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全国一片欢腾,基层政府也进行了改革,成立了乡镇,农会改为村,各村重新划分,我们毛家窝铺村四个村民组划分到西沟村,石柱子洼村成立了一个村,把葛家窝铺、窦家窝铺、米家窝铺都归石柱子洼村管辖。村干部也重新选举,西沟村原来八个村民组,再加上毛家窝铺四个村民小组,总计十二个村民组。由于我父亲几年的工作积极肯干,大公无私,村民都非常拥护,政府也很信任,父亲又被当选为西沟村的财粮,原西沟村的农会主任韩玉还是村委会党支部书记兼村主任,毛明远担任副主任,刘普林任武委会主任,原来西沟村的财粮被选为村民组长。
父亲虽然是村上的财粮,担任的工作却不少,乡政府召开的大会小会都得父亲去参加,回村后再把会议精神传达给大家,有时开会开到半夜才回家。
西沟村由于原来平分土地时,工作没做到位,不少村民有意见,村民和村民之间的矛盾也不少,父亲就和村书记主任到有矛盾的地块重新丈量,有的还要重新进行分配,由于村民之间因为土地而发生的矛盾已四五年之久,很难解决,但父亲办事大公无私,办事公平合理,又有方法,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新丈量土地,耐心调解,都给他们化解了矛盾使他们和好如初,受到广大村民的好评。
1950年末全国范围内开展了镇反运功,又名镇压***运动。是1950年12月至1951年10月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清查和镇压***分子的政治运动。镇反的对象集中在土匪,恶霸,特务,反动党团骨干分子和反动道会门头子等五方面的***分子。农村和城市一样也积极地开展起来。
1950年12月初,八肯中乡政府召开村干部动员大会。父亲代表西沟村出席会议,石柱子洼村党支部书记柴秉文代表石柱子洼村出席会议。在会议室两人的座位挨着。开会时党的领导宣传了这次运动的方针政策、目的和镇压对象。父亲听到这些就悄悄地问柴秉文说:“大哥,这次运动是清查镇压反动党团骨干,你们村的房春明不是从平泉回来了吗,他现在干啥呢?”柴秉文说:“他现在啥也没干,就和他小老婆两个人在家。他爹妈死后,把家都折腾穷了。解放后他领着他小老婆回来,农会分给他两口人的地,他小老婆有病,整天弯着个腰,经常吃药。房春明从小就读书,也不会种地,两口人的地,一年下来也就够他们两口子吃的,连给他老婆看病的钱都没有。”父亲说:“解放后他也没向政府交待我妹子李玉珠是怎么被他毒死的?”柴秉文说:“他是土改以后才回来的,这二年也没什么运动,对玉珠的死也就没有追究。”父亲说:“这次镇反运动他不正是镇反对象吗?第一他在伪满政府干过事。第二个四三年他下毒害死了李玉珠,这次是不是得让他说说到底是给玉珠下的什么毒,把玉珠害的那么惨。”柴秉文说:“对,我回去就找他,让他必须把怎么害死的玉珠,为什么害玉珠的原因交待清楚,玉珠死的是太惨了。”父亲说:“解放前,他房春明有权有势又有钱,社会又黑暗,我们告不了他,现在我们翻身了,玉珠的死因也应该弄个水落石出了,玉珠不能白死啊。”柴秉文说:“是,我回去就找他,非让他把害死玉珠的事情交代清楚,真要是他故意下毒害死的玉珠,非让政府法办他,为玉珠报仇。”父亲说:“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乡政府开了一天的会,乡政府给各村下达了任务,必须把土改漏掉的土匪,恶霸,特别是解放前为伪满政府做事的人,一定要查清楚,绝不能漏掉一个。因为当时全国刚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有些敌特人员还在国内搞破坏huó dòng,一定要在这次运动中把他们都挖出来,不能让他们兴风作浪。各村参会人员都得上台发言,写保zhèng shū,场面非常热烈。
散会后,各村都召开村干部和党团员会议,对可疑人员进行摸排,调查,询问。
