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白大褂、且头发半黑半白的老医生,拿着病历本,对照着检测仪器的数据,补充写上检测结果。
“患者陈楚俏,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失血过多和缺氧过久,极大地损害了大脑,导致了患者陷入了去皮质状态。嗯!昏迷时间竟长达十一月零五天?而且那么长时间内,患者的身体状态都保持得不错,并且由uws转化为mcs时,患者的意识反应竟是那么的明显。天呐,这应该也算是植物人复苏史上不大不小的奇迹了!想不到我再生之年,还能亲眼见证奇迹发生。”说着,老医生看向了楚凡,继续道:“小伙子,做得不错嘛,刚才你说这大半年来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植物人的妈妈。而从身体检测结果来看,你还把她照顾得那么好。那我觉得你以后照顾任何一个人都应该绰绰有余了。哈啊,要不是我孙女心有所属了,我倒是想把你介绍给她。”
“噗嗤……”
楚凡看了下站在他一旁捂嘴而笑的詹羽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敢情眼前这位老医生又是一个有趣的老人家。他心知,照顾病人,需要的仅仅是耐心和细心;而照顾女朋友、甚至是妻子的话,楚凡觉得仅凭这两样,再搭上自己内心不够有趣的灵魂,也是白谈。除非他找了个只需要充气的女朋友……
“哈哈,老先生说话真有趣!那对了,老先生,我母亲的检测结果如何了?”楚凡礼貌地看着老医生的眼睛之下、鼻子之上的三角区域,客气地问道。
“根据crs-r,即肯尼迪昏迷恢复量表的参考来看,再结合上静息态功能磁共振sǎo miáo仪的检测结果,我现在能够很确定地告诉你,你母亲已经由uws状态转变为了mcs状态,即从无反应觉醒综合征转变成了微意识状态了。”老医生同样看着楚凡的眼睛徐徐说道,不时在病历本写着一些非医护人员看不懂的字。
不过楚凡也不需要看懂那些鸡肠般凌乱难明的字,只要老医生确切地告诉了他母亲的状况不错,他就已经高兴无比。看来,这大半年来的坚持与耐心,终于是换来了重要的转机。
“只是有一事我不得不问一下,你家是不是有挺多蟑螂的?”老医生神情凝重地问楚凡道。
“啥?”楚凡被老医生突然这么一问,顿时一头雾水,他和妈妈现在住的地方都是建成已久的老社区里的老房子。那蟑螂啊,当真是无缝不入、无孔不钻,清了一茬才又一茬,没完没了地出现,就算他每天把食物残渣扔到外面。把地面都扫干净,拖干净,那可怕的德国小蠊依旧如梦魇一般,从墙缝、从下水道、从窗户外面,从你想象不到的地方钻出来,防不胜防,更烦不胜烦。
“唔……是这样的。通过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我们发现你母亲脑子里面有几个不明物体在不断移动,那不明物外形圆圆的,huó dòng能力极强,初步推断是适应能力极强的德国小蠊。”说着,老医生便拿出了一份检测结果的底片。只见他在底片中红蓝灰相间的母亲脑袋里,指出了疑是可恶小蠊的huáng sè圆点。
楚凡听了老医生的推测,心中顿时害怕不已,同时也懊悔平日里,自己没有考虑到为母亲的床装上防蚊帐,不为防蚊子,只为防那可恶的小蠊。但看到老医生拿出底片时,楚凡也暂时压制住心中懊悔,仔细地看向他手中所指的huáng sè圆点。
“怎么感觉这huáng sè圆点那么眼熟?”楚凡嘀咕道。
“是吧,是不是觉得很想那种恶心的德国小蠊?如果你母亲脑子里面真有这种东西的话,并且现在的她还处于微意识状态,我们还真不好为她做手术拿出**小蠊……”老医生神情依旧凝重,他心中叹息,处于苏醒状态的植物人,大脑里面进了活物,那手术做还是不做呢?
