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竟然还有马,哈哈哈哈……”
小青山猖狂兴奋得笑着,一剑砍翻了一个哇哇大叫冲过来的驿站军卒,又怕他不死,往他的心口狠狠地捅了一脸,彻底搅碎了他的心脏。
“哈哈哈哈,我的土匪儿郎们,唱着歌吧!不管是十八摸还是后庭花,都他妈高高兴兴地唱起来吧!神佛会保佑我们的,神佛一直在保佑我们的,你瞧……马马马马马,五匹马就是见证。感谢赠给我们马匹的神佛,他一直爱着世人。”
瞎眼术士看着疯狂地张牙舞爪的小青山,淡淡地道:
“有必要吗?”
“什么有没有必要?我高兴你就不高兴?个坏心眼的……哦哦哦,原来是说那个军卒啊!怎么说呢,那帮土匪进来一通乱砍,立马砍死了驿丞。都把驿丞砍死了,不把这军卒砍死实在不像话!再说了……你手下kǎn rén你不砍,如何能与手下人打成一片?咱得官卒一家亲啊!你说是不是?”
瞎眼术士不在言语,只是喃喃地念诵着什么,听到“卵生胎生”什么的,小青山知道是往生经。没有不屑,他觉得这样挺好,消灭了人家的**,超度了人家的灵魂,正好相抵,无功无过。
他觉得,他的队伍中能有瞎眼术士,是个很好很有意思的事情。有助于消弥戾气。
“嘿嘿嘿嘿,不僧不道的家伙,不如你就彻底入伙吧……本大王封你为护教法王,或者大祭司什么的也行,前面那个土了一点儿,后面的挺洋气……行了,从今儿个开始,你就是本大王的大祭司了,怎么样,有没有受宠若惊的赶脚?哇哈哈哈!
不许说你不愿意……还真说,真真……不管了不管了,本大王决定了,你就是本大王的大祭司了,哇哈哈哈!”
小青山高兴得拊掌大笑,然后又拍着瞎眼术士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我也吃定你的意思。
瞎眼术士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估计正在考虑要不要跟小青山打一架。
小青山压根不怕他,瞎眼术士的防身功夫天下一流,攻击力嘛……反正比起他的那套金钟罩铁布衫,差得不可以毫厘计。
套上马,一众土匪们拆掉门板,又拆掉一切可以拆掉的木头,做了五辆敞篷车。然后,小青山绝望的发现,他们今晚只能顶着漫天星光睡觉了。
“谁让你们拆房的?到底是谁让你们拆房的?都给本大王站出来!站!出!来!”
小青山愤怒地大叫,指着面前歪瓜裂枣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的土匪。
只有一个瘦得如同木柴棒的土匪兴高采烈地说道:
“大王大王,我没有拆房我没有拆房。”
小青山气得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道:
“你不是没拆,你是没拆动!你当我没看见你嘿咻嘿咻抱着大梁累得像只死狗吗?
都是些什么人啊?笨得跟猪有的一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碰上你们这帮王八蛋,要是没有我,你们早就被人吃光啃掉骨头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难道不不正是因为他们的蠢,才帮助他们的吗?”
小青山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瞎眼术士,道:
“你娘的还学过帝王术?”
“我娘学没学过贫僧不知,但……圣人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我还是知道的。”
“原来你不是佛道双休,你是佛道儒三修,人才啊!”
小青山很高兴,为自己的队伍中有一个如此学富五车的人而高兴。要是没有瞎眼术士和他说话,他能整天郁闷死。跟这帮蠢货实在不能交流,跟聪明人就能有许多好说的了。
小青山深切认知到自身的智慧,因此不畏惧与瞎眼术士讲讲未来规划和人生理想。
“我的大祭司,以后我打算在我的王国中建一座超大的庙宇,由你来当教皇怎么样?”
“没兴趣。”
“……怎么能够呢?一般不是听到这种话,立刻欣喜得手舞足蹈,差点就要疯掉一样吗?比范进中举那可要强很多悲啊?不要问范进是谁?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整天找馅儿饼,终于有一天被砸中的人……”
“我确实没兴趣。”
“不能够不能够。说好的狂热呢?说好的呢?怎么没有没有……我决定了,反正不管你想不想,还是嘴上说不想心里想的发狂,总之,等本大王的王国建成,我就给你盖个大大的庙宇。比嵩山上的那个什么禅宗祖庭大多了,龙虎山也比不了。当然了,不可能比得过皇宫,但,可以比皇宫高哦~有没有特别欣喜,你应该能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法比皇重”
“不错,就是法比皇重。教皇是神佛的代言人,当然了,为了避免与极西边的称谓雷同,叫大祭司也行。大祭司秉承神佛之意,是神佛的代言人。而王国君主,则是天子,是神佛的子孙。这样一来,你瞧瞧……貌似是君主与神佛的关系更近,但……你见过皇子能够肆意干涉宰相吗?好吧好吧……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你能明白的是不是?
多么美好啊!多么美好啊!现在有兴趣了吗?”
“确实多了那么一点儿……”
瞎眼术士点头肯定地说道。
立马使小青山高兴地跳到了只剩下砖头垒成的墙体上。
“你看你看……语言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能使向左的人向右,使向前的人向后。使……嘿嘿……等你真正当上大祭司,就知道……天可以变成地,地可以变成天,只要你开口!惊喜不?”