石柱子洼村党支部书记柴秉文,回村以后,第二天就召开党团员和积极分子会议,向大家宣传党的政策,这次运动的目的和镇反对象。有的人也提到了房春明和其他的可疑人员。柴秉文对大家说:“房春明是咱们村这次运动的主要镇反对象,他解放前在伪满政府当差,一定知道不少国民党败走后遗留人员的情况,必须让他交代清楚。另外他第一个媳妇,大家可能都知道,是毛家窝铺李家的名叫李玉珠,那是多好的人啊,被房春明毒害而死,当时他有权有势,还有个什么局长为他撑腰,八肯中村公所的王所长也官官相护,让他脱逃了。现在解放了,必须让他说清楚,大家说是不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应该让他偿命。”
第二天晚上,柴秉文就组织民兵和积极分子开会,让民兵把房春明叫到村部。房春明一进屋看到满屋的人都怒目注视着他,吓得他战战兢兢。刚一进屋就有积极分子大声喝道:“房春明你老实的站在前面,听柴书记训话!”房春明站立在众人前面,看了看一排排坐着的积极分子和两边站立着的民兵,心中忐忑不安,脸色煞白,两腿直哆嗦。柴秉文说:“房春明,你知道今天找你是什么事吗?”房春明吓得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请柴书记对我明言。”柴秉文首先把当前的形势和这次镇反运动的政策向房春明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房春明,你在伪满政府做事好几年,都做了哪些对不起人民的事,你要如实的向大家说明白,不要隐瞒,你要知道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是个读书人,什么事你都清楚。首先你把你在平泉县衙做事时都做了那些坏事,实事求是的交待清楚,再把解放时伪满县衙内还漏掉那些反动分子,乡政府揭发,才能得到宽大处理。你听明白了吗?”房春明低着头说:“听明白了。”柴秉文说:“那好,你就向广大群众交待吧。”房春明这时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不知要说什么,就胆却的问道:“是让我说在平泉县衙的事吗?”“先交待你在平泉县衙时都做了那些坏事!”一积极分子喝道。房春明想了想说:“我在平泉县衙做了一名文书,主要是上传下达,抄写文件,一切都是我们局长说了算,他让我干啥我干啥。再就是写一写条幅,标语什么的,没有干对不起人民的事啊。”有人问:“你们局长是谁?”房春明说:“他是贾凤轩。”那人又问:“他现在干啥呢,他又给你交代了多少事让你干?说!”房春明说:“他已经死了。”“咋死的?”那人又问。房春明说:“他作恶多端,解放时他伙同伪县长王绍堂等官员负隅顽抗,被解放军活捉。在1945年冬和王绍堂一起被枪毙了。”柴秉文说:“你说的贾凤轩是不是你媳妇被毒死时来的那个人?”房春明说:“是,就是他。”柴秉文一听心中有数,又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房春明想了想说:“我和他是上下级关系”柴秉文又问:“你们俩仅仅是上下级关系吗?”方春明想隐瞒事情的真相,支支吾吾的说:“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有人大声喝道:“你不老实,就上下级关系吗?他为什么那么关心你?你说!”这时有人喊起了口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执迷不悟,死路一条!’大家都跟着喊,整个屋里震耳欲聋。房春明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抖,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猫着腰不吭声。有两个民兵走上前来拳打脚踢,摁着房春明的头,大声喝道:“你老实交待,你还想脱逃吗?你别做梦了,把你的问题彻底向人民交代清楚,才是你的唯一出路!快说!”房春明此时是六神无主,但他知道,贾凤轩是他岳父的事打死也不能说,要是说了,自己就是***的亲属,自己也得被扣上***分子的帽子,更是镇压的对象了。另外要是说贾凤轩是他岳父,李玉珠的死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所以房春明紧咬牙关,不管人们对他怎样折腾,他都硬着头皮就是不承认。批斗会整整开了半宿,把房春明折腾的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柴秉文看时间已晚,房春明死不承认,就暂时把他放了回去。
