本就无从下手。
苦寻良机不得,忽然想起老爹来。自娘亲离世,老爹便一直由二弟奉养着,吃住均在一起。虽然老爹也时常外出忙乎生计,但毕竟比自己机会多些,何不求他帮忙把书盗出来?
思虑清楚便四处找他。第一次去二弟家,只有弟媳一人,老爹不在,只好怅然离去。第二次见到老爹,又有二弟在旁找不到机会明言。有心想把他请到家中饮酒再谈心事,又怕他知道郭氏不在引起心火。两次寻他不成有些愁闷,不想一次正遇他一人在街上行走,忙装成孝子追到近前将他哄到一旁。
这杨槐,除了不善赌钱,品行与杨希平没有不同,均是奸邪的很,头脑一转便是一个主意,叫人防不胜防。虽在二儿子家里衣食无忧,却一直惦记着长子,只因他生活窘困,常入不敷出。
今日见他神神秘秘,以为又要借钱,忽听他这般主意,便问:“你拿它何用?”杨希平耐心解释道:“爹,你想。那《相马经》确是一本宝书,我要是学会了,哪家倒卖马匹不去求我?光赏钱足够用上一生。你看北国,到哪里都养着大批的良马,打起仗来自然占据优势。晋王若能重整河山,必定也要有大批的骑兵来抵御胡虏。若是能被官服招去,富贵荣华自然不愁。你再看希文,整日的只知道卖苦力,放到他那里岂不可惜?”
杨槐本是偏向长子,心里把他的话细细的咀嚼一番,暗想,杨希平头脑精明,若能肯下功夫专攻一技,自然能成大事。相比之下,杨希文太过厚道,一点变通也像碰到烈火一般,终不是成大器的料。这《相马经》与其放在他家里,还不如让长子拿去或许能派上用场,便应了他。
只是他心里清楚,杨希文看不惯父兄俩的行径,若找他讨要定被说成不务正业,去骗酒钱、赌资云云。倒不如去找二儿媳妇贾氏,妇道人家心软又疏于防范,也许能好办一些。
一想到贾氏便心里发痒。老头子丧偶多年,寂寞难耐,村里虽有几个寡居的妇人,除了几位行将入土的太婆,有年龄相仿的,不是八字不合便是他嫌弃人家。倒有一人昭华未退,模样也是动人,可惜几次登门人家均待理不理,反倒被邻村的李员外娶走做了填房。
没了可心人便整日里一个人闷想。平时住在二儿子家里,饮食起居均由儿媳妇伺候着,可谓精心体贴,一来二去便有了非分之想。偶有不经意间听到二人**之时话语放荡,撩得他欲火焚心,更起了淫邪之意。
要说这二儿媳妇勤快达理,人也长得周正,春情正浓之时倒也惹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且一个院子进出倒也方便许多。二儿子老实,即便我俩有苟合之事他敢说啥?至于贾氏,一个妇道人家,随便编几句话便吓她好歹,不怕不从。
正巧二儿子昨日出了远门,要两三日才能回返,只剩她一人话也好说。一进门,见贾氏正在晾晒衣物,袖子挽到肘上,漏出雪白的手臂。便喜滋滋的唤道:“二媳妇,又洗衣服,我的被子还能盖些日子,晚几日再洗不迟。”
贾氏见他进来也是面带春风,说道:“那哪成?脏了便要勤洗,我早换下来洗了,您今晚盖新的便成。”又拿起一个被面喊他:“您看,这不是。”
杨槐最愿看她说笑模样,闻言转头细看,果然是自己的被子被她拆了洗了,假意心疼道:“你也勤快。家里外头的只管忙乎你一个人,还要伺候我这老头子,别再累一个好歹。”疾走几步上前,便要接过被面找地方晾晒,却故意碰了一下贾氏的细嫩柔滑的手臂。贾氏只当他不经意间,他却觉得一股酥麻顺着手臂上涌,心像吃了蜜一般,甚是甜美。
寻得话题也好进展下去,便想起《相马经》来,问道:“二媳妇,希文的《相马经》被你放在了哪里?周老爹卖了一匹青鬃马,不知中用不中用,我拿去给他看看,也好让他心里有底。”
贾氏难为情道:“爹,这你可问倒我了。希文拿它当宝贝一样,哪能让我碰到,谁又知道他藏了哪里?再说,周家的马买都买回来了,中不中用还能卖了杀了?您又何必和他操那份闲心,有那功夫溜达溜达身体也好。”
明摆着不愿借看,杨槐又哀求道:“你有所不知。周老爹只看这马体型健美便买了回来。可邻里街坊偏说这马妨主,弄得周老爹心里整日的嘀咕,真怕有朝一日祸从天降,便要求书一看。”
真是这样还真不好回绝,贾氏见盆里的衣物已晾晒一空,弯腰拾起空盆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说:“街坊哪有会相马的?周老爹也是庸人自扰。”
杨槐跟在后面也道:“说的也是。可这样一来,他便整日的提心吊胆的,连睡觉都不安生,好歹让他解了心疑才行。”
贾氏道:“你叫他宽心便可。等希文回来我让他过去。”
杨槐一愣,问道:“希文也会相马?”
贾氏回头瞧他一眼,笑道:“希文精着呢,能放着来钱的路不走?要说读书人的辛苦哪个能受得了?他却一有空闲便捧着《相马经》琢磨,差不多整本书都背了下来。还说挣到钱好孝敬你,也帮衬帮衬大哥。”
这话谁听了能不舒心?杨槐喜得春光满面,笑道:“难得希文有这般心意。”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周老爹那里,早一日让他看了也省得他发愁。晚一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屋内中央放着一个大盆,一些衣物在里面泡着,贾氏走过去找一个小凳子挪过来坐下,操起衣板又洗了起来,说道:“不差一两日,放心,少不了您酒喝。”
说破了嘴就是不借,杨槐心里有了火气,怨道:“二媳妇。不是老爹唠叨,你二人小心无可厚非,为何连你老爹也要防着?总以为我拿去骗酒喝,我哪里缺一顿酒钱?再说,我挣钱不也是花在家里,起码给你们挣些好人缘不是?你去拿来,一会儿还你便是。”
贾氏一笑,说道:“爹,你也真是心急,说了等希文回来。你非要现在便看,我又哪里能够找到?”
儿子放得东西,做媳妇的能找不到?这分明是借口,老头子搜肠刮肚暗想主意,一边嘀咕着:“要快些,等希文回来更是骗不出来。”盯了贾氏的俊脸看了几眼,一时心里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隔着大盆将她拉起,不住地催促着:“快去找来,我等着急用,迟了恐怕不好。”
许是平日里伺候他洗衣服晒被,端汤送药,贾氏被他拉着,起初并未在意,只是一心护着《相马经》,用力挣着,解释道:“爹,你儿子放得东西确实难找,只有等他回来和他商量才行。”
可杨槐哪里能信?又不及他力大,几下便被推到炕沿边上。老头子早有歹心,冷不丁碰她手臂已是心动,推搡之时免不了又要碰她身子哪里,便惹得他躁动起来,立马便想:“难寻《相马经》,何不乘机成了好事?”用力把贾氏推倒在炕上,一下子便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