“你很危险。”
“那当然,猛兽都危险。本大王注定要成为最猛地猛兽的哇哈哈哈哈,不过嘛……我的大祭司,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面带猪相,心中嘹亮哈,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没关系,我不问。正如我也有许多秘密,你问了我也不说。要么得有这个默契,专业术语叫尊重他人**。当然了,除了咱们之外,其他人就不需要**了。这玩意儿不利于我们拯救世人的灵魂。在我们面前,越是袒露心声,越能得救。哈哈哈哈。”
瞎眼术士依旧摩挲着手中的竹杖,道:
“你就不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怕?哈哈哈哈,有什么好怕的?我来了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搅动天地风雨的吗?神佛不会让我死的,你要相信我的相信。你以为我每天把神佛挂在嘴边是表面虔诚?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你一定要相信,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虔诚。哪怕是那些深山老林里的有德大和尚,在这一点上也拍马难及。我就是神佛的子嗣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
大祭司,你要对咱们的事业有点信心。有人说知难行易,我觉得说的很对,正好是我如今的情形。你要树立远大的前景,开创一个广阔地未来。这个世界是他们的,这个世界也是我们的。而这个世界终将是我们的。
咦……不要撇嘴……你说你没有?不不不,逃不出我敏锐的感知。这不行啊,身为大祭司,绝对的高层了,对咱们自己的事业没一点期许,怎么成事?我就把话给你撂这儿了,大瞎子……你别怒,我比你更怒……大瞎子,我知道硬拖着你上船你很不高兴,但……时也命也,命你总信吧?现在,有一个天大的馅儿饼摆在了你的面前,你却不知珍惜,等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相信,你一定会对我说三个字,我跟你。如果硬要给这份诺言加上一个期限,你希望是一万年。
莫笑,好吧,我知道你没笑,我错怪你了……”
当晚,瞎眼术士要求睡在了与小青山最远的地方,一旦小青山靠近,便立马拍着地面,借着反冲力,轻飘飘飘到另一处更加远离的所在。气得小青山牙痒痒。
当夜,除了土匪们磨牙打呼噜说梦话的嘈杂,再无一丝声响。驿站内的尸体早已掩埋,而血腥气却久久不曾消散,却也无人在乎。
有不知名的鸟落在敞开的房架上,黑漆漆地眼珠子注视着睡姿诡异的小青山一群人,直到天明。
天明,彤阳勃发,晕染了一大片云彩,刹是转换好看。土匪们依旧沉睡着,包括小青山在内,只有瞎眼术士缓缓坐了身来,远跳着东方,神情不再是如同砖头,满是变幻莫测阴晴不定。
再过了一个时辰,小青山才醒。醒了之后,便一脚一个将还趴在地上的土匪踹醒,然后催促着他们赶快赶路。
因为多了五辆马车,原本的五辆上坐着的土匪被分薄了不少。马匹也不再似那般筋疲力竭,欲要口吐白沫的样子。
套好马车,一个个坐好,马鞭高高地挥起,在马耳边打了个呼梢,土匪们的驾马技术很好,没有辜负土匪这一光荣的称号。
半日疾驰,已过了棋梁口。棋梁口是通向汴梁的咽喉,自古为兵家必争之道。守军却不是很多。毕竟深处内地,不比边荒。
小青山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的sāo luàn。守军看着这帮破衣烂衫的家伙,以为是赣郡来的灾民。虽然路经棋梁口有些诡异,但……没头苍蝇似的灾民,无论往何处去,都是可惜理解的。
因此,在一个小军卒伸出手掌,故意装作凶神恶煞地索贿的时候,他身边的军官狠狠地拍了他的脑袋,然后便挥手放行了。只是在离开棋梁口以后,大约百里的所在,一个荒郊野岭,大峡口之下,猛地跳出来很多比他们穿得还破的人,嘴里哇哇大叫地就向他们冲了过来。
没有“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古典主义开场白,非常野蛮非常没有诗意地一哄而上。然后,再在小青山率领的真正土匪的刀枪之下,猛地又一哄而散。
土匪们没那么多的好脾气,见竟然有人敢打劫自己,怒不可遏,高举着刀枪连追了十里,一直到将最后一个逃跑的人砍翻在地,才累得半死不活地往回走。
而小青山早就赶了过来。望着倒在身旁的死尸,啐了一口,很鄙夷地道:
“没用的渣滓,打不过人,连跑都跑不过,活该被人砍死。”
说着,一脚将一个衣衫还算完整的人踢飞了出去。半空中,敞开的领口,一对玉兔猛地跳了出来,白晃晃的,看呆了一群土匪,参军小青山。
“竟是个女的。”
跑过去将那人的脸蛋擦干净,灰尘掩埋之下,是个还算清丽的美人。可惜……已经死了。
又查看了一下女人的手掌,茧子都是新磨出的,之前应该细嫩的像那二两肉一样。
“是个大家闺秀估计……”
瞎眼术士神情悲悯,又开始念起往生咒。土匪们将所有人安葬,这是他们的习惯,所有死去的人都应该入土为安。哪怕是敌人,也不应该曝尸荒野。
只是,轮到了那个女人时,几个土匪迟疑了,眼里冒出火热的红光,喉头吞咽着。
“想**吗?那就快一点,还要赶路!”
瞎眼术士听了,猛地抬起头,虽然没有瞳孔,只有一根黑布条,小青山依旧感受到了喷薄的怒意。立马讪讪地举起了双手,冲着远处跃跃欲试地几人骂道:
“都他娘干什么呢?小小的试探一番,你们就秉性全都表露出来了。真是枉费我这么久的教化了。”
瞎眼术士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小青山,亲自替女人挖好了坟墓,将人安放在其中,又填上土。
半个时辰后,荒草将所有的痕迹掩盖,此处依旧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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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