第二天柴秉文又召开党员会议,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房春明开口。有的提出把他小老婆找来问问,因为听说他小老婆也姓贾,贾凤轩是不是她爹。柴秉文说:“这也是个办法,房春明不说,看他老婆说不说。”就派两个民兵把房春明老婆贾凤儿叫到村部。柴秉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贾凤儿说:“我叫贾春兰。”“贾凤轩是你的父亲?”柴秉文紧接着问。贾凤儿没加思索答道:“是。”随后又改口说:“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房春明半夜回家曾对她说:“这回咱俩完了,现在全国开展镇反运动,咱们村拿我们做典型,他们折腾了我半宿,问我你爹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是上下级关系,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他就是你爹,一旦他们问你,你可不能承认啊。”凤儿点头答应。但今天在村部,柴秉文一问,她心中一慌就承认了,在反口也无济于事。柴秉文冷笑一声说:“是就是吗,为何藏着瞒着,瞒是瞒不住的。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如实的说,到底是,还是不是!”贾凤儿一看瞒不住了,就说道:“贾凤轩是我爹,房春明怕受连累,所以不敢承认,”柴秉文说:“这就对了吗,行了,既然你承认了,你就没事了,可以回去了,你告诉房春明,让他来一趟。”
贾凤儿回到家中,房春明问凤儿说:“他们叫你都问了些啥?”贾凤儿说:“就问我爸爸是不是贾凤轩。”房春明说:“你承认了吗?”贾凤儿说:“不承认不行啊,他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承认也不行啊。”房春明一听,一下瘫坐在炕沿上,喃喃地说:“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贾凤儿说:“对了,他们让你去呢,我看你也承认了吧。”房春明说:“你都承认了,我不承认也不行啊,这下咱俩的命难保啊。”房春明说完,迈着沉重的脚步去了村部。
房春明走进村部一看,都是村上的党员干部,就低着头对柴秉文说:“柴书记你找我?”柴秉文说:“房春明,你知道找你干啥吗?”房春明说:“我知道,就是贾凤轩的事,我昨天没承认他是我岳父,我错了,我承认,我认罪。”柴秉文又说道:“你也是读书人,啥不明白,纸还能包住火了,早晚要露馅。党的政策也向你交待清楚了,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们也不逼你,你回去把你在平泉县衙当差时,贾凤轩都让你干过哪些坏事,特别是平泉解放时他都让你干了些什么。还有你先那个媳妇李玉珠是怎么死的,你给她下的什么毒,这毒药是怎么来的,你要详细的写清楚,明天给我们交上来,要实事求是,不要隐瞒,争取宽大处理。你听明白了吗?”房春明做贼心虚,一听柴秉文让他把李玉珠之死写清楚,脑袋当时就嗡的一下,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两腿哆嗦得不行,柴秉文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清。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柴秉文见了又大声说:“房春明你听见我说的话吗?”房春明激灵一下,忙说:“听见了,听见了。”柴秉文说:“那好,你要如实的写,把问题交代清楚,争取政府对你的宽大处理,你可以走了。”房春明向柴秉文鞠了一躬,转身走出村部。