“不是,好像不是德国小蠊……”楚凡看到底片上的huáng sè圆点,发现其有点像自己刚刚才吸收过的信仰之力。huáng sè的,圆圆的,huó dòng能力很强,几乎每一点都很符合。
而这时,楚凡脑中的正太也传来了确定的声音,“没错,那就是信仰之力!虽然不知道那检测仪器通过什么原理将信仰之力检测了出来,但那我能肯定那就是信仰之力!”
“呼……”听了正太肯定的话语,楚凡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以意念询问正太,“可是,为什么信仰之力会跑到我母亲大脑里面去了?”
“或许是比较笨吧!”
“比较笨?”
“嗯嗯,就是你跟你母亲有血缘关系嘛。而那比较笨的信仰之力,刚好透过了你母亲的身体时,在她血液中感受到与你的相似之处,所以就以为她是你,就跑到她大脑里面去找我去了。不过那当然是如同无头苍蝇,一顿乱窜罢了。”正太娓娓道来,从它话语中,楚凡才知道原来信仰之力还有笨笨的这么一说。
听了系统这么一解释,再结合上昨天自己第一次吸收信仰之力,母亲就突然有了微意识,楚凡突然灵机一动,若有所悟——母亲的状态转变,莫非跟信仰之力有关?
楚凡连忙继续问道:“那么,正太你知道信仰之力除了能够让你升级之外,还有什么用途吗?”
正太不好意思说道:“那个……我所知道的信仰之力,仅仅是让我用作升级而已。不过,我还知道吸收信仰之力后,你的hp和mp会变成最佳状态!”
“hp和mp?那换个说法,就是体力和精神变成最佳状态嘛!噢……对了,我都差点忘了这茬!一定是这样的,信仰之力能够让我从昏昏欲睡变成精神奕奕,那说明信仰之力对我的身体和大脑有某些增益效果,那么作用到母亲身上,也同样会有如此效果才是。所以,自己母亲能够苏醒过来,还有那笨笨的信仰之力的功劳?”
从没有那么一刻,笨笨的这个形容词在楚凡的字典里,变得那么褒义和亲切起来。而楚凡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正太。
“嗯嗯,虽说是有这点联系,但我也不清楚信仰之力到底是不是真对你母亲有作用。或许,可以试试看!不过先等我把你母亲大脑中的笨蛋之力唤出来再说。”
系统说完后,坐在母亲身旁的楚凡还真的看到了有光点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了一条线飞了出来,如鱼入池水一般飞入了他的额头,直接去到了系统身旁。在楚凡看来,那四颗迷途的小光点,如同走丢了的孩子找到亲爹一般,在系统大白光点身旁兴奋地环绕旋转着,显得兴奋异常,却被系统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入了身体。
当然,这一切都只有楚凡能够看见。
外界,神情依旧凝重的詹羽倩和老医生两人,还在讨论着该怎么定制出手术计划,才能比较符合患者现在的身体状态。
然而,在他们看来艰难的抉择和艰巨的任务,却被系统悄悄地就解决了。楚凡也庆幸不是真的德国小蠊进入到母亲脑袋里,不用再次做风险极大的开颅手术,不然他觉得自己都要替母亲发疯了。
楚凡看到不知情的两人,还在为了母亲少受一点伤害而认真讨论着,心中感动不已,他开口说道:“老先生,其实那些还是未确定的不明物体嘛,说不定不是德国小蠊呢,又或者只是仪器出了点错误,让您看错罢了。”
“怎么可能呢,仪器……”老医生一听楚凡说仪器出错,语气激动起来,但养气功夫极好的他,还是在下一刻止住了恼话,转而平静说道:“嗯,也有可能是我猜测错吧,但仪器本身没有出错误,或许我们需要再做一次比较深度的检查才能确定。不知作为患者家属的你,有没问题?”
此时此刻,楚凡当然只能答应了,毕竟系统的事情,说出来别人都不会信。所以干脆就让老医生对母亲作深一步的检查,确定他一开始的猜测就是错的。
只是心疼自己欠的债又要多一笔了,楚凡不好意思地看向了一旁的詹羽倩,而她也会意,对楚凡沉重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没事的,可怜的小凡弟弟,阿姨的病情要紧,钱财什么的,乃身外之物,滴水之恩滴水报吧!