房春明步履蹒跚的走到家中,看凤儿正在吃饭,心中不知是啥滋味,不知是恨还是怕。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凤儿好半天没说话。凤儿见房春明呆呆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春明?他们又打你了?”房春明摇了摇头,眼泪却流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完了,这回是真完了。”凤儿不知房春明为什么这么说,问道:“春明,到底是怎么了,你到说呀?”房春明一个劲地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回是真完了,他们知道你是贾凤轩的女儿,就知道杀死我前妻李玉珠的事了,他们让我把下毒的事写出来,明天交给他们,你说我咋写啊,咋写咱们俩也难逃一死啊。”凤儿一听也吓了一跳,但凤儿不同房春明,他眼珠一转对房春明说:“他们让你写你就写,怕啥,我爹已死,你把一切事都往我爹身上推吗,害死你老婆也确实是他干的,我们还有什么事。”房春明说:“你说得轻巧,他们能信吗。”凤儿说:“你写写看嘛,混过去再说。”房春明想了想说:“也只能如此了。”
房春明拿过了纸和笔,把纸铺到桌上,开始写解放前他在平泉县衙当差的经过和所作的差事,但写到怎么给李玉珠下毒时就写不下去了。开始写玉珠的死是贾凤轩下的毒,但仔细一想,那瓶毒药是自己亲自送给李家的。他又想起了父亲在八肯中村公所对他说的话:“不管这毒药是谁装的,你房春明都难逃其咎。”又想起玉珠死得惨状,特别是李玉珠那双恐怖的大眼,觉得是在向他索命。怎能写得下去。房春明写了一篇觉得不行,团成一团扔到地上重写,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房春明绞尽脑汁也难圆其说,写的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写了扔,扔了写。扔的纸团满地。中午饭也没吃,写了一下午也没写清楚。这时的房春明精神已经崩溃了,咋想也觉得没有活路。他把笔一扔躺在炕上,大脑中又过起了diàn yǐng,首先想到的就是李玉珠躺在棺材里瞪着双眼怒视着他的情景,心里在说:“玉珠啊,你死的屈啊,是我一步走错害死了你啊,我该死,我到阴间去给你赔罪吧,你能宽容我吗?我去找你,不管你容下容不下我,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去给你赔罪。”想到这些他从炕上坐了起来,看看风儿,她自己正在外屋吃晚饭呢。吃的是荞面条荷包蛋。房春明这时也觉得饿了,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站起身走到外屋一看,不要说荷包蛋了,荞面条也没了,就剩点面汤了。房春明的心是拔凉拔凉的,眼泪差点从眼里掉下来。房春明心里说:“凤儿啊凤儿,你的心咋这么狠啊。真应了那句古语‘仙鹤顶上血,蜜蜂肚里针,歹毒不过妇人心啊。’房春明扭头又进了里屋,躺在了炕上。
贾凤儿为什么这样对待房春明呢?上回书中交代过,凤儿是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心狠手辣,好吃懒做的人。原来她死皮赖脸嫁给房春明,一是看上房春明的长相,二是看房春明有才华,在伪县衙有前途,三是房春明当时家里有钱,骑着大马有吃有喝。可现在不行了,rì běn鬼子滚蛋了,伪满政府倒台了,房春明也变成了穷光蛋,虽有满腹经纶,但没用武之地,农会分给点土地,他都不会种,吃顿荞面条都是奢望,所以她就逐渐看不上房春明了。有好吃的自己吃,有点钱还得给自己买药。房春明只能忍气吞声。这次都到了生死关头,凤儿还这样对他。房春明这时对凤儿是恨之入骨。心想:“这次我是活不了了,我也不能活下去了,我死也不能自己死,要让她贾凤儿陪着我死,不叫她我能到这个地步吗?”房春明在这个时候更加想念贤妻李玉珠了,在她都病得起不来炕时还要下地给自己做饭,现在我都到生死关头了,况且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风儿却只顾她自己,连饭都不让我吃。房春明觉得自己太混了。想到这些就又从炕上坐了起来,下地拿起了毛笔,把最好的宣纸拿过一张铺到桌子上,提笔写道:
玉断不能相连,珠碎怎能复原,
恩爱早成泡影,妻我阴阳两间。
房春明想了想又写道:
我应罪该万死,无颜活在人间。
这就追你而去,望你把我收敛。
来世当牛做马,为你赔罪报冤。
你我恶人所害,方才明白已晚。
已经酿成大祸,妻死儿亡破产。
我就投井自尽,不再偷生人间。
房春明写到这里,看这张宣纸上还有一块地方,又写了‘李玉珠恩妻呀’几个字,后面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悔的无地自容。趴到写过的宣纸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贾凤儿听到哭声,端着煤油灯走进屋来。房春明一见急忙擦了擦眼泪,把写好的这张宣纸叠了起来,揣在怀里。对凤儿说:“凤儿啊,我们活不了啦,我们死吧,自己不死也得让他们折腾死,或者被政府枪毙,还不如我们自己死呢。”凤儿见房春明这个怂样,就说道:“死吧,你怎么死?”房春明说:“我想好了,我跳井死,你咋死啊?”风儿想了想说:“我喝毒药死,你先那个老婆不是被药死了嘛,我也喝药死,那屋柜底下不是有耗子药吗,我这就去把他喝了。”说着就走到对面屋把耗子药拿来,给房春明看了看,就去了外屋。
贾凤儿在外屋抹黑鼓捣了半天,端上两半碗似红糖颜色的水,放到柜上,问房春明说:“房春明,这是耗子药,咱俩喝了一快死吧。”房春明看了看说:“我说了,我跳井死,你喝吧。”风儿蔑视的看了看房春明,到柜上又端起一个碗来,一仰脖‘咕噜噜’喝了下去,故意把碗往地上一摔,躺到炕上等死。房春明在凳子上坐了一会,见凤儿真的喝了耗子药,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站起身来走到院中的井沿边,把鞋脱下放在身边,两条腿耷拉在井口里,看了看老祖宗留下的房子,又仰起头看了看满天的星辰,两眼一闭,把心一横,脑袋朝下栽进了井里。这个被人利用,既聪明又愚蠢,既心软又丧尽天良的负心汉,就是这个下场。
贾凤儿并没有死,她喝的不是耗子药,是红糖水,她见房春明那个怂样,是用红糖水试一下房春明,没想到他没喝,自己喝了躺在炕上睡着了。等她醒来见房春明没在屋里,就急忙走到院中的大井旁边,就着星光看见房春明的一双鞋在井沿上,知道房春明是真的跳了井。就坐在井沿边嚎啕大哭。乡亲们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哭声,就从炕上爬起来,跑到房春明家,听凤儿说房春明跳井了。就打着灯笼找绳子的,搬梯子的,大家七手八脚把梯子续到井里,下去两个人捞了好半天才把房春明捞了上来,但早已溺水身亡。
天亮了,村书记柴秉文带领民兵到房春明家搜了一遍,发现房春明写的十几页交代材料和房春明扔在地上的纸团,又从房春明的衣兜里搜出他写的忏悔词,虽然被水浸泡,但晾干后还清晰可见。拿到村部,经过大家的认真查看研究,知道李玉珠得死,真凶是贾凤轩,从犯是房春明。在房春明写的材料上只字未提贾凤儿。又把贾凤儿叫到村部,怎么审问风儿就是说不知道。又见房春明已死,凤儿又是个病歪歪的女子,也就没再追究。房春明杀妻的案子也算水落石出。
过了不几天乡政府召开汇报会,柴秉文见到父亲就把房春明之死告诉了父亲,父亲说:“我妹子李玉珠在九泉之下总算瞑目了。”
表完房春明和贾凤轩的下场,再把话题转回来。
由于父亲一心扑在村委会的工作上,村上的工作干得是井井有条,但家中的农活却耽误的不成样子,因为解放以后平分了土地,父亲就和我二大爷分家另过,我老叔在1943年秋天就因病去世,我老婶扔下三个月大的女儿(我的三姐)改嫁到牟营子老牟家,爷爷奶奶又抱着我三姐去了大明城后,我们家就是父亲母亲、大哥、大姐、二姐,我二哥1949年刚出生,最大的我大哥才十来岁,家里的农活根本忙不过来,地里的草都比庄稼还高。我二大爷看见我们家的庄稼荒成那个样子,有时过来帮忙耘一耘。我又在1953年出生,家里的人口多啦,但没有劳动力。我母亲从小就遭受磨难,又是小脚,身体也不好。到了1954年冬,父亲看家中实在是忙不过来啦,这才辞去村财粮的职务,回家务农。
父亲在解放以后,投身革命担任农会、村委会的财粮工作,在一分钱不挣的情况下兢兢业业、扎扎实实的干了整